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成年在沙場奔走的男人會有多俊美爾雅她才不信,保證是大老粗一個!但是她就是好喜歡護國大將軍獨鐘月系的故事,小時候愛,長大後也愛。
打從出生她的身子骨就不好,大夫說她活不過二十歲,所以爺爺把她當男孩子養。唉!沒辦法,誰會想娶像她這樣短命的人當老婆呀?可是她真的好憧憬這樣鐘情一人、也被人深愛獨鐘的濃烈感情……
不過,看來她這輩子是得不到了,呵呵!
听著若易細柔的嗓音,軒斂下俊眸,既熟悉又陌生的畫面紛紛閃過眼前,王上硬要把芙蓉郡主嫁給他的情景、他當場甩頭走人,獨留下龍顏震怒的皇上……
軒不自覺地握緊杯,太陽穴狠狠抽疼,有太多記憶一時間全塞進他的腦里。
芙蓉郡主啊∼∼印象中他不討厭她的,她沒有一般皇族教人難以忍受的驕慢,還記得她總是用雙盈盈秋瞳欲言又止地望著他,不知道她後來好嗎?
「不過這個故事的結局是悲劇,」若易深深嘆口氣,眼神有些空洞。「就在迎月系進門的一年後,護國大將軍不知為何通敵叛國,落得滿門抄斬的下場,曾經輝煌宏偉的將軍府邸一夜之間燃燒殆盡。」
「我沒有通敵叛國。」咬著牙,軒冰冷的嗓音宛若從地獄響起,激動的情緒連自己都感到驚訝。
「什麼?」
「我沒有通敵叛國。」他一用力,手中的杯倏然爆裂,狠狠嚇了若易一跳。
「我當然知道你沒有!」若易手忙腳亂地攤開他的手掌,深怕他的手被碎片割傷。「我說的是護國大將軍,又不是你。」
這家伙會不會听故事听得太入迷,還把自己當成故事的主角!
「總而言之,自從護國大將軍被判叛國罪後,再也沒人敢稱月系湖,而是月曦湖了。」她沒好氣地一口氣說完,仔仔細細又將他的掌心看過一回。
幸好沒事。
軒妖魅的眸光冷冷瞪她,仿佛對她的話異常惱怒。
「怎麼?你有話要說?」若易被他瞪得有些心驚肉跳,通敵叛國罪又不是她判的,這樣瞪著她也沒用啊!包何況這是百年前的事了,他這麼激動做啥?!
「我走了,」初醒的魂魄承受不住如此激蕩的情感,軒倏然站起。「放心,銀子我會付。」雖已是前世的恩怨,但原來自己還是會氣憤難平啊!
「你沒事吧?是不是我說錯話了?」見他俊顏微僵,活像見了鬼一樣,若易急急跟著站起。
早知道就不說了,就讓他哀傷的望湖望到死好了!呸呸呸!她不該說「死」字的,大吉大利,童言無忌。
映入眼簾的是她緊張兮兮的表情,軒微微眯眸,他們只是素昧平生的陌生人,他為什麼用如此憂心的眼神看著自己?
不過,他也懶得深究原因。
「不用擔心我,先擔心你自己吧!」一只腳在鬼門關前閑晃的破少年還有余力管他人閑事。
「可是你──」
「我說不必管我了。」語氣微冷,軒甩袖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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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系……月系……你在哪里啊?」嬌小瘦弱的身子半伏在偌大的木箱拚命翻動,她攤開一卷又一卷的畫軸,不是她要找的就往後扔。
「不是這幅,也不是這幅……」拚命丟、拚命丟,眼看身後的畫軸已經堆成一座小山丘,「咳咳!終于找到了!」她開心的低呼。
用力喘著氣,若易氣虛地走至桌邊坐下,端起放涼的藥汁當茶水喝。
「果然是大美人,所謂的傾國傾城就是這般吧!」托著香腮,若易不禁贊嘆,著迷地望著畫中國色天香的美人。
同是女兒家,怎麼差這麼多呀!人家眉似柳、瑤鼻菱唇,而她則一副蒼白消瘦的病模樣,真是天差地遠……天差地遠哪!
不過也正因為畫中的人美,所以她小時候瞥過一眼就記起來了,想當初爺爺不知是從哪兒偷來的?很寶貝的藏在大木箱里。
「明天拿給──咳咳咳咳……拿給他好了,反正我也用不著。」也沒細想送這幅圖給他會有多奇怪,就是覺得很理所當然,可能跟他听見月曦湖故事後的激烈反應有關吧!
「咳咳咳咳,怪了,怎麼喝了藥還咳成這樣?」若易邊咳邊嘀咕,胸口緊得難受。「該不會抓藥的人少放了藥材吧?明個兒絕對要去問清楚。」
小心翼翼地收好畫軸,若易吹滅油燈,很認分地早早上床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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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嗎?咳咳,有人在里頭嗎?」用力拍向緊閉的房門,若易一夜咳啞了喉嚨,聲音比平常听起來更有氣無力。
「是你?」慢吞吞地拉開房門,軒第一眼就看見她扶在門邊猛咳的模樣,他不自覺蹙緊眉頭。「你怎麼知道我住這兒?」
「早,我來找你了。」若易朝他綻開燦爛的笑容,蒼白的瓜子臉頓時顯得有生氣多了。
聞言,軒眉鎖得更緊,語氣略顯冷淡。「找我有事?」
「我來送東西給你的,」腳有些發軟,若易索性靠在門旁說話,「特地贈給有緣人。」
「回禮?」面無表情,軒還是一副會凍死人的語氣。「不必了。」他很干脆的拒絕。
「態度真冷淡,我可是瞧你對月曦湖挺有興趣,才特別送你的喔!」若易嘀咕。
「誰說我對月曦湖有興趣?我對它一點興趣都沒有!」軒語氣更冷。
「話別這麼說,我送東西給你,你只要回答我幾個問題就好。」若易笑咪咪地回答。
「我說不必了,我沒興趣。」軒冷冷答道,眼看又要關門。
「慢慢慢!」若易急忙一個跨步,身體硬插入門縫。「先瞧瞧嘛!說不定你很喜歡。」
像是很忍耐地望住他,軒沉默下來。
「這幅畫保證絕無僅有,我可是把你當朋友才送你這份大禮,」若易從身後取出畫軸,很得意地慢慢展開來,「畫中絕美的女子,就是月曦湖……」
「月系!」她的話還未說完,軒俊顏倏變,用力地握住她的手腕,仿佛要把她的手骨給捏碎。「你為什麼會有這幅畫?」
「痛痛痛!這是人肉,會痛哪!」若易含淚低呼,急急要他放手,「快斷了,再不放真的要斷了。」
「抱歉,」回過神,軒總算松開大掌,緩了緩語氣。「這幅畫哪兒來的?」
「你怎麼知道她是月系?」揉揉被他弄疼的手,若易狐疑地反問。
這幅畫既沒落款又沒署名,要不是小時候听爺爺說過畫中的女人就是月系,誰知道是誰呀?!
總覺得有點怪怪的,卻又說不出哪兒怪。
「你為何有這幅畫?」還是重復同樣的問題,軒鳳眸微眯。
「……家傳之寶。」眼珠子轉了轉,她語帶保留的回答。
爺爺留給她的東西算家傳之寶吧!總不能老實說他們蘭家世代都是小偷,不知打哪兒偷來的。
「家傳之寶?」軒壓根不信她說的話,當年將軍府一夜燒盡,怎還會有東西留下?
「你先告訴我,為什麼你知道畫里的女人就是月系?」感覺很毛耶!
「這幅畫並沒有畫完,左下方有個極小的注記。」頓了下,他隨口胡謅。
「這幅畫我看過很多次,從不見什麼注記呀!咳咳咳……」若易好奇地湊過去,不料一句話還沒有說完,便俯身劇烈的咳嗽起來。
「又咳!你還好嗎?」見她咳得痛苦,他皺眉。
「嗯,咳咳,甭理我,一會兒就好了。」胸口咳得好痛,但若易還是硬擠出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