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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譽又是一夜未歸。天快亮時,他帶著一身酒氣回到家里,發觀若璃正睡在客廳的沙發上,臉上還掛著未干的淚痕。
他皺起眉,上前搖醒她,「老婆,醒一醒,回床上去睡。」
若璃猛然睜開眼楮,正對上程譽無奈的雙眼。她立刻跳了起來,七手八腳地抹去臉上的淚水,慌亂而討好地道︰「你同來了?累不累?要吃早餐嗎?我去準備好不好?」
程譽沉默地注視著她。她竭力討好他的樣子令他莫名地感到一陣厭煩。曾幾何時,她的眼淚已經不能再讓他心疼了。對她的感覺已經淡了嗎?是她變了還是他變了?他搖了搖頭,企圖甩掉這叮怕的念頭。然後,他強迫自己對她展開笑容,「可以給我一杯咖啡嗎?我頭痛得快要炸開來了。」
「哦,我馬上去煮!」她飛快地跑進廚房。程譽皺眉,跟上她。
見她在料理台前忙碌的樣子,他突然覺得一陣愧疚,自己實在不該對她惡言相向的。他走上去,由身後抱住她,「老婆,還生我的氣嗎?」他在她耳垂上呵氣。
若璃身子一顫,臉紅心跳地推開他,「沒、沒有,我沒有生氣。」
「那就親我一下嘛」他無賴地要求,把嘴湊了上去,心想這是個求和的好時機,若璃被他微微散發著酒氣的熱力包裹著,神思有些恍惚。程譽,他又回到她身邊了呵……這一次她發誓,不,以後的每一次都是如此,她發誓再也不惹他生氣了。她承受不起失去他的後果。
她柔順地將臉龐貼上他的胸膛,聆听他堅定而有力的心跳聲。程譽……你還愛我嗎?她在心里悄悄問著他,卻不敢開口發出聲音。
驀地,她的表情僵住了;在程譽襯衫的領口處,赫然印著一個紫紅色的唇印。耶樣粘膩曖眯的紅,剎時像血一樣剌痛了她的眼楮。
程譽……背叛了她?歷史重演了嗎?一年前,他為了別的女人丟下她遠赴重洋;現在,他又要重蹈覆轍了嗎?她知道自已不該這麼敏感,可是她無法控制自己的大腦幻想那些令她心痛的畫面︰他和別的女人……他和別的女人……
她猛然掙出他的懷抱。轉身背對著他,慌亂地找了個借口掩飾她的失常,「水開了,我要泡咖啡。」
程譽狐疑地看著她慌亂的背影,水壺在火上嗚嗚地嗚叫著,她根本忘了關火。
她又怎麼了?
他低下頭,襯衫上的唇印令他剎時明了了一切。昨夜酒吧里有個女人一直往他身上磨蹭,躲都躲不掉,這唇印是那時候小小心蹭上去的吧?若璃是誤會了。
「若璃,我……」他試著開口,他喚她的聲音令她肩頭猛然一抽,瑟縮地道︰「你要濃一點的咖啡吧?快上去換農服吧,待會還要上班呢。我煮好了,立刻替你端上去。」
程譽沉默了。看著她微微發抖的背影,听著她竭力裝作無恙的聲音,他頓時連解釋的興致都失去了。他沒有再說一個字,大步跨出了廚房。
而若璃只有在听到他的腳步聲遠去以後,才敢偷偷舉起手,拭去臉上早已泛濫成災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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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知道他們之間出了什麼問題,然而,一切都不一樣了。從那天起,程譽開始晚歸,有時候甚至整夜不回家,留若璃在客廳里等到天亮。他去了哪兒?去做什麼?若璃不敢問,程譽在外面有女人的臆測像一根針,總是淺淺地刺著她的心,每次他的晚歸,都會在她腦中自動幻化成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的畫面。
平日里,他們還是像一對平常的恩愛夫妻那樣,一起上街采購,回家後討淪今天的晚飯要吃什麼,在偶爾程譽準時回家的日子里,他們會頭挨頭地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討論劇情的發展。
他們依然在一起,每人四目相對,談心的時間卻越來越少。程譽並沒有因為別的女人的存在而薄待了她,他依舊寵愛她,給她她想要的一切,然而,他不再能容忍她的哭泣及她偶爾的歇斯底里,通常當爭吵發生時,他會一言不發地躲出去,喝個酩酊大醉再回到家中,倒頭便睡。
他們依然會親熱,程譽從來不曾冷落她,可是她知道,程譽一直在避孕。他並不想要他們的孩子。
而她呢?她惟一能做的就是容忍並且接受。程譽是她的丈夫,是她的天、她的神祗;對于他所做的一切她只能毫無怨言地接受,而從來沒有反抗的余地。
心情不好的時候,她會叫佣人開著車送她去市區的大型商場,瘋狂地買東西、刷卡,當大筆大筆的鈔票流出去的時候,她才能感到有一絲快慰。她覺得自已再不是那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夢幻少女蕭若璃,而是徹徹底底地變成了一個世俗瑣碎的婦人。她依然美麗無雙,眼神卻失去了當初的光彩。
就這樣,他們的婚姻平淡卻穩妥地走過了五個年頭。在這五年里,程譽會在每年的結婚紀念日送給她一樣禮物,有時候是價值不菲的首飾,有時候則是盛開的一大捧繁花。而若璃也會在每年的這一天精心準備晚餐,兩人在燭光氤氳的氣氛下用餐,說些不著邊際的話,然後上床親熱。
時間的機器仿佛壞掉了,一年又一年,他們過著同樣的日子,所不同的是,若璃的心慢慢失去了熱度。她還愛程譽嗎?有多少個無眠的夜晚,她這樣反復問著自己,然而,答案卻再也無法肯定。
有的時候她會想,也許大凡人口中的天長地久就是這個樣子吧?絢爛只是一時,平淡中走完一世,那曾經以為比生命還重要的愛情,到頭來卻輕得彷若一絲鴻毛。
既然是這樣,她還有什麼不滿足?程譽一直在她身邊呵。過去她所要求的全部,不就是這些嗎?
然而,在他們結婚五年後,一件意想不到的巨變襲擊了程家。
在這一年程氏的股東大會上,季禮哲取代程譽坐上了程氏董事長的位置,原因無他,自從程譽接手程氏以來,公司的業績在逐年下滑,而程譽在外界的風評極差,外界上經常傳播著他和某知名女子廝混的消息。人們都說,程譽根本不懂經商,他惟一的本事就是玩女人。
程譽被董事會掃地出門了,他掛著副理的頭餃,在公司里成了毫無用處的閑人。他不甘心,開始動用自已手頭上的資金做投機生意,而這樣做的結果是︰他更讓自己陷入了一敗涂地的窘境。
那一年,他們搬出了程家在半山的別墅——因為這所豪宅被抵押了,只好遷往靠近市區的小鮑寓。
程譽的生意若璃從來都不過問,正如她從來不過問他那傳得沸沸揚揚的婚外情一樣。關于程譽的花邊新聞時常像陣風一樣吹進她耳中,從報紙、媒體上,她知道了程譽的生意失敗.她知道了程譽和某名模傳出戀曲,她知道了程譽是上流社會名嬡淑女們竟相愛慕的對象……等等等等,雲雲雲雲。而可悲的是,關于這一切,她竟然都不是從程譽本人口中听來的!報紙上說,程譽這樣,電視上說,程謄耶樣、而程譽自已呢?他從未向她承認或否認過什麼,她不問,他也就不說,兩人都默許著緋聞包圍他們的生活。
包可悲的是,她發現自己已經不那麼在意了。以往會為了程譽的婚外情傳聞而嫉妒發狂的她,現在往往能對著當天的報紙一笑置之。難道說,她已經不愛程譽了嗎?不,也許更確切的說法是,生活的重擔已經讓她沒有氣力去考慮什麼愛不愛的問題了。程家落魄了,她也開始成為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家庭主婦,開始學會用並不豐裕的家用來維持兩人的生活。她每天忙著洗衣做飯拖地板,在程譽不拿錢回家的時候,她甚至會回到東大兼任學生輔導員的職務來補貼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