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咖啡。」
冒著熱氣的馬克杯湊到眼前,正在自責懊惱的孫海寧愣了下,伸手接過。「謝謝。」熱咖啡里加了好多好多的鮮女乃,是她最喜歡的口味。
他還記得她的喜好?剎那間,復雜的情感緊揪住她的心。
齊拓靜靜在她身旁坐下,雙職工沙發突然變得有些擠,孫海寧背脊僵直,直覺往旁邊挪動。
她不該過來的。
直覺告訴自己,再待下去情況恐怕會很不妙,她應該要早點離開以保安全。
「齊拓,我——」
「你——」
沒想到兩人同時開了口,他們互望一眼,陷入尷尬的沉默。
「你先說。」齊拓很有紳士風度。
「不!你先說好。」過了剛才那一秒,她的勇氣暫時跑光光了。
「是嗎?那我先說羅!」
低頭看著熱騰騰的拿鐵,她點頭。
「你就暫時把我當成朋友吧!」狹長黑眸斜睇她清麗的側顏,齊拓高深莫測地開口。「簡簡單單的朋友。」
「朋友?」和想像中完全不一樣,孫海寧怔愣。
「是呀!簡單朋友。」他勾起笑痕,「我們有合作關系,又是鄰居,老針鋒相對下去不是辦法,不如你把我暫時當成朋友,這樣相處也比較愉快。」
好不容易再見到海寧,卻明顯感受到她對自己的敵意和怒氣,雖然他急著知道她當初為何一聲不響的離開,可為了不嚇走他,他還是捺著性子,一步步慢慢來。
逼得太緊,只會讓她再次消失不見而已。
「我不懂……」是她理解力變差嗎?還是齊拓的話太過深奧難懂?
「就是簡簡單單的朋友啊!不要怕我,不要排斥我,因為不管你冷淡或是冷漠都會讓我好受傷。」吃定她善良,齊拓俊容變得好哀怨.
她認識齊拓多久了?從來不曾見過他這種楚楚可憐的神情,悄海寧果然上勾,再次愣住。
難道這些日子的惡劣態度,真的傷到他了嗎?
的確,她對他恨過怨過,卻沒想過要報復他。
「我——」
「就像簡單朋友那樣,偶爾問候關心的朋友,嗯?」美麗黑眸瞬也不瞬地望住她,瞧得她心兒怦怦亂跳。
「好吧!」孫海寧低低應聲。
「簡單朋友。」听見她答應,齊拓開心的伸出手。
「簡單朋友。」孫海寧猶豫了下,輕輕握住他的。
柔軟細女敕的小手握在掌心,一抹愉悅的眸光飛快掠過齊拓眼底。
第七章
「齊拓哥,我可以進來嗎?」輕敲兩聲,鄭若薇探進頭。
扁潔大桌後,俊逸非凡的男人基有所思地望著落地窗外,對她的聲音恍若未聞。
鄭若薇走進辦公室,漂亮小臉有抹不甘。
她多希望說服自己,齊拓是為了公事發怔傷神,可是她知道,能讓他如此傷神的始終只有一個人……
孫海寧!
「齊拓哥!」鄭若薇干脆大剌剌站到齊拓桌前。
「若薇,是你。」回過神,齊拓綻開微笑。「什麼時候來的?」
「來一段時間了,叫你好多聲都沒听見。」鄭若薇嘟嘴。
「抱歉,我在想事情。」
有股沖動想問他在想什麼事情,不過想歸想終究沒問出口,她怕自己得到答案後會氣到吐血。
「听哲宇說齊拓哥這幾天很少進辦公室?」小手在桌面畫著圈圈,鄭若薇幫作不經意的問。
「我最近有點私事比較忙,不過已先把公司里大部分的事情都交待哲豐了。」
「私事?」
「怎麼了?突然對我這麼好奇?」齊拓反問,總覺得今天她的神情不太對勁。
「我想齊拓哥所謂的私事是指孫學姐吧!」鄭若薇必須很克制才能讓語氣听起來不會酸溜溜的。
「我在彌補過去的遺憾。」他不否認。
這幾天來忙著修補和海寧的感情,進展雖慢但總算有改善,她對他不再冷言冷語,有時還會不經意露出可愛的笑容……
丙然!
看著齊拓唇瓣勾起的笑痕,嫉妒在她胸臆間猛烈翻攪。
他果然跑去找孫海寧!
為什麼?為什麼都這麼久了,他對孫海寧仍不能忘懷?這些年在他身邊的刀算什麼?難道她的噓寒問暖體貼關懷,齊拓哥都不曾心動過?毫無感覺?
她鄭若薇到底哪一點比不上孫海寧?
「孫學姐真有那麼好嗎?都幾年過去了,說不定她早有別的男人。」心中濃濃的酸意沸騰到頂點,讓她管不住嘴巴。
「……」
「她那麼別扭,一點也不可愛,我不懂齊拓哥為何偏偏對她情有獨鐘?」一古腦將所有的不滿全倒出來,說到後來鄭若薇已是咬牙切齒。
她對孫海寧的評語讓齊拓不快,他斂下黑眸,語氣極淡。
「的確如你所說,潰貓有些缺點,但我喜歡她只因她是她,她的好,她的缺點都是我愛她的理由。」
完蛋!
眼看逞一時口舌之快很可能讓多年努力毀于一旦,鄭若薇急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認為齊拓哥能找到更好的對象,天涯何處無芳草嘛!」尤其是他面前不就有株美到冒泡的小女敕草嗎?「我沒說孫學姐不好,不過——」
「若薇,我還有事要忙,改天我們再聊吧!」齊拓輕輕截斷她的話,雖然俊顏沒有太多表情,仍能感受到他的不悅。
咦?她從小學三年級就認識齊拓哥,這十幾年來,這是他第一次要她離開。
鄭若薇瞬間變了臉色。
可惡!又是因為孫海寧,人生無往不利的她,一踫到孫海寧就只有認輸的分,她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
咬緊唇,鄭若薇轉頭就走,走沒兩步,在門前停下。
「齊拓哥對孫學姐念念不忘,但也得看看人家是否對你同樣有心,我沒另的意思,純粹打抱不平而已。」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如果齊拓哥沒听說,要我直說也行。」鄭若薇回過頭,「全電視台都知道尚蔚藍正追求孫學姐,孫學姐似乎對他也有意思。話說完了,我回家!」用力踩著步伐,甩門出去。
「尚蔚藍?」齊拓微微眯細俊眸,想起電視台專訪那天他對孫海寧毫不掩飾的欣賞眼神。
哼!看來他得多注意點才行。
所謂偶爾問候,偶爾關心,應該是久久發生一次的「偶爾」吧?絕非這種「每天」都發生的狀況。
孫海寧擰著秀眉站在門口,拿眼前笑燦燦的俊完全沒轍。
「你不用上班嗎?」這是她最想問的問題。
這幾天來,齊拓三餐外加消夜來按她家門鈴,除了噓寒問暖之外,就是拼命送食物,似乎有意圖要把她養成小豬。
「我們是朋友啊!朋友本來就該互相照應,你不會想拒絕我的好意吧?」齊拓皺眉看著孫海寧。
「……」曾幾何時他也學會死皮賴臉了?孫海寧好幾次張口欲言,偏偏半個字也吐不出來。
「我說過了,我不會再去你家吃飯。」不行!她得堅持,不能老是被他說服。
「我知道呀!」齊拓點頭。
知道還來按她家門鈴!孫海寧杏眸微瞪。
「所以我把菜都帶來了。」齊拓笑笑地揚高手中提袋。
瞪著那滿滿一袋的菜,孫海寧呆住了。
她真的敗給他了。
「這樣你不用跑過來,我們又能共進午餐,不是兩全期美嗎?」他笑彎黑眸。
「難道你來我家煮飯就不奇怪嗎?若被鄰居知道……」孫海寧氣結,他到底有沒有身為名人的自覺啊?
「我為了你冒著大太陽去買菜耶!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況且你再不讓我進去,等等劉媽媽如果開門看見我的話……」
後面的話不用說了,因為他眼前一花,被人大力扯進屋里。
「你真好。」齊拓此刻燦爛的笑容要融化北極冰川保證不是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