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凌承俊筆意虧她。「不會下廚小心沒男人敢要你,那天和你相親的男人知道你不會煮飯嗎?要懂得隱藏缺點,否則會把他嚇跑的。」
他下意識地很在意她相親的事,卻又再度惹怒溫水寒。
她冷著臉反駁︰「誰說不會下廚就沒有男人要?都什麼時代了,餐館、小吃店滿街都是,要吃什麼都不是問題。」
這男人真是天生愛跟她作對!她拋下工作不管,可不是為了來听他挑她毛病。
凌承俊神色突然嚴肅起來,正經地說︰「是沒錯,滿街都買得到想吃的東西,但是,沒有家的感覺。」
向來玩世不恭的他極少這麼正經說話,溫水寒怔愣住,忘了自己方才還在生他的氣,定定地看著他。
家的感覺?那也是她所想要的啊!
想她之所以開出那樣的擇偶條件,為的就是想建立一個溫馨和諧、相親相愛的家。
而凌承俊呢?什麼樣的家庭會是他想要的?
這豪宅里的一切雖然都很高級豪華,但同時也冰冷無溫度,從四周單調的擺飾來判斷,他似乎一個人獨居很久了,屋里充滿了孤單的氣息。
如果有個人真心陪伴他,也許他的個性會變得可愛一點。
呵,他這個浪蕩不羈的痞子男怎麼可能變可愛嘛!又怎麼可能跟家庭劃上等號?
「干麼這樣看著我?」凌承俊察覺她看他的眼神不太一樣,故意挑眉輕笑,態度涼涼地說︰「該不會是對我有意思吧?」
媽的!那種同情的眼神他不喜歡,偏偏被她這樣看著,他居然覺得心窩暖暖的、酸酸的,整個人怪不自在。
「你還真不是普通的厚臉皮,我喜歡的是溫柔穩重的好男人,絕不是你這種狂妄自大的笨蛋!」溫水寒秀麗的臉龐因為氣惱而扭曲著,雙頰浮起可疑的暗紅。
什麼叫做對他有意思?她又不是眼楮瞎了!
「呼,那我就放心了。」心里有些失望,但為了制造效果,他夸張地作勢松了一口氣。
溫水寒氣到,霍地拎起裝鳳梨的塑膠袋,咬牙切齒地說︰「廚房借我一下。」
凌承俊擺了擺手,示意請自便。
溫水寒風也似地來到廚房準備水果。
首先打開塑膠袋,找了個盤子將切塊的鳳梨盛盤裝好,再用刀子跟店家要來的蒜頭切碎,和醬油一起放入沾醬碟中,接著,她打開冰箱和櫥櫃仔細翻找著,終于,她找到了一罐紅色的辣椒醬!
嘿嘿嘿!她不得意地笑了。
凌承俊那個龜毛的男人,嫌她不會下廚又愛虧她,哼!想吃不會刮舌頭的鳳梨?沒問題,就讓他嘗嘗她親手調配的特制沾醬吧!
五分鐘後,溫水寒用叉子將沾醬攪拌均勻,然後端著鳳梨和沾醬一起走出廚房,將東西放在凌承俊面前。
「你不是想吃鳳梨嗎?我問過水果行老板了,他說用這種沾醬配鳳梨吃,保證不會刮舌頭。」
凌承俊驚奇地看著她。
「蒜頭醬油?你也知道這種吃法?」他一臉懷念的表情。「我小時候吃鳳梨都是沾這個。」
「真的?」原來還當真有這種吃法啊!看來水果行老板沒騙她。
「我小時候跟外婆一起住在宜蘭,她都是這麼弄的。」
凌承俊邊說邊拿起叉子叉了一塊鳳梨,然後放到沾醬碟里,很豪邁地沾了好大一坨烏漆抹黑的沾醬,放到跑里。
接著——
「噗!」凌承俊把嘴里的鳳梨吐出來,咆哮道︰「天啊!這是什麼鬼東西?」
辣死他了!這沾醬根本不是他懷念的蒜頭醬油,而是辣油再加上蒜頭醬油。
「你這女人……」好狠毒!
他沖到廚房,打開冷凍櫃的門,用沒受傷的那只手拿出制冰盒,在流理台上敲出冰塊,然後抓了一顆冰塊直接塞進嘴巴里。
原本溫水寒是想稍微懲罰一下他,但是看到他辣得眼淚都流出來,她卻突然後悔了,沒有捉弄人之後的快感,覺得自己這麼做很幼稚。
她趕緊跟了過去,在他後頭問︰「喂!你還好吧?不好意思啦!我不知道你會一口氣吃下那麼多。」
凌承俊緩緩轉頭,嘴里還含著冰塊,目光含怨地瞪著溫水寒。
看他這副狼狽樣,溫水寒忍不住噗哧大笑。
沒辦法!誰教他現在的模樣太滑稽了,只見他滿臉通紅、嘴唇腫得跟兩根熱狗似的,完全沒了一開始認識時俊魅惑人的形象,但卻意外地讓她覺得順眼多了。
「你還笑?」凌承俊搖頭,覺得這女人真是夠狠了,居然還笑得出來?
「對……對不起……」溫水寒邊忍笑邊道歉。
他咬牙,「你的道歉很沒誠意。」
「真的對不……哈哈……」忍不住,她還是放聲大笑了。
認識以來,他不曾見她如此恣意大笑過,每次兩人見面都劍拔弩張、火藥味十足,都怪她的笑容太耀眼了,凌承俊一時閃神,腦海里飛過許多奇怪的想法,例如︰那笑得彎彎的粉女敕唇瓣,吻起來會是怎樣的美好滋味呢?
「別再笑了。」他制止她,怕自己會受不了誘惑,真的吻她。
「好……」溫水寒試著控制情緒,但笑意沒那麼快消退,她嘴角仍舊微微往上翹。
他恐嚇她。「喂!我是說真的喔!你要是再笑的話,我一定會吻你。」
霎時,溫水寒的笑容在嘴角僵住,錯愕地看著他。
而凌承俊當下也愣住了,無意間月兌口而出的話讓他有種大夢初醒的感覺,他終于在愛情的迷霧中找到一個明確的目標,而那個目標就是在他眼前笑意盈盈的溫水寒。
心口的震撼讓他忘了嘴唇的熱辣,他一瞬也不瞬地看著溫水寒,想看清楚她究竟哪里特別,為什麼讓他這麼失常……
尷尬的氣氛在兩人之間流轉著,弄得彼此很不自在,尤其是溫水寒,除了錯愕之外,她的心髒怦怦亂跳,就連呼吸的節奏也亂成一團。
此地不宜久留!
腦海里意識到這個訊息,眼前的凌承俊較之前更加危險數倍,因為他看著她的眼神很不對勁,深邃眸電力十足,看得她臉紅心跳。
「我……我先走了。」因為太緊張了,她邊結巴著,邊往門口的方向移去。
「你要走?我以為你是要來照顧我的,畢竟我的手可是因為你而受傷。」他揚了揚受傷的手,故意提醒她這件事。
「關于這件事我確實是難辭其咎,只不過我不適合照顧你,你看,我連下廚都不會,我看還是照我昨天提議的那樣,你就盡量叫外賣或是請看護來幫忙都可以,收據留著,我會全額支付的,拜拜。」
說完,她已經走到門邊,一手握著門把,喀嚓一聲開了門,迅速地閃身離開。
屋子里,凌承俊看著那道被溫水寒打開又關上的門,不禁有些氣惱。
想他何曾如此吃不開過,只不過要吻她而已,沒想到就把人嚇走了,但他可不是在開玩笑!這是第一次,他如此認真地想接近一個女人……
溫水寒啊溫水寒!普天之下,恐怕只有這女人才有讓他認真的本事。
當門板一關上,隔絕了凌承俊那道炙熱燙人的目光,溫水寒帶著心慌意亂,小碎步地往馬路邊跑,攔了一輛計程車就坐進去,正松懈地喘一口氣時卻突然想起——
「啊!鑰匙!」她把手探進口袋里,掏出了昨晚凌承俊霸道地交給她的鑰匙。
溫水寒猶豫了片刻,還是決定先保留鑰匙,大不了再郵寄還給他。
她開口吩咐司機開車,當車子啟動離開,她下意識轉頭看著凌承俊的家,不由自主想著剛剛的事,心里滿是疑問。
罷才到底怎麼回事?他怎麼會突兀地說要吻她,他很討厭她不是嗎?還是他只是在開玩笑,是她太認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