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淨身時要等在他旁邊,這……
「別叫我侯爺,跟著他們叫我寶少爺就行了。」見她猶豫,湛子藍擺手。「你也知道刺客什麼時候來誰也說不得準,說不定是本少爺用膳的時候、就寢的時候,或淨身的時候,本少爺只是以防萬一嘛!」他不慌不忙的解釋,乍听之下還挺有道理。
「是,寶少爺。」寶兒低下頭,覺得寶少爺說得很有道理,可是又隱隱感覺有哪里不太對。
寶兒暗暗皺了眉頭。
孺子可教也。听她用軟軟的語調喊自己寶少爺,湛子藍滿意地眯起鳳眸。
泵且不管這女圭女圭有沒有本事保護他,可以預見的是,他未來的日子不會無聊了!他隨口胡謅,她卻信以為真,如此天真的性子不好好欺負一下怎麼行?否則就太對不起自己了。
剎那間,湛子藍感到精神一振。
「你的名字叫寶兒,本少爺也有一個寶字,我們還真有緣,我看你干脆就在隔壁房住下吧!這樣保護我也方便些。」床幔後,湛子藍伸出連女人也嫉妒的白皙玉手示意她走近床前。「你過來,讓本少爺好好瞧瞧你。」
聞言,寶兒愣了一下,直覺看向安靜無語的進福。
「寶少爺的身體不好,大夫交代吹不得風,所以麻煩寶兒姑娘走近些吧!」進福低語。
原來如此啊!
「是,寶少爺。」寶兒乖乖地走過去。
冷不防,湛子藍的大手準確無誤地握住她的,他的掌心涼涼的,軟軟細細的,握住她的瞬間,仿佛有一道電流竄過她的掌心,寶兒微訝地看向床幔後模糊不清的人影。
「寶少爺?!」
「寶兒,」像是握住她的手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湛子藍完全不以為意。「本少爺以後要麻煩你多多照顧了。」
第二章
夜深,湛府萬籟俱寂。
寶兒睜眼瞪著陌生的床頂,翻來覆去如何也睡不著覺。
這是她第一次離開雲陽山,離開她熟悉的地方、熟悉的師父師姐們,強烈的不安將她籠罩,是對環境全然陌生的恐懼。
她不懂那麼多師姐,師父為什麼不選,非要挑她下山來保護永浚侯不可?不管經驗或是功夫,她都不是最好的呀!
常常師父的想法太深奧難懂,做弟子的很難猜透,就像這一回,任她想破腦袋仍不知道師父她老人家真正的用意為何?
爬起身,寶兒望向窗外半輪明月,眉頭緊緊鎖在一起。
她真的好想念師父,好想回雲陽山上,她一點都不想保護什麼永浚侯,她只想當回那個平平凡凡的小師妹。
她真的好想回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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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兒姑娘,你昨晚睡得好嗎?」天才亮,寶兒走出房門,就遇上正要端早膳給永浚侯的小雪,她看見她眼底淡淡的陰影,忍不住必心詢問。
小雪個子不高,圓潤的臉龐總是笑容可掬,感覺就像溫柔的大姐姐。
「我睡得很好,謝謝關心。」寶兒回答,不想他人擔心。
明白她沒說實話,小雪也不戳破,她仍是笑容滿面。「我正要端早點給寶少爺,寶兒姑娘要一塊兒來嗎?」
「好。」感覺永浚侯府里的人似乎都不壞,像進福爺爺、小雪,沒有一個人會對她擺臉色,寶兒不安的心情稍微平緩。
「你剛來府里,可能有很多地方不習慣,不過別擔心,過陣子就會好的。」小雪笑道。
「……」寶兒訝異地看小雪一眼。
難道她的不安如此明顯嗎?她還以為自己隱藏得很好。
「看你年紀輕輕就擔當護衛的重任,你的功夫一定很好吧?你告訴我,學功夫辛苦嗎?」寶兒話不多,小雪倒像只吱吱喳喳的小麻雀。
「還好。」她不常有和外人相處的經驗,對一見面仿佛就十分熟絡的小雪,她一時不知該如何應對。
「我以前也想學功夫呢!可惜沒有機會。」小雪掩唇偷笑。
小雪的笑容像是有感染力,寶兒也回以笑容。
「寶少爺的房間到了,噓。」走到湛子藍房前,小雪突然比出噤聲的手勢。
「小雪,寶少爺很凶嗎?」這已經是第二個人在她面前表現出緊張神色,寶兒好奇地問。
「不,寶少爺不凶,」小雪含蓄回答,表情古怪。「只是不好伺候而已。」
「不好伺候?」
「是呀!不好伺候。」一想起湛子藍匆好匆壞的脾氣,小雪就想嘆氣。「寶兒姑娘,我看你會在府里待上一段時日,到時你就會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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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寶兒第一次看清湛子藍時,她確信自己永遠會記得那份悸動,只有四個宇足以形容心中的感受,那就是——
驚為天人。
看著他慢條斯理地掀起床幔,露出那雙修長的手;再看著他如緞的黑發下那副好看到沒天理的臉孔,簡直把女子都給比下去了。
「寶兒,你為什麼一直盯著我瞧?」湛子藍白袖掩面輕輕笑了,俊美的容顏接近她,近看之下發現他長睫濃密的鳳眸十分妖美,看久了會讓人心律不整、呼吸急促。
「對不起,寶少爺。」好不容易回過神,寶兒粉頰瞬間燒紅,急急低下頭不敢再看。
她發瘋了嗎?如此放肆地瞧著侯爺,小心腦袋瓜子不保。
「我頭暈,你扶我下床吧!」漂亮的鳳眸懶懶瞅她,湛子藍伸出那雙讓女人也嫉妒的手。
「是,寶少爺。」戰戰兢兢讓他的手擱在自己的小掌心里,寶兒再一次驚訝原來男人的手也可以如此細膩滑女敕。
「寶兒,你又失神了。」當然明白自己無遠弗屆的魅力,要不然也甭裝出斷袖之癖謝絕那些上門的媒婆,湛子藍很故意地對著她笑,將她臉紅的模樣全納入眼底。
好吧!他承認自己有很重的劣根性,很愛欺負人,她越是害羞,他越是想逗弄她。人生在世短短數十年光陰,輕松一點又何妨?
「對不起,寶、寶少爺。」寶兒結巴了,不敢再將視線停留在湛子藍身上,連手都急急抽回。
「唉∼∼看來你一定很討厭我,才會連踫觸我也不願意。」見到她躲避的動作,湛子藍干脆白袖遮面假裝低泣,他趴伏床邊,如緞黑發垂落頰邊,比女人更讓人心憐。「和我這個一只腳踏入棺材的人生活在一起,果然很討厭吧!」
「寶少爺,我沒有討厭你!」性子耿直的寶兒沒想到自己正落入湛子藍的魔掌,她認真辯解。
侯爺怎麼說哭就哭呀?
「可是你方才甩開我的手。」像是玩上癮了,湛子藍比著蓮花指幽幽指控,俊眸里居然還閃著淚。
瞪著他女人味十足的動作,寶兒怔住了。
「對不起,寶少爺,我不是故意的。」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道歉,自從她看清湛子藍的模樣後,仿佛一切都月兌了序,超出掌控。
他太美了……不!男人用美字來形容很奇怪,可是他漂亮的皮相的確讓人心動。
「我久病臥床,模樣一定很恐怖對不對?瞧你都不願正眼瞧我了。」個性老實的人到底有多好玩,看他現在玩得多開心就知道了。
「不!寶少爺一點也不恐怖。」寶兒急急辯解,小臉都漲紅了。
可惡,都怪她拙于言詞,說什麼都錯。
「真的?」似乎不相信她的話,湛子藍眨了眨妖美的鳳眸。
「真的。」寶兒用力點頭,差點把細白的頸子點斷了。
「好,我相信你。」湛子藍破涕為笑,笑得沉魚落雁、閉月羞花,把寶兒都給瞧呆了。他重新將手擱入她的掌心。「扶我下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