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玥姑娘,」屬于小男孩的聲音響起,淨玥回頭,看見一名身著華服的小男孩,「這兒危險,請妳先上轎吧!」
「我的師父還在里面,請你們先救救她們。」淨玥猶不死心的要求。
小男孩覷了蒙面人一眼。「淨玥姑娘,妳的師父們很安全,都在我家主子那兒。」
淨玥這才看清他身後華麗的大轎,她驚疑不定的輪流看著蒙面人及小男孩。
他們出現的時機太奇怪了,大半夜怎會有人上山來?
「我叫唐心,姑娘叫我小唐子就行了,」小男孩笑吟吟地自我介紹,「我家主子吩咐我來接您。」
「你家主子?」淨玥回頭,只見大火已將整座寺廟吞噬。
「姑娘今天下午在溪邊已見過我家主子,」小唐子恭敬地掀開轎簾,「姑娘請上轎。」
淨玥不自覺地退了一步,玄契妖魅的臉冷不防地躍進她腦海。
是他?
她光想起師父們在他手中就下寒而栗,如果他是為了報復,會怎麼對待慈藹的師父們?
「姑娘,我家主子沒什麼耐性,您還是快上轎吧!」小唐子看似天真無邪,說出來的話卻教人害怕,「再不上轎,小唐子無法保證師父們的安全。」
「可以告訴我你家主子是誰嗎?」
「我家王子姓玄,單名契,」小唐子微笑,「是當今聖上。」
淨玥睜開眼,看見的是一個全然陌生的地方。
她不知自己是怎麼到這兒來的,最後的記憶在她上了轎,喝下小唐子送上的水後中斷。
她在一個被白色帷幔層層掩住的四柱大床上醒來,四周靜得連一點聲音都沒有。她赤著蓮足下床,地很冰,用上好的石砌成,整問房間布置得金碧輝煌,連支撐的大柱都雕刻著吉祥獸獻瑞的圖騰。
她身上的衣服已被換過,是件粉藕色紗質宮服,大半的肚兜及雪白的頸項在外,衣料輕而透明,僅在腰間用腰繩系上。
「朕等妳醒來等了一個下午了。」對面的陰暗處,傳來低沉的嗓音,在寬廣的宮殿中,隱隱回蕩。
淨玥受到驚嚇地轉頭,看見他懶洋洋地半臥在貴妃椅上,漂亮的鳳目眨也不眨地盯著她。
「看來小唐子的藥下得太重了。」他笑。
淨玥僵在原地,無法移動分毫。
他是當今聖上,那個人人口中殘虐無道的昏君,而她……竟然打了皇上?
淨玥望著自己的掌心出神。
「過來。」他輕柔地低喚。
淨玥揚起一雙迷蒙的眼,行動遲緩地定至他身前。
心一下一下跳得好快,腦中渾沌一片無法思考。她冒犯了皇上該當何罪?會不會連師父們也受她拖累?可是她真的不知道……
「小唐子應該告訴妳朕是誰了,見到朕妳應該要行大禮,」玄契一把抓住她的皓腕,將她扯進兩腿之間,妖邪的美眸迎上她的,「不過,朕準妳免禮。」
淨玥深深倒吸一口氣,手腕被他抓得隱隱發疼。
「皇上。」咬著唇,她不知所措的福身。她是平民百姓,根本不會面聖的大禮。
「朕不是說妳可以免禮了嗎?」再一次看清她姣好的容顏,玄契笑容更深。
好一個輕靈婉秀的女子啊!
可能從小生長在深山古剎,她身上不沾染一絲凡塵之氣,這是他後宮嬪妃所沒有的。可是那又能維持多久呢?如果他讓她恩寵加身,人會貪,野心會大,會有愛恨情仇、七情六欲,到時,他要看看她還能有這種無怨無恨的神情嗎?
他好整以暇地支起她的下額,眸中幽光閃過。
「請問皇上,民女的師父們在哪兒?」她怯怯地問。
「妳的師父們?」鳳眸緩緩掃了在一旁伺候的小唐子一眼,他泛起一抹高深莫測的笑。
「皇上可以放她們回去嗎?」淨玥的聲音很小,听得出在顫抖,「一切都是民女的錯,和師父們沒有關系。」
「妳很喜歡把罪過往自己身上攬,」支著頭,他含笑,「不過寺廟已經燒得干干淨淨了,還要回去哪里?」
疑問跳入淨玥的心底,皇上怎會知道寺廟起火,還派人在外頭候著?
「那問寺廟是朕命人燒的,」玄契犀冷的眸光幾乎穿透她,她臉上驚疑不定的神情全入了他的眼,「作為妳冒犯朕的責罰。」
淨玥難以置信地睜大美眸。
他燒了一座百年古剎,就只因為她的冒犯?這男人到底有沒有敬畏天地的心?
「記住,以後不準再違逆朕的意思。」薄唇貼在她耳邊低語,溫熱的氣撫過她頰邊。
淨玥想躲開他唐突的舉動,卻被他狠狠握緊了素腕。
「如果妳再惹朕不高興,別怪朕先拿妳大師父開刀,」他似笑非笑,「妳大師父年紀不小了,可受不起一丁點的折磨。」
「朕說過,朕要妳,妳就乖乖地伺候朕,」他含住她的唇瓣,輕輕來回廝磨,「那間廟的下場妳也看到了。」
淨玥驚駭地睜圓美眸,想躲又不能。
「妳師父是生是死,全在妳的一念之間。」
火熱的唇緩緩地覆上她的,吻來得濃烈而煽情,舌滑入檀口與她的糾纏,大手在她腰間束緊,好讓他更容易擷取她的甜美。
他張著眸,如子夜般漆黑的瞳緊緊吸住她的眼。
「朕不想強迫妳,」玄契輕輕舌忝過被他吻腫的唇瓣,「朕會等妳心甘情願地來找朕。」
淨玥怔怔地撫著唇瓣出神,雖然她從小在深山古寺中長大,不識男女之間的感情,可是她的直覺不會錯,他的眼底沒有絲毫的。
既然沒有,他為何要這麼做?
「小唐子,」他回頭喚道,「找人伺候她。」
「皇上,淨玥姑娘住哪?」小唐子問道。
「朕住哪,淨玥就住哪,直到……」墨黑色的瞳鎖住淨玥空洞的眸,「足夠彌補她的過錯為止。」最後一句話,他故意說得特別緩慢。
他放餌,布下天羅地網。
深宮內苑的榮華富貴最容易腐蝕一個人的心志。他是如此,飽讀十年詩書的新科駙馬也是……
那麼她呢?她能躲過嗎?
淨玥呼吸一窒,全身恍若凍住了。
「遵旨。」
玄契勾起一抹邪氣的笑,邁開優雅的步子離開飛
身子軟軟地跪坐在地,淨玥的氣力像被瞬間抽盡了。
他要她彌補過錯?因為她的冒犯,害得連累兩位師父……
「淨玥姑娘,您的臉色不太好。」小唐子上前探問,「要不要吩咐宮女替您送點吃的來?」
「小唐子,」淨玥望著他,「你能不能告訴我該如何做,皇上才會放我們走?」
她的眸清亮如水,小唐子不安地移開視線,「淨玥姑娘……」
其實那些都是借口,皇上只是對她有興趣而已啊!包何況她的師父們早就……
「淨玥姑娘,」小唐子清清喉嚨,提點幾句,「其實只要您順著皇上的意思,皇上不會為難您的。」
「順著他的意思?」她喃喃重復。
他要的是什麼?她還是不明白啊!
「淨玥姑娘,您多少吃點東西吧!」宮女小聲的勸著。
「我不餓,」淨玥搖頭,「我什麼也不想吃。」
「您已經三天沒吃東西了,這樣您的身體會撐不住。」
淨玥眨著眸子。
是呀!已經三天了,玄契不曾出現過,就這樣放她一個人在宮里。
「小唐子,」淨玥猛地轉身,華麗的水袖旋成一道優美的弧,「我能去看看師父們嗎?」
被皇上留下來伺候她的小唐子瞠圓大眼,有些緊張。
「這……」
「我只是想確認她們老人家是否安然無恙。」淨玥懇切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