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整天關在這里都快悶死了。妳想想客棧說書的多好玩?每天都有不同的新鮮事兒可以听。」
「公主想听故事不難,奴婢立刻說故事給您听?」喜桃眼楮一亮。
「免,我才不想听同樣的故事,听都听膩了。」允樂揚手阻止她妄想,輕拉喜桃衣袖。「喜桃,妳快換衣服陪我出宮去玩。」她撒嬌。
「公主,這樣不好。」
「當然好,哪里不好。」允樂美眸燦燦的催促。「快去、快去!」
「不行哪!鮑主,若被何女乃娘知道了,奴婢會被罵慘的。」喜桃拚命搖頭。
說得也是,何女乃娘如果知道她偷溜出宮,肯定被念到耳朵長繭。
「有了。」腦中靈光乍現,燦燦眸光從允樂眼底一閃而逝。「我有法子了。」
「公主想到什麼辦法?」其實她很不想、很不想問,因為公主每次說出來都會嚇死人。
「妳和喜隻商量,假扮成我躺在床上裝病,這樣一來何女乃娘就不會發覺我偷溜出宮。」允樂粉唇微揚,綻出甜甜笑窩。
丙然是很可怕的方法。
「假扮公主是重罪,要被殺頭的。」喜桃急得跳腳。
誰來告訴她為何公主的小腦袋瓜里老有這些古靈精怪的想法?!
「依女乃娘的個性不會硬要進房,妳不說我不說誰會發現?」允樂小嘴噘得更高了。
「可是──」喜桃猶豫。
「喜桃,只此一次!今天讓我出宮去玩兒,我保證這個月、下個月,我都會乖乖待在宮里不吵鬧。」允樂拉著她的衣袖拜托,表情楚楚可憐。
「公主──」喜桃一臉為難。
每回陪公主出宮都膽戰心驚,萬一公主遇到危險,她可擔待不起呀!
「喜桃,拜托!我保證以後會安分守己,嗯?」允樂拉著她的手輕搖。
回望她清靈水亮的大眼楮,喜桃懷疑誰能狠下心拒絕她?不過話又說回來,公主今年才十七歲,正是花樣般的年紀,成天待在沉悶冷清的晉寮行宮,大半天小貓不見一只,難怪公主會向往宮外的多采多姿。
「公主,話是您說的喔!奴婢今兒個陪您出宮,以後您會乖乖待在宮里。」喜桃心軟了。
「我保證。」允樂雙掌合十笑得好甜。
「好吧!那公主到西牆破洞老地方等奴婢,奴婢先去知會喜隻一聲,隨後就到。」就算被何女乃娘念到發瘋也得認了,喜桃無奈道。
「行,我現在就去。」用力點頭,允樂笑彎明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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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金橘余暉斜映滿地,夕陽映照下,矗立山頭的晉寮行宮顯得宏偉而寂寥。
允樂咬著半根糖葫蘆慢慢走上山,身旁跟著同樣一身男裝的喜桃,凝望眼前距離越來越近的富麗堂皇宮殿,絕美臉龐浮現落寞之色。
要回宮了……那種感覺,就像走回牢籠一樣。
自從母後去世後,她就好孤單,皇兄雖疼她,但卻將她送到晉寮行宮,從此不曾來探望過她,行宮里盡是些面無表情的侍衛,真正陪伴她身邊的除了情同姊妹的喜桃、喜隻外,只剩下不茍言笑的何女乃娘。
面對華麗空冷的行宮,允樂像被困在籠中的金絲雀,永遠不知道哪天才能得到自由。
她想,或許她會一輩子老死在這里吧!
「公主,好端端的您怎麼苦著張臉呢?」發覺她的不對勁,喜桃關心問道。
搖搖頭,允樂咬掉最後一顆糖葫蘆。
「公主,皇上不會忘記您的,從每年皇宮送來大批絲綢珠寶就可以確定。」畢竟比允樂大兩歲,私心里把公主當成妹妹疼愛,她微小的心思喜桃都能猜到八九分。
「我不需要那些錦衣華服珍珠玉器。」允樂別開臉,悶悶出聲。
她要的是關心和陪伴!
「公主,您別急,皇上初登基,百廢待舉,說不定再過兩、三個月,皇上朝事處理完畢就會接您回宮。」喜桃勸慰。
「說不定他是把我給忘了!」
「不會,皇上啥都有可能忘,就是不可能忘了公主。」
「喜桃,妳真覺得皇兄會接我回去?」允樂揚起美睫,帶著期盼問。
「當然,皇上那麼疼您,不會一直把您孤伶伶丟在這兒。」
「說得也是。」回想皇兄疼寵的笑顏,允樂有信心多了。
是呀!皇兄不疼她也不會送她來這兒避禍了,所以皇兄不會丟下她不管,只是時機未到罷了。
「公主,等等回宮後記得盡快把男裝換下來,被何女乃娘發現奴婢又跟您偷偷出宮去玩,奴婢下場會很慘的。」潛回西牆破洞處,伏爬進去的喜桃不忘提醒。
「我明白,妳快進去吧!」允樂抿唇淺笑,要她快趁侍衛交班之際溜回宮里。
一如往常喜桃先潛回宮里探路,不過這回情況似乎有異,喜桃進去之後,發現宮里有種不尋常的氛圍……
等了好一會兒,在牆外苦等不到回報的允樂心中冒起狐疑泡泡。
「都過這麼久了怎麼還沒回來?該不會被何女乃娘逮個正著吧?」在圍牆外走來走去,允樂咬唇嘀咕。「不行,我得進去瞧瞧。」
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她不能讓喜桃一個人面對女乃娘。允樂將長袍一撩,從破洞鑽進宮內,不料人才剛起身,冰冷沉重的大刀已橫在她的脖子前。
「啊──」允樂震驚地瞠圓美眸,瞪著眼前黑巾蒙面、殺氣騰騰的大漢。
刺客?!
喜桃被另一名黑衣人抓住了,她拚命用眼神朝允樂示意,要她千萬別開口。
「咦?還有條漏網之魚呢!」發現允樂的黑衣大漢嘖嘖出聲,凌厲的三角眼精芒乍現。「不過公主行宮怎會有如此俊俏的小伙子出現?」
「你眼楮長到哪里去了?她一看就知道是女扮男裝!」另一名黑衣人說道,若有所思的目光落在允樂蒼白絕美的臉龐。「頭子剛才說了,宮殿里那個丫頭不是允樂公主。」
「殺錯人了?」搞不懂這些王公貴族在玩些什麼把戲?在宮里穿華服的丫頭不是公主,那真正的公主又躲到哪兒去了?
殺錯人?!難道喜隻已遭他們毒手?!
听見他們的對話,允樂全身血液涼透差點暈厥,淚水沖進眼眶,小手必須在身側緊握成拳才能不泄漏她的恐懼與憤怒。
都是她害的,如果不是她貪玩溜出宮,要喜隻假扮成她,喜隻也不會代她賠上一條命。
「該不會這小子才是真正的允樂公主吧?」黑衣人冷笑,直覺猜測。
王公貴族不都愛這樣玩嗎?假扮平民百姓的模樣說要探訪民情,這套他看多了。
「不知道,誰管她是誰,反正一個都不能放過。」抓住允樂的黑衣大漢聳肩,在他嘴里要人命彷佛就像?死一只螞蟻般不足為道。
「公主快走!」眼看刺客打算痛下殺手,喜桃猛然推開抓住她的黑衣人,使盡全力撞開抓住允樂的大漢,要她快逃。
「公主?她果然是允樂公主。」被撞開的黑衣人回頭。
「公主快逃!」喜桃大叫。
允樂只猶豫了下便往反方向逃,她會找到人回來救喜桃的。
而那些黑衣人沒想到喜桃會不要命,剎那間陷入混亂,為首的黑衣大漢粗魯地揪住喜桃後領狠狠甩她一巴掌,示意其它黑衣人快追。
繞進宮牆旁的蜿蜒小路,允樂步伐踉踉蹌蹌地往前逃,樹枝勾落便帽披泄一頭如瀑青絲,襯得她的嬌顏蒼白如紙。
爆廷侍衛呢?為什麼一個都沒看見?他們人都到哪兒去了?原本沉靜的宮殿如今靜得更教人害怕。
「甭跑了,再跑也逃不出我們手掌心。」黑衣人在她身後桀桀怪笑,故意和她保持三步的距離,很享受這種獵捕獵物的快感。「所有侍衛都被我們解決掉了,妳就算跑遍整座晉寮宮也找不到人來救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