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厚實的大掌包住她的小手,一陣暖流傳人她掌心,隨著血液竄上心房,有一道安定的力量包圍著她,令她深覺自己是被人呵護的……任宏禹忍不住紅了眼眶,已經很久、很久沒有人像這樣握著她的手了……鼻子一酸,淚水無預警的落了下來。
「留下來。」他珍重地捧起她的臉,生平第一次主動開口要求女方搬來同住。
宏禹徹底顛覆了他對異性的看法,他總能輕易識破她無傷大雅的惡作劇,卻甘心臣服在她霧朦朦的雙眼里,任她予取予求,自以為她的爛演技蒙了他,不知何時,對她的關懷已遠遠凌駕家人的親情之上。
「我……」她揚睫睇他,雙頰感受到他掌心的熱度,內心騷動徹底被挑起。想起他不告而別一個多星期,害她吃不好、睡不穩,就覺得好郁卒、好委屈。愛玲姐秘枝的每一個招式她倒背如流,可是她習慣將所有事情劃分成黑與白那樣單純,個性直爽的她實在玩不起曖昧不清的愛情游戲。
「你真那麼想離開我嗎?」一想到她要離開,他沒由來的一陣心慌。
「不是……」任宏禹閉著眼,深吸口氣,將愛玲的話丟到腦後,她決定豁出去,大膽告白。「好!既然你不想我走,那我要你現在就把話說清楚,你到底喜不喜歡我?」
神呀!請讓仲凱告訴她昨晚美妙的感覺是兩情相悅,而非單戀。
好……好強的氣魄!
柯仲凱在心中豎起大拇指,由衷佩服她快人快語。過去,他從不曾把男女關系弄得那麼正式,一時之間也不知如何啟口,他熟悉的男女關系總是順理成章,毋需他多言解釋。
「我喜歡和你在一起,宏禹……」他口氣鄭重,說出目前為止最接近甜言蜜語的情話。「我想我愛上你了。」
她嚇傻了。
「你……這、這是真的嗎?」
「真的。」柯仲凱放聲大笑,低低的聲波敲擊著她的耳膜發出共鳴。第一次毋需在心中斟酌說辭、不用搞心理戰,只要說出心里真正想法,沒想到誠實說出想法的感覺如此愉悅。
昨天的一切不只是一夜!?任宏禹羞不可當,連耳根子都燒紅了。
「我不曉得如何對待我喜歡的女孩,如果讓你受委屈了,我很抱歉。」有了她直來直往性格的鼓勵,柯仲凱也敞開心胸,坦承以對。
任宏禹維持原來的站姿,呈現呆滯狀態。她想都沒想過,他竟然會毫無掩飾的說出喜歡她的話,好討厭喔!改變心意也不事先透露口風,害她受到驚嚇。
他一時情動,彎身親吻她。
她下意識地回應他,內心深處的渴望被挑起,兩人同時感受到那股悸動,急喘的氣息交融,細細地品嘗彼此、深深地呼喚靈魂……四片唇相濡以沫,吻得難分難解,幾乎要因缺氧而窒息。
「你愛上我了?」她呼吸急促,雙腳好似浮在雲端。
「嗯。」他灼熱的氣息吹拂在她耳畔,引采陣陣輕顫。
「你愛我?」她反反覆覆只有這一句。
「對。」他重重點頭。
「天!你愛我!啊——」她興奮得又叫又跳,整個人跳進他懷中,八爪章魚似地雙手環住他脖子、長腿纏上他腰際。
「我愛你!」他笑擁著她,柔情充盈在胸臆間。
「我真的可以跟你住一起?」
「嗯。」
「YA!那我以後不用付房租了!」浮現任宏禹腦中的念頭永遠與金錢有關。
柯仲凱傻眼,點頭苦笑了下,這丫頭的反應還真另類!
「經理……」她感動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怎麼才經過一夜,她的淚腺就變得這樣發達?
「還有……」她將他的脖子勒得死緊,令他無法呼吸,于是扯下她的臂膀,兩人眼對眼、鼻對鼻。
「嗯?」她望進他眸心倒映出她的影子。
「私下就別叫我經理了。」他捏捏她皺起的俏鼻。
「仲、仲凱。」她聲若蚊蚋地叫了聲,嬌羞無限。
有一股電流隨她的呢語傳遍他周身,百鏈鋼霎時化為繞指柔。
任宏禹仰起臉圓睜無辜大眼,很舒服地賴在他身上,「那……我可不可以多叫幾次抵掉被扣的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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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宏禹徹夜末歸,兩人為了避嫌,特地一前一後,錯開進店時間,可那滿面春風的紅潤臉蛋怎樣都藏不住。
「呵呵……」愛玲一逕拿曖昧眼神睨著在吧台調酒的她。
「愛玲姐!」任宏禹嘟起嘴,大發嬌瞠。
「我又沒怎樣。」愛玲裝得一臉無辜,舉杯祝賀她。「恭喜!干杯!」
「公司規定上班不能喝酒。」她公事公辦的口吻。
「情況特殊嘛,快倒酒。」愛玲堅持己見。
任宏禹無法推辭,只好倒了一杯冰啤酒給自己。
「干杯!」兩人踫杯,仰頭一干而盡。
「扣錢!」Roger,不知從哪兒冒出來。
「什麼?咳咳……」任宏禹被酒嗆到。
「公司規定吧台不準上班喝酒。」Roger冷冷奸笑。
「嗚……Roger,可不可念在我是初犯,放我一馬?」任宏禹哭喪著臉希望他能網開一面。
「這是公司規定。」Roger公事公辦。
「Roger,你別鬧她了,人家可是未來的經理夫人喔!」愛玲出面護短。
「平常受她那麼多鳥氣,不乘機挫挫她銳氣怎麼行。」Roger,口吐怨言。這女孩皮得要命,百毒不侵,任何惡毒的話她全當馬耳東風,一律用傻笑蒙過;可她就只有一個罩門——絕不跟錢過不去!好不容易抓到她的小辮子,怎不乘機將她一軍呢!
「啊,Roger,原來你開玩笑的。」任宏禹以為他只是嚇唬她而已。
「NO、NO、NO!」Roger邪笑著伸出一根食指左右輕輕搖晃,露出陰森森的白牙,「錢照扣,少一毛都不成。」
「Roger,你別挾怨報復呀!」愛玲扭過頭偷偷向她解釋,「我們Roger呀,也是暗戀仲凱很久了,沒想到居然被你這個狐狸精搶走,怎不令他怨恨難消呢?你還是自求多福吧。」
任宏禹傻掉了。什麼?連Roger也喜歡仲凱!嗚……她又不是故意的,干嘛扣她薪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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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戀愛經驗的人,總覺得愛情會使人失去自由,寧願自己一個人,自由自在、不受束縛,殊不知否定戀愛的人同時也錯失了學習愛人與被愛的能力。
任宏禹從來不知道戀愛會使人上癮。
她習慣清晨起床時吻著柯仲凱下巴新生的胡碴,對還陷入昏睡狀態的他道早安,午夜下班後相偕吃消夜……雙宿雙棲的幸福生活讓她幾乎忘記過去獨來獨往的日子是什麼樣的滋味了。
柯仲凱十分尊重她,將原本當儲藏室的房間收拾整齊,再添購衣櫃以及沙發床當她的房間,讓兩人保有自己的私密空間。只是住進去之後,任宏禹才發現她的房間根本形同虛設,每天晚上她都被他抓進房間「侍寢」,累得在他的床上呼呼大睡,根本沒力氣走回自個兒房間。
身兼PUB以及網路顧問公司的管理者,柯仲凱在百忙之余仍盡量抽出時間陪她,幸好任宏禹沒有一般時下女孩子逛街血拼的習慣,除了學校和店里之外,她的嗜好就是睡覺——如果睡覺也能稱作嗜好的話。
一到放假日,她充分發揮懶人的極致,在自己房間昏睡一天一夜,柯仲凱還被她嚇得打一一九叫救護車,事後她嗔怪他小題大作,不知他被她嚇得心織沒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