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路曉恩微怔,她發現只要跟溫美珀說話,就很容易被他牽著鼻子走。
「你證明給我看呀!用你所說的良知和規則,」溫美珀微微俯身,漂亮俊逸的臉龐與她靠得極近,也讓她看清他眸里毫不掩飾的譏誚。「若是你不滿我的所作所為,就用你所說的方法在一個月內賺取三百萬來證明我是錯的,若是你辦不到,那麼我從此不想再听見這些廢話。」他的語氣很輕,卻有撼動人心的能力。
對呀!快證明給他看,他很期待與她交手呢!
胸口劇烈起伏,路曉恩毫無所懼地迎上他看似無害實則犀利的眸光。
「我會的,到時我會要你吞回今天所說的話。」她冷冷的回應。
「嘖嘖,你似乎從來不知道要害怕。」靜靜看著她許久,溫美珀綻開耐人尋味的笑痕。
要他把話吞回去?!真是好大的口氣,她是唯一敢這樣對他說話的人,教他既興奮又期待,希望她不會輸得太慘。
「我路曉恩的字典里沒有『失敗』這兩個字。」她倔傲地回答。
心底幾乎要為她暗暗喝采了,但是他還是保持溫和的笑臉,心情很好的轉身閃人。
「路曉恩,我拭目以待。」
***bbs.***bbs.***bbs.***
「……景書哥,你听听溫奸商所說的話,是不是會氣死人!」像個攆不開的跟屁蟲般黏在梁景書身後,路曉恩氣怒難消地抱怨。「我一定要贏,我咽不下這口氣。」
「曉恩,你不該激怒總裁的。」忙得像個陀螺的梁景書終于停下手邊工作,深深嘆口氣。「激怒他對你沒好處,只會讓他做得更絕。」
「景書哥,你一定有辦法對不對?你一定有辦法讓我贏溫奸商。」
皺緊眉,梁景書為難地看著她,溫美珀警告過的話語在他耳邊響起。「我不能幫你。」他對總裁是絕對忠心的。
「我沒有要你幫忙,我只是請你給我一個方向。」她的個性向來倔強,尤其這一回,她絕對咽不下這口氣。
「方向?」
「嗯,你給我一個大方向,至少讓我知道該從哪兒著手。」路曉恩咬咬唇,其實她心底也有些急,畢竟時間不等人,已經一星期過去了。
如果她真輸了,她保證會嘔到吐血。
「曉恩……」梁景書眉頭蹙得更緊。
「景書哥,我能拜托的人只有你,你不會狠心不管我吧?」她用力游說,「這件事不只與我一個人有關,還有關聖瑪莉孤兒院所有院童的命運啊!」
聞言,梁景書放下手中的筆,按按眉心,腦中不斷思考著該如何做才能不違逆總裁,又能幫助他最疼愛的曉恩。
「景書哥?」見他不說話,路曉恩不確定地喚。
「我只能說……」反覆思量過後,梁景書回答得很含蓄。「要一個月內湊足三百萬,唯一可行的辦法就是從總裁下手。」
「咦?」是她的理解出了問題嗎?為什麼景書哥所說的話,她一個字也听不懂?
從溫奸商身上下手?搶劫他嗎?
「三百萬不是筆小數目,由零到有太難,用錢滾錢最簡單,這樣你明白嗎?」梁景恩耐心解釋。
「不明白。」路曉恩搖搖頭。本來就听不懂,如今一听更迷糊。
「你要想辦法讓總裁心甘情願拿出這筆錢,其他方法都是白費工夫。」
「景書哥,你可以用白話文說話嗎?」她從來不覺得自己笨,但今天一席話後,她覺得自己好像春天的兩條蟲——
蠢!
「我只能說這麼多,我答應過總裁不幫你的,但若是你自己想通的話當然另當別論。」梁景書擔憂地看著她。
他很懷疑這席深奧的對話,她能理解多少?
「景書哥,你在跟我打啞謎嗎?」她的腦袋快想破了,還是不明白他話里的真正含義。
不行!再難想通也要想,好不容易請來景書哥幫忙,她不能輕易放棄,她絕對要溫奸商把那些話全吞回去,親眼看見他認輸。
扁想像溫奸商認輸的表情,她就覺得大快人心。
「曉恩,對付奸人的方法自古以來只有一個……」他不是說溫美珀是奸人,純粹是就事論事,總裁大人啊!請原諒他一時的嘴快。
「什麼方法?」路曉恩耳朵整個豎尖。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bbs.***bbs.***bbs.***
有時候,放松自己最好的方法就是在豪華的按摩浴白里好好泡個熱水澡,洗去一整天的疲憊,最後再來杯冰冰涼涼的鮮乳,健康美膚又營養。
以上方法不見得只有女人適用,至少溫美珀就是用此種方式維持他細致俊美的面皮。
此刻剛洗完澡的溫美珀難得忙里偷閑,閑適地閱讀美國知名女法醫所寫的驚悚推理小說,看到一半覺得口渴,想從冰箱里拿瓶鮮女乃來喝,無意間瞥見站在落地窗外看著夜景發呆的路曉恩。
拿鮮女乃的動作變得緩慢,溫美珀笑眸微微眯細,望著她絕美卻顯得憂郁的側顏,心微微一動。
他喜歡她,他從不想欺騙自己,打從第一眼起他就很喜歡路曉恩,所以對她有很多的例外,只是沒說破而已。
就像他破例讓她住在自己的屋里,只為了貪看她極富生氣的俏顏。
溫美珀猶豫三秒,最後決定走過去,以刺探軍情當借口應該不會很奇怪吧?!
「嗨!」拎著兩瓶鮮乳無聲地在她身邊站定,笑容燦爛地和她打招呼。「給你。」他遞出手中的牛女乃。
路曉恩看他的眼神有些防備,並沒有接過他手中的牛女乃。
他不在三樓當自閉兒,來這里黃鼠狼給雞拜年嗎?
「不敢拿?」溫美珀笑得很可惡,「還是你怕我在里頭下毒?」
瞪了他一眼,路曉恩沒好氣地一把搶過他手中的牛女乃。
就說她的字典里沒有「怕」這個字,他是听不懂嗎?
「這里的夜景很漂亮吧?」輕靠在欄邊,溫美珀笑得沒有心機,刻意挑輕松的話題開頭,偶爾他也會想休戰的。「這是我買下這間屋子的唯一理由。」
還是沉默,路曉恩沒有接話
「如今光害嚴重,要看星星是不可能了,但是眼前的燈景就像銀河一樣,多少能補償一些遺憾,」溫美珀咕嚕咕嚕灌口鮮女乃,語氣自然。「沮喪的時候看看這片燈河,心情會好上許多。」
「你也會有沮喪的時候?」她忍不住開口,她還以為依他惡劣的個性會百毒不侵呢!
「只要是人都會有感覺,我是人,當然也會有沮喪難過的時候。」仿佛她的問題很有趣,他笑看她。
他的話讓她不禁泛起罪惡感,想起幾天前自己對他的凌厲批評,路曉恩不自在地別開臉,她不是苛刻的人,純粹是氣炸了才會口不擇言。
「我的父親……是個很好很好的人,個性好、脾氣好,對誰都信任,」斂起笑容,溫美珀微微眯起笑眸,很難得的主動提起往事。「好到整個溫氏企業被掏空而不自知,一直到他過世的時候,溫氏只剩下一個空殼子,而掏空公司的卻是他最信任的人。」
氣氛有點怪,路曉恩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接話,不懂和她形同水火的溫美珀為什麼突然聊起往事?
「我接手之後,大刀闊斧做了很大的改變,將溫氏企業從那些虎視眈眈的親戚手中奪回來,從此我不相信好人有好報,更不相信所謂的忠誠,因為這是從我父親身上學到的教訓。」溫美珀深不見底的黑眸緊緊鎖住她的,好似要看進她內心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