「不會再發生那種事了!」靳狂分外激動,「顏夏,我絕對不會再踫其他女人,你知道,我言出必行,我說出的話,一定會做到!」
顏夏輕輕搖頭。
「是我不能接受。我對它有障礙……恐怕永遠無法接受你……」顏夏淚光閃爍,淒然地望著他,「記得你說過的話嗎?如果不能消除障礙,就放棄。」
「那是……」
顏夏幽幽地打算斷他︰「我們無法結合,我很清楚。我不能那麼自私,你是正常的男人,有正常的需要,讓你永遠守著我是不公平的。」顏夏輕笑,帶著一絲輕嘲,「逼你一輩子禁欲,這現實嗎?」
靳狂竟然無法反駁!
「分手是最好的結果。我們無法在一起,也不能在一起……」顏夏話音落下,輕輕一笑,陷入沉默。
太可笑了!他竟然被這麼原始的理由打敗,毫無還手余地!
欲,人性的根本。他不相信她沒有!「一定有辦法治好的,我們不是試過嗎?可以牽手,可以親吻,只要有耐心,我們一定可以化解心結!」
「不可能,已經不可能了。」顏夏低聲訕笑。
「為什麼?」
「我覺得髒。」顏夏的眼神瞬間冰冷。
靳狂愣住,隨即心痛難當。
「我永遠忘不了你們交歡的聲音,永遠忘不了你若無其事抱著那個女人的樣子!」顏夏輕合上眼楮,一臉嫌惡,「不要再說了,再說什麼也沒有用,你讓我覺得惡心!」
「可是它已經過去了!」靳狂不甘心放棄,「你以前就知道我有過其他女人,那時候你不是也不在意?哪個男人會對女人從一而終……」靳狂急糊涂了,胡言亂語,「不是,我是說,人都會犯錯,你至少應該給我一個改過的機會!」
「你怎麼就是不明白呢?」顏夏不自覺提高聲調,「我可以給你機會,但那又怎麼樣呢?如果我的心病好不了,你能堅持多久?一個月?一年?五年還是十年?這樣的情況下,你對我的感情又能維持多久?美麗不是一成不變的,等你看夠了,看厭了,那麼多年輕漂亮的女人圍在你身邊,你敢說你不動心、不動情、不動欲?」
「你為什麼總拿未來假設?照你這樣的想法,誰還敢戀愛,誰還敢結婚?不要把我看成種馬好不好?男人動欲也要有感情的!」
顏夏不禁失笑,「拜托你考慮清楚之後再說話,動欲要有感情?那天,你們發生關系的時候已經先有了感情?」
「那天的事是意外!」
「你能保證這樣的意外不再發生嗎?」
「你講點道理好不好,我說了一大堆,你到底有沒有听進去?」
「不認真听的人是你!我都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你還在這兒胡攪蠻纏,臉皮真是厚到家了!」
「我胡攪蠻纏?你說的那些都是屁話,我要是听了你的才是笨蛋呢!」
兩個人嗓門越來越高,越吵越熱鬧。
有了前車之鑒,听到聲音的人急忙丟下手邊的工作趕過來。小萬兄弟倆動作最快,然後是伍辰光,程昀,楊名士,傅恆來得最慢。
幾個人把門口堵住,目瞪口呆望著發生沖突的兩人。
靳狂和顏夏越吵越離譜,完全偏離主題。開始那種淡淡憂傷的氣氛早被火藥味沖散,什麼醒悟,什麼反省,什麼愧疚,什麼憐惜,統統靠邊站,當前分出勝負才是關鍵所在。
不知什麼時候,兩個人發現聚在門口看熱鬧的人。
顏夏又氣又窘,「我不想再跟你吵架,總而言之兩個字——分手!」
靳狂面子掛不住了。本來,他就被這個女人不講理的態度氣得七竅生煙,這會兒,她當著手下的面跟他提分手……這不明擺著,他被女人甩了嗎?
「分手就分手,不過,是我受夠你,先甩你的!」
顏夏一愣,「你幼稚不幼稚,爭這個有意思嗎?」
「我爭什麼了?事實就是如此。」靳狂冷笑,「我另結新歡,所以不要你了。」
這樣的理由顏夏無法接受。她之所以說得那麼輕松,全是念及他對自己的感情,為他著想才選擇離開。當然,這里面還有其他原因,但是,他怎麼可以說自己另結新歡?如果他先變心,那她這番犧牲到底為了什麼?
「靳狂,你把話說清楚!」顏夏指著他鼻子怒道,「你跟那個女人有感情了?你要跟她在一起?」
「我想跟誰在一起關你什麼事?」靳狂輕蔑地哼笑。
「你這個混蛋!罷剛你還苦苦哀求我留下,難道都是騙我的嗎?你到底跟那個女人怎麼回事?」
「我什麼時候求你了?」靳狂心虛地往門口一瞟,故作冷酷地說道,「你想走隨時可以走,我絕不攔你。」
「你別想岔開話題!我問你,你真的變心了嗎?」
「真的,怎樣?」
「我要理由!」
「沒有理由。」
「沒有理由憑什麼不喜歡我了?你這個見異思遷的混蛋!」顏夏狠踢了他一腳。
「瘋女人,你有暴力傾向啊!」靳狂彎腰揉著痛處。下手真狠啊……「就你這脾氣,這瘋勁,哪個男人敢要你。你一個人孤零零當老處女也算造福社會了!」
話一出口,靳狂恨不得咬掉自己舌頭。抬頭看去,顏夏果然臉色慘白,木然不動。
靳狂最後那句話,正戳中顏夏心中的傷痛。
患有恐男癥,注定她孤獨一輩子。然後……她不是處女。
「你……果然介意……」顏夏喃喃地自言自語,像丟了魂兒一樣。
靳狂想安慰她幾句,然而,腰還沒直起來,便被一疊厚厚的文件夾砸中頭部。
白花花的紙從天而降。
紙箱里的文件被顏夏拿來當武器,一摞一摞摔在靳狂身上。靳狂貓著腰,既不出聲,也不還手。
紙扔完了,扔文件夾,文件夾扔完,扔箱子,箱子扔完,扔文件筐……舉凡桌上擺的,手邊放的,無一例外招呼到靳狂身上。
直到顏夏搬起座椅,看熱鬧的人們才反應過來,必須沖過去「護駕」。
程昀負責顏夏,其他人把靳狂圍了個水泄不通。
「好了好了,再打出人命了。」程昀奪下顏夏手里的「凶器」,好言相勸,「靳哥無心的,你千萬別當真。」
「他諷刺我!還詛咒我!」顏夏聲音尖銳,推開程昀,也不管誰擋在前面,撲上去,就是一頓拳打腳踢,「你的心被狗吃了!狼心狗肺的渾球!我就是暴力,我就是瘋子,今天不把你打到鼻青臉腫,我咽不下這口氣!」
靳狂忍半天了。他推開身邊的人,火冒三丈地狂吼︰「顏夏,你適可而止!男子漢大丈夫不跟你小女人一般見識,你不要得寸進尺!」
「去你的男子漢大丈夫!」顏夏飛踢一腳,靳狂再度蹲下避禍,「你這個粗魯野蠻的原始人,除了打架、斗毆,你還會什麼本事!有能耐拿出你那套野蠻手段對付我啊!」
「別以為我不敢動你!你再罵一句試試!」
顏夏挺胸向前沖,「我就罵你,白痴、笨蛋、無恥的流氓!滿腦精蟲只會用下半身思考的禽獸!我真後悔認識你!」
顏夏怒吼完畢,渾身顫抖,粗喘著氣。
靳狂愣住了。
大家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吭聲。
「哼!」顏夏抄起自己的手袋,毫無留戀地走掉。
女人發威……不是一般厲害吶。
瞧瞧這滿室狼藉,瞧瞧這灰頭土臉的男人……靳狂還維持著半弓的身子,頭發變成雞窩,帥氣的衣服上印了好幾枚腳印,有的在腿上,有的在胳膊上,還有一個在……
戰況慘烈。
想想幾分鐘前,那位威風凜凜、不可一世的男人抱頭蹲地,比落在警察手里的小毛賊還淒慘……眾人不約而同地發出感慨——怎麼就忘記拿攝像機拍下整個過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