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沒理會她一臉的不齒相信他的表情。「我不想犯重婚罪!」
「哼!」她惡意的用鼻子哼出聲,卻在下一秒鐘呆愣的看著他。「你……你說什麼?!」是她听錯了嗎?
「我不介意說第二遍、第三遍,甚至是百遍、千遍。」他信誓旦旦的說。「我席時稷這輩子只結過那麼一次婚,而且還是被某人逼的,可我從來沒有辦過離婚……又沒人逼我,所以,我怎麼可能再娶別人?」
「可你……」他沒在她走後就辦離婚手續嗎?
咦?他剛剛說什麼?什麼叫做她逼他結婚?可這不是重點,白苡若心想,她才沒工夫跟他閑扯當年的是非過錯。
「可不對啊!我有簽好離婚協議書……」還是在席老夫人親自監督之下,簽好才走人的。
「怎麼你沒去辦……」但怎麼可能?他都對她這麼狠!
席時稷就放任她這樣自問自答。「所以,我只有一個疑問,是誰讓妳對我產生這麼大的錯誤印象?」
「我……」誤會他了嗎?但怎麼可能?
「是誰?」他雖然急著知道,卻沒敢太大聲嚇壞她。「告訴我苡若,是誰這樣想拆散我們兩個?」
是、是他嗎?
可為什麼?她沒得罪他啊!
白苡若看著席時稷,久久不發一語。
是她誤會他了,其實,這一切都不是他的錯,而是她對他的信任度不足,才會造成今天的後果嗎?
「是我二叔吧?」看著她陰晴不定的小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他終于問出隱藏在心底最深的疑惑。
第十章
席家的大廳里一片靜謐。
席老夫人被人攙扶著出現,她一走到正廳看到端坐在主位上的席時稷,當下就禁不住笑逐顏開。
「時稷,女乃女乃最喜歡看到你像這樣威風凜凜樣的樣子,所以我才會那麼執意要你接掌席家。」
可卻在稍一挪移視線,驚見白苡若竟然被她最疼愛的金孫給拉著小手,就端坐在他的身畔時,席老夫人立刻發飆。「等等!她憑什麼坐在那里?」
席時稷只回給他女乃女乃一道嚴厲的目光。「女乃女乃,不是您從小就告誡我,既然是席家的當家做主者,他的權勢就無人能質問嗎?」
席老夫人被自己的金孫這麼一反駁,當下啞口無言。
「我……」可她實在無法接受這樣的現實,只能選擇退席。「那我回房了。」
可席時稷卻冷然的說︰「不,女乃女乃,今天我召集的是席家的家族會議,沒人能缺席。」
而由于此刻,席時稷才是那個在席家一言九鼎之人,其它席家人縱使再有不甘願,也只能默默遵從。
「哼!」席老夫人對于自己無法管到白苡若,氣得齜牙咧嘴,卻也沒轍。
席時稷可以感覺到自己的大手握住的那雙既冰冷又縴瘦的小手一直想掙月兌束縛,但他很堅持的緊緊握住,一刻也不肯放松。
以目光梭巡了偌大的正廳,席時稷不悅卻充滿威嚴的嗓音再次響起。「二叔呢?怎麼還沒到?沒人去叫他嗎?」
愈說愈讓人感受到他的怒氣。
幾名下人趕緊自保的舉手報告——
「少爺……席二爺有客人……」
「席二爺說一會兒就到……」
「席二爺說……」
可他們都還沒說完,席國權已經偕同一名氣質出眾,更是美艷出眾的大美人,一起踱進正廳里來。
「時稷,劉資政的女兒來看你了。」
是他已有身孕的未婚妻?!白苡若一听,下意識的將目光垂落到眼前那大美人平坦的肚皮上。沒辦法,自從她知道自己再無緣懷孕,她便好喜歡欣賞別人大月復便便的模樣,這該算是一種移情作用吧!
席時稷冷眼覷了那女人一下。「劉小姐,我們有事,請妳先到會客室稍待。」
以眼光示意下人將那位尊貴的資政之女請出正廳。
「時稷——」席國權不贊同的想說話。
「二叔請坐。」席時稷卻沒讓他二叔有說話的機會,直接要下人將席國權請到席老夫人身側落坐。
「我今天召開這個會議的目的只有一個,」他邊說話,邊把視線直直的盯視著席國權。「不論事情的真相如何,我都只希望能听到真話。」
「什麼真話?」席老夫人先發飆。「是那小賤人對你碎嘴了什麼嗎?」
席時稷只以嚴厲的目光看了他女乃女乃一眼,便讓席老夫人立刻噤聲。
「我不希望再听到有人侮辱我的妻子。」席時稷說得簡潔有力。
白苡若此時的心只覺得好矛盾——她是一則以喜,一則以憂。
喜的是,在五年後,他終于肯當著眾人的面替她撐腰、當她的靠山;憂的卻是,這樣會不會太遲了呢?他都已經把別的女人的肚子搞大,卻再來聲明她是他的妻,會不會讓事情變得更復雜呢?
「什麼妻子?!」席老夫人已克制不住氣憤,大聲質疑。「她連離婚協議書都簽了。」
「誰是誰的妻?!」席國權也終于動怒了。「她就算曾經是你的妻,也已經是下堂妻了!」
雖然當著白苡若的面傷她,席國權其實並不願意將事情做得這麼難看;但既然時勢所逼,他也只能選擇傷害外人了。
白苡若一直都當席二叔是她在席家唯一踫到的好人,卻在親耳听見席二叔亟欲與她劃清界線的口吻及態度時,而忍不住心底的傷疤又再次被揭了開來。
心在痛……
不!是心好痛……
她並不想看他們席家召開什麼斗爭大會,那全都不關她的事,她只想回到她單純的生活里,再不跟他們席家打交道。
所以,她更用力的想掙出被席時稷束縛住的小手。
靶受到她的死命掙扎,席時稷干脆來個一不做、二不休,他直接伸手將坐在一旁的她給拉扯過來,緊緊摟抱在懷中。
還信誓旦旦告訴正廳里所有的人。「在我沒改變心意之前,她就是我一輩子的妻。」
不感動是騙人的,但……白苡若還是覺得這樣的告白來得太遲了。可是……既然他在今日為她平反,還當著眾人的面說她是他的妻,那她……
就不再怪他就是了。
就讓當年那段戀情,就此畫上休止符。
可白苡若這麼想,席時稷卻完全不是這麼想的。
他低頭仔細的觀察到,白苡若在乍听到他的宣書後,臉上立刻有著釋然、感動,甚至是欣喜的表現。
他這才體認——他錯在當年太沒將她放在心上,他大錯特錯了。
但他會改的。
「時稷!」
這回是席國權及席老夫人兩人異口同聲的喚他,希望席時稷別做傻事。
但席時稷沒理會他們,他摟著白苡若,讓她就側坐在他的腿上。「苡若,妳讓我弄清楚整件事好嗎?」
白苡若搖搖頭。弄不弄清楚當年的事,有什麼重要嗎?
但對席時稷而言卻是重要的。
「二叔,五年前,您究竟對苡若說過什麼?」席時稷問出他心底最大的疑惑。
席國權當下愣住。「我……」
「是讓她對我產生不信任感嗎?」席時稷猜測的問。「是您自己的意思,還是女乃女乃的主意呢?」
「我……」席國權還是沒有說明。
卻已引起席老夫人偌大的不滿。「就是我的主意,怎麼,不行嗎?她以為她的出身是什麼?她配得上我們尊貴的席家嗎?」
一連串的逼問讓白苡若只想蒙住耳,她沒想要再重溫當年傷她那麼深的回憶啊!
「不怕——有我在。」
可席時稷適時的安慰竟讓她原本驚懼的心,莫名的冷靜下來。他要她別怕,他就在她的身旁啊!
白苡若緩緩的放下蒙在雙耳上的手,轉頭看著席時稷。
他在瞅望著她時,竟是這樣的溫柔。「沒事,妳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