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這兒有生火的痕跡!」
數名背著彎刀的黑衣大漢在林間穿梭,其中一名眼尖的發現刻意被掩埋的火堆。
聞言,被稱為老大的男子大步走過去,用腳踢開枝葉和泥土,眼眸微眯。
「嗯,他們的確到過這里沒錯。」搓著下顎,許迅沉吟片刻。
「允樂公主走不快,我們應該可以很快追上他們。」另一名黑衣壯說道。
「三俊,能無聲無息一招斃掉老五的人不多,你別輕舉妄動。」許迅低沉警告。
「我明白。」三俊不甘願地應聲,握緊彎刀的手緊了緊,「心想要替老五報仇。」
「老大,既然我們已經找到允樂公主的蹤跡,是否要通知……」老二問道。
「噓,小心隔牆有耳,這件事極度保密,不能被其他人知曉。」許迅眼底閃過寒冷光芒,「一切等解決允樂公主再說。」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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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前兩天,今兒個的路程對允樂而言更加艱困,她腳上的水泡被布靴磨破,每走一步都是椎心剌骨的痛,可是她驕傲的性子作祟,即使痛到噴淚也不肯開口喊要休息。
之前不遇提出小小的要求就被不留情的回絕,今後她不會再開口要求了!哼!
「……」跟在允樂身後的風滄亦不知道允樂腳痛,以為她為了不能乘馬車的事鬧別扭故意走慢拖緩速度,他鎖緊眉,開始心浮氣躁。
直到日落西山,趕的路欲只有昨天的一半,風滄亦捺下脾氣不發一語,再度從包袱拿出饅頭。
「我不吃。」允樂撇開小臉。
她一雙玉足痛得要命,只想躺下來休息,沒心思進食。
又耍任性!風滄亦黑眸微眯。
「你不吃東西就沒有體力趕路。」沒有好言相勸,風滄亦只是用氣死人的冷酷語氣道出事實。
聞言,允樂氣惱地回頭。
這家伙非得對她這麼冷冰冰、硬邦邦不可嗎?
「我不要啃饅頭,我要吃肉,吃熟的食物,換干淨的衣服。」她咬牙。
她已經受夠這些天每天啃的硬饅頭。
「公主,恕臣斗膽直言,我們是在逃難,並非出游。」風滄亦面無表情的。
「風滄亦,你——」
後面話還來不及出口,風滄亦將兩顆饅頭拋給她,她笨手笨腳的接住。
「食物已給公主,吃不吃自行決定,不遇接下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請公主別變成我的負擔。」他面無表情重申。
他們的腳程遠遠落後他的估算,而且和允樂兩人單獨相處已經對他造成不小的影響,讓他情緒隨之起伏,失去原有的平靜,他不喜歡事情超出掌控的感覺。
允樂拿著饅頭,心里酸酸苦苦的。
他果然把她當成負擔!
背過身,允樂小小口啃著饅頭,淚水悄悄滑落粉頰,嘴里的饅頭混著淚水的咸味。
允樂哭了。
其實那句話一出口,風滄亦就後侮了。
眼角餘光瞥見她單薄的肩頭微微抽動,不用看也知道她在哭,風滄亦不知該怎麼安慰她,深感挫敗。
唉∼∼頭疼。
他明白公主遭逢變故之際需要人安慰輕哄,只是現在的他溫柔不起來,不!應該說他已經忘記溫柔該是什麼模樣?
無聲嘆息,他走近,月兌下斗篷。
帶著溫暖的斗篷忽然覆在肩頭,允樂驕軀微僵,故意不回頭看他。
「臣方才說錯話,請公主降罪。」感覺他在背後坐了下來,低沉嗓音近在耳旁。
「……」哼!才不理他。
「抱歉,我不該說那樣的話。」
短短兩個字觸動她的淚水開關,豆大淚珠拚命滾出允樂眼眶。她低下頭,望著冷饅頭。
「別哭了,好嗎?」
見她止不住淚,他又是無聲一嘆,不懂怎會落入這種境地?彷佛有種無行的絲線把他們緊緊綁在一起,交纏著若有似無的情愫,想故意對她冷淡,又無法真的置之不理,原本的平心靜氣全消失了。
他到底該拿她怎麼辦?不哭?要她怎能不哭?這一路他對她好冷漠又不耐煩,好似她很任性,淨做些無理的要求,讓他只想把她盡快丟回給皇兄。
她就真的這麼不討他喜歡,恨不得丟之而後快?虧她對他……對他……「請原諒我的無心之過好嗎?」
眼角餘光偷偷覷向他誠懇認真的俊顏,允樂抹抹淚,心軟了。
「我的腳好痛,腳的水泡都磨破了。」指著小腳,允樂幽幽低語,表情委屈。
腳痛?水泡?
听見她這麼說,風滄亦緊張地幫她月兌靴,看見她白皙的腳磨破皮,他咬咬牙,深深自責。
原來允樂說要坐馬車是有原因的,可他欲錯怪她,以為她故意找碴撒潑,該死的,他到底在做什麼?
一雙雪白玉足會變這麼嚴重都是他害的,他早該發現才對。
用干淨的清水幫她清理傷口,再為她敷上冰涼的藥膏,風滄亦剎那間心思更亂了,胸口熟漲漲的,仿佛有什麼及欲宣泄而出。
「謝謝。」吸吸鼻子,允樂低聲向他道謝。
「你的腳暫時不能趕路,我會再想辯法。」
處理好她的傷勢,風滄亦抬頭對上她充滿舞氣的淚眸,原本想說的話忘了,而允樂也說不出話,陷在他幽深似海的瞳眸中。
她不懂,為何心里對風滄亦有著許多不拾和依戀?彷佛有他在身邊,就算吵架也很快樂。
她究竟是怎麼了?該不會——她愛上眼前的大冰瑰吧?
允樂眼底的迷惑,風滄亦全看見了,他別開目光,下意識握緊劍把,讓冰冷堅硬的觸感提醒他不堪的身分,千萬不能失了分寸。
「時候不早了,公主早點歇息。」在情況失控前決絕的抽開身,風滄亦倏然站起,走到一旁。
少了他在身後,允樂只覺一股涼意從背後襲來,她默默揪緊斗篷覆住自己,胸噫間有種陌生而濃烈的情感在翻騰,像有什麼柬西月兌了軌……「風滄亦,你看!有小溪耶!」
因為允樂腳痛,剩下的路程風滄亦決定背著她趕路,以免她腳傷繼續惡化。
此刻,允樂正舒服地趴在風滄亦寬闊的背上,瞧見前方有小溪,立刻興奮地指給他看。
「所以——」風滄亦狐疑地蹙眉。
瞧她發亮的眼楮就知道在動歪腦筋。
「人家想沭浴淨身嘛!」小嘴微噘,允樂咕噥。
「不行。」果不其然,還是同樣否定的答案。
早知道他會拒絕,允樂沒有生氣,只是將小嘴噘得更高。「沒道理你神清氣爽干干淨淨,我欲比個叫花子還髒吧?」
「公主不髒——」
「騙人!我身上散發出來的臭味連自己都聞到了,怎可能不髒?倒是你,為什麼都不會流汗?難道你背著我偷偷洗澡?」允樂不服氣反問。
「我沒有背著公主偷偷洗澡。」風滄亦無奈挑眉,不懂她打哪兒來的怪念頭。
「練武的人可以自行調節體溫,比較耐熟耐寒。」
「這麼神奇?」允樂一臉不信。「不管,人家想要沐浴淨身,我不想臭臭地被你背在背上。」話到後來,她可疑地紅了粉頰。
「我不覺得公主身上有異味。」風滄亦還是堅持。
大冰瑰、笨木頭!
允樂驕嗔白他一眼。「不管!人家要淨身沐浴啦!一下子就好,拜托!」她用楚楚可憐的眼神乞求。
「……」面對凶巴巴的允樂,他或許還能狠下心腸拒絕,但面對裝可憐的允樂,風滄亦完全硬不起心腸。
「風大俠,拜托啦∼∼」允樂眨眨眼,賴皮撒驕。
「先說好,時間不能太久,只有一刻鐘時間。」頭疼的按按眉心,風滄亦先和她約定,沒發覺自己已有開始寵溺她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