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舉動很奇怪?」櫻無邪皺眉,不懂慕容熒熒的敵意從何而來,她只不過拔花瓣罷了,有人規定不能蹲在橋邊拔花瓣嗎?
「誰會莫名其妙待在這種地方,除非是別有異心。」慕容熒熒冷笑,被白非揚拒絕的舊恨浮上心頭。
「我才沒有!」櫻無邪微惱地反駁。
她可是很認真考慮到底要不要救堡主夫人,若是要救,她又該如何在這種敏感的時機里向白大哥解釋她的身分?
「有沒有也不是你說了算!」慕容熒熒擺明和她杠上。
「慕容姑娘,我絕不會做出對白大哥不利的事。」她的態度尖銳不講理,櫻無邪有些動怒了。
「俗話說得好,知人知面不知心,加上你又莫名其妙冒出來,教我如何相信你?」
她的話犀利地擊中櫻無邪的痛處,讓她又氣又惱,卻又無話可說。
「熒熒!」見她說話越來越口無遮攔,慕容仲華不禁低斥。
「每次都怪我。」咬住唇,慕容熒熒負氣地別開臉。
「我真的不會做出不利白大哥的事……咦?」櫻無邪激動地還想上前解釋些什麼,不料臉上薄紗被樹枝勾開,听見其它人明顯倒抽口冷氣的聲音。
「沒想到櫻姑娘還是名大美人啊!」張若野難掩驚艷,慕容兄妹卻神情僵硬。
「真像。」好半晌,慕容熒熒終于澀澀出聲。
平時總是薄紗遮面瞧不出來,如今才發現她和柳築茵十分神似,難道這就是非揚哥對她特別好的原因嗎?
就因為她長得像柳築茵,所以獨鐘于她?
取下掛在樹梢的薄紗,櫻無邪感覺到他們古怪的目光,她直覺撫上臉。「怎麼?我長得很奇怪嗎?」他們的表情像活見鬼似的。
慕容仲華先回過神,深深看她一眼,最後,他輕嘆。
「櫻姑娘,非揚見過你的模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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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楓滿地,踩下去有種好听的沙沙聲響,還有種深秋的淒涼。
白非揚靜靜蹙眉望著眼前縴麗的背影已經好一陣子,她的肩瞧上去是如此單薄,好想讓人擁進懷里保護,真的好想。
可惜,這是他一輩子都不能做的事,一輩子都下能!
能擁她入懷的人,不是他。
「非羽,是你嗎?」仿佛感覺到身後有道專注炙熱的目光,柳築茵回頭,冷下防迎上白非揚深邃的眼眸。
「不是大哥,是我。」說不出那聲「非羽」听在耳里到底是什麼感受,他淡淡一笑,邁出腳步。
「非揚。」眼看他越走越近,柳築茵垂下螓首,感覺到自己紛亂的情緒。
她嗅到純屬于他的熟悉氣味,淡淡的,十分好聞。
「你的身體不宜吹風,為什麼不在房里休息?」他距離她很近才輕輕止步,他垂眸望著她的發心,輕聲問。
「總悶在房里也不是辦法,若是注定我過不了這關,就是過不了了。」她搖搖頭。
聞言,白非揚兩道濃眉緊蹙,向來平靜的俊顏出現不易察覺的波動。
「沒有這種事。」語氣沒以往輕柔,听得出暴怒的情緒。「別再在我面前說這種話,我說過不會讓你死。」
「非揚,你太在意我了,你如此在意我,你要怎麼得到自己的幸福呢?」輕嘆一聲,柳築茵揚眸睇他,淚眼迷蒙。
「我的幸福……」白非揚伸手輕撫她的發心,溫柔的動作就像他對櫻無邪一般。「鞏茵,你老實回答我,這六年你過得幸福嗎?」
「……」
「老實告訴我。」
「我過的很幸福,非羽對我很好。」柳築茵明白自己若不給他肯定的答案,他永遠都走不出來。
「那對我來說就足夠了。」白非揚溫柔的笑,將落寞藏在眼底。他垂眸看著她泛紅的眼眶,劍眉微蹙。「噓!別哭。」
秋風輕拂,楓葉林傳來沙沙聲響。白非揚看著她,雖然好幾次想擁她入懷,終究沒有動作。
有時候已過了適當的時間點,彼此就不再是原來的那個人,所以……
現在的他沒有任何資格安慰她。
隱藏在楓樹林里,一抹火紅的嬌小身影靠著楓樹,面色蒼白的緩緩跪坐,她捧著心口,覺得心仿佛要撕裂成兩半。
堡主夫人真的好漂亮呀!漂亮得有些熟悉,怎覺得自己長得和她有幾分相似呢?
那輕柔的語氣、溫柔的眼神,在在證明白大哥對她絕非僅僅是親人之情,那是除了柳築茵以外,誰都得不到的情感。她不敢想,真的不敢想他們曾是什麼關系?白大哥對她特別好,又是否是因為她神似堡主夫人的緣故?
櫻無邪下意識撫上發,想起他對自己同樣疼愛的動作,一顆心隱隱作痛。
不會的!白大哥不是那種人。
她相信白大哥是真心疼她,不是因為她神似任何人;白大哥是出自真心喜歡她的,絕對不是把她當作替代品。
又是一陣輕風吹過,櫻無邪雙臂緊緊環住自己,突然間,她覺得好冷……
好冷。
第六章
江湖上的人都知道水月宮的毒香無色無味,除了水月宮本身的解藥外,沒有其它的解藥;而解藥,櫻無邪身上正好有一顆,那是龍姥姥給她以備不時之需的。
櫻無邪失神地坐在樹上,陽光從枝葉篩落點點,在她身上映出一圈美麗的光暈,她來回輕撫掌心,感覺上頭凹凸不平的疤痕。
柳築茵、柳築茵……這個名字一直在她腦海翻轉,害得她心煩意亂,她不願去想,又偏偏去想她和白大哥之間究竟是什麼關系?
「無邪,我找你半天了,怎麼一個人待在這里?」忽地,下頭響起白非揚清冷的嗓音,她迎上他漂亮的黑眸,胸口沒來由的揪疼。
他眼底的溫柔,究竟是為柳築茵?還是為她?
「怎麼了?郁郁寡歡?」感覺出她的不對勁,白非揚足尖輕點,無聲無息地坐到她身側。
欲言又止的看著他含笑的側顏,櫻無邪垂下美眸。
她知道自己傻,明明滿月復疑惑卻不敢問,怕會听見令人傷心的答案。
「听大哥說,你已經兩天沒跟大伙兒一起用餐了?」白非揚又問。
有些委屈的絞緊雙手,櫻無邪仍是沉默不語,半垂的螓首神情落寞。
是呀!她已經把自己關起來整整兩天,他都沒有發覺,反而是非羽哥感覺到了,非揚大哥的心思全在柳築茵身上。
「無邪,你告訴我,是不是誰欺負你或惹你不高興了?」一如往常,白非揚伸手輕撫她的頭,櫻無邪背脊倏地一僵。
這個動作,她曾經以為是專屬她一人的溫柔,直到發現他也是同樣對待柳築茵。她不知道是否自己太小心眼,但是那個畫面一直在腦海盤旋不去,畢竟她倆如此相像,令她不得不懷疑他對自己的想法。
「怎麼還是不說話?該不會真有人欺負你吧?」一想起慕容仲華任性的妹子也一同來到滂雪堡,白非揚不禁關心地問。
「白大哥,你很擔心堡主夫人的身體嗎?」幽幽的,櫻無邪悶悶地說。
「嗯?」不明白話題為何突然跳到這里,他微怔。
「無藥可解的水月宮毒香讓你束手無策,對吧?」
「無邪——」
「自從回來滂雪堡後,白大哥整個人的心思都在堡主夫人身上,再也不會對我笑了。」因為所有的溫柔笑容都給了柳築茵。
櫻無邪的語氣有些哀怨,有些埋怨。
斂下俊眸,白非揚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的問題。的確,自從回來滂雪堡後,柳築茵的病情佔去他大部分的心思,可是他也有記掛著她呀!瞧他不是找她找了一下午?
忽地,她布滿疤痕的掌心引起他的注意,他劍眉微蹙,直覺抓過她的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