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唐子使個眼色,要宮女們離開。
「淨玥姑娘,這您要去問皇上。」
「皇上?」要她去見玄契?淨玥的心猛然一縮.
「能不能讓您見師父們,只有皇上才能決定。」小唐子躬著身,讓人瞧不見他的表情。
提起玄契,淨玥不安地絞著素手。
「皇上不是同您說過,他不會來找您,他等著您主動去找他。」
「……」淨玥閉上眸,魔魅的俊臉在腦海中浮現,那樣反復無常的男人教她害怕。
「淨玥姑娘,其實……」小唐子吞吞吐吐的,「您是聰明人,應該懂皇上的意思吧?」
並不是單純的找皇上那麼簡單。
淨玥臉上的血色慢慢褪盡,她懂小唐子的言下之意了。
玄契一開始就挑明了對她說要她,繞了這麼一大圈,就是挾持著師父們要她自動獻身。
這個認知深深地驚駭住淨玥,她扶著椅子緩緩坐下。
「我不是嬪妃,他不能……」她猛然住口。他是當今皇上,有什麼不能做的?
「淨玥姑娘。」小唐子輕輕喚了聲。
「我明白了。」低低地,淨玥回道。
小唐子凝視著她縴弱的背影,心里頭不禁犯嘀咕。
皇上的寢宮一向不讓任何妃子過夜,可是偏偏讓什麼身分也沒有的淨玥住下來,如果只是因為對她有興趣,也太不像皇上的作風了。
玄契半闔著眼,躺在蕭貴人腿上,享受她送上的殷勤。
蕭貴人仔細地將葡萄的皮剝去,用檀口送至玄契的口中。美麗的臉上漾著動人的笑靨。
皇上一連三天臨幸,這是前所未有的恩寵,說不定因此懷了龍種生下一男半女,她登上皇後的路就不遠了。
「皇上,」宮門外,探出了小唐子矮小的身形,「淨玥姑娘求見。」
玄契睜眸,浮現一抹懶洋洋的笑。
算算時間,她也該來了,他還在想她能忍多久呢!
「宣。」
「遵旨。」小唐子一溜煙地消失不見。
蕭貴人笑容微凝。淨玥是誰?她沒听說皇上有納新寵妃呀!
「皇上,」嬌著聲,她試探地問︰「淨玥姑娘是誰呀?」
玄契頭也不回,仍是笑容可掬。「不關妳的事,妳就別多問,別擾了朕的興致。」
蕭貴人悻悻然地閉嘴,隱忍住不悅的神情。
淨玥在小唐子的領路下,緩緩地走進富麗堂皇的宮殿。剛剛小唐子告訴她,這是蕭貴人的地方,蕭貴人的心眼極小,千萬別得罪她。
玄契起身,打量眼前經過妝扮的絕色麗人。
那是一種澄靜人心的美,在驚艷過後,倒覺得身邊的女人俗艷了。
「民女見過皇上。」淨玥一福。她沒想過會有這麼多人,甚至連蕭貴人都在。
「朕不是說過妳可以免禮嗎?」玄契微笑,卻笑得詭魅,「妳找朕有事?」
他的口氣太過溫柔,像包裹著糖衣的毒藥。
蕭貴人防衛似的挺直背脊,一雙丹鳳眼惡狠狠地瞪著淨玥。
她是誰?為什麼可以免行大禮?
「民女敢問皇上,」緊張地咬著唇,她感覺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是否可以去看看師父們?」
「妳的師父們?」興味地重復,玄契的眸光淡淡地掃過小唐子。
後者的頭垂得更低了.
笑容加深,玄契修長的指在幾上輕敲。
那小子越來越機靈了。
「朕答應妳的話,妳能給朕什麼好處?」短短的一句話,引來了細細的抽氣聲。
淨玥心慌意亂地垂下螓首,血色褪盡。
雖然在過來之前早有心理準備,可是在大庭廣眾之下,他竟然肆無忌憚的這麼問,教她一時無法響應。
「妳還沒回答朕的話,淨玥。」像花貓戲鼠,他一步步把她逼到死角。
「皇上。」蕭貴人听不下去,擰著眉嬌嗔。
那狐狸精,勾引皇上勾到她的地方來了。
「妳安靜。」他低喝。
「皇上想要什麼?」她的聲音極小,小得彷佛她以為皇上會听不見。
「妳知道我要什麼,淨玥。」玄契的語調極其輕柔。
一滴淚無聲無息地滴落她的手背,淨玥搖頭。
「如果妳不敢說,朕幫妳說也無妨,」他的眸光瞬也不瞬地吸住她,「我要妳,淨玥。」要妳的自尊、妳的臣服,他在心底暗暗補上一句。他要看她恩寵加身過後,是不是還能保有不貪不求的性子。
淨玥眨回飽含屈辱的淚,交握的素手用力得指節都泛白了。
是不是她犧牲了自己,師父們就能平安?
「淨玥,朕沒什麼耐心。」玄契催促著。
她緩緩地仰首,迎視那雙深沉闇黑的眸。如果他要的只不過是這副軀殼,她相信她還給得起,畢竟當年若沒有師父,她可能早被狼給叼走了,怎還會有現在的淨玥?
誰教她……招惹了皇上呢!
在她清澈如水的眼中讀到了他要的東西,玄契似笑非笑的問︰「妳是應允了?」
淨玥微乎其微地點了下頭,這種羞人的話,她實在說不出口。
「小唐子,擺駕麒陽宮。」玄契笑意更濃。
她只是只兔子,又怎麼可能翻出他的手掌心呢?傳說中要滅他的天女,如今被他招來陪寢,李世運若地下有知,可能會氣得從棺材里跳出來吧!
淨玥的嬌軀一震,默默地跟在小唐子身後出去。
從今夜開始,她的身體不再是自己一個人的。
迎接她的,又會是怎樣的人生?
淨玥咬白了唇︰心口劇烈地收縮,她形容不出現在是什麼樣的感覺,她活月兌月兌就像個祭品,作為獻給惡魔的交換條件。
薄如蟬翼的白色輕紗下末著寸縷,烏亮的秀發垂至腰際,她雙手環著顫抖的身子,怯生生地站在玄契的面前。
他一聲輕笑,打破室內的寂靜。
大手從身後環住她,彼此的頰緊緊貼著,溫熱的氣若有似無地拂在她敏感的頸項。
「別緊張,朕不會吃了妳。」他低沉的嗓音如同上好的絲緞,撫過她所有的知覺,「閉上眼,什麼都不要想。」
淨玥依言閉上眸,濃密的長睫輕輕顫動。
他含住她的耳珠,綿密細碎的吻在她頸間落下,一陣酥麻與顫栗立刻漫至她四肢百骸。
「我們到床上去吧!」他的聲音帶著蠱惑,擾亂人心。
一把打橫將她放置在寬廣的大床上,薄紗頓時遮掩不住春光而半敞,長發纏著雪白的肌膚,形成一種既清純又魅惑的景象。
玄契的眸光闇黝,詭譎的光芒閃動。
「皇上,」濃密的睫輕揚,淨玥輕聲開口,「民女有一個疑問。」
「說。」
「皇上如果不是真的想要民女,又何必非要民女侍寢?」
如果她的感覺沒錯,玄契就像吻她的時候一樣,他的心離得遠遠的,冷眼旁觀她的一切。
既然他不是色欲燻心,為什麼非要她不可?
沒來由感到狼狽,玄契微惱。「妳不怕朕?」他話里的肯定多于疑問。
「怕,」淨玥清澈的眸望入他的,「不過民女怕的不是皇上,而是皇上心底的魔鬼。」
「妳放肆了。」他擰眉。
「皇……」
他重重地封住她柔女敕的唇,堵住她未完的話,將她吻得一陣地轉天旋。
她的話惹怒他,像是藏在心底的秘密被人窺見。
他熟稔地在她身上引燃一簇簇難以言喻的火花,迷失她的心神。
「嗯……」幾不可聞的低吟從她的唇瓣逸出。
「既然抗拒不了,又何必抗拒?」玄契封住她甜美的唇,掌心整個包住她美好的胸形,「妳覺得朕不想妳,那朕就教教妳朕要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