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要下去,那我呢?」
「喂!」他是故意的,她知道。因為她似乎看見他在笑,忍!她知道現在只有忍。「一起下去。」
「什麼?」他假裝听不清楚。
「我們一起下去找鑰匙!一、起、下……」
殷冬雪話末說完,穆淵已經拉住她的細臂往下一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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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齊進入屋子之後,問題又來了。
「掉在哪里?」
屋子里好亂,殷冬雪根本無從找起。
「我想想看。」穆淵眼楮向上瞟,又看看一屋子破敗的雜物,「嗯……大概在那個位置吧。」
殷冬雪狐疑地看了穆淵一眼,並望向他指著的地方,即使滿月復不滿也得屈就,于是她往那方向走去……
鏘!
「我要找鑰匙!」這回被手銬拉回去,她已曉得補上一句。
「這樣嗎?好。」
穆淵開始配合殷冬雪,她走到左邊,他就跟到左,她要彎腰,他就將手伸長,她要轉身,他就跟著轉過身子,只是……
「你為什麼不找?」找了老半天,殷冬雪很不耐煩地問。
「因為我不是很急。」
「不是很急?什麼意思?」他現在正和她銬在一起,他居然說不是很急。「哼!等我找到鑰匙,等我……」等她找到鑰匙,打開手銬,一定會將他碎尸萬段!這個可惡的蠢蛋!
轉過身,她把怒氣發泄在眼前的破家具上,把椅子掀到半天高,又把半張桌子扔到遠遠的後頭。
乒乒又乓乓,一間破屋子就像要被拆了似的。
看著一臉陰鷙且殺氣騰騰的殷冬雪,穆淵忍不住地笑了。他微微揚起唇角,緊盯著她的背影。
這個小女圭女圭真有趣,她的心思明明就不復雜,卻滿臉的陰沉,就如同快下雪的天際一樣;最有趣的是,像她這樣年幼……
不對!雖然她穿著毛絨且厚實的衣裳,讓人看不出身體的曲線,臉蛋兒也只有巴掌那麼大,但是……
「妳幾歲了?」他將臉湊近她。
回瞪他一眼,殷冬雪沒回應,仍繼續低頭找鑰匙。
「妳幾歲了,小女圭女圭?」
「你再這樣叫我試試看!」殷冬雪的手刀已觸及穆淵的腰。
「不要我這麼叫妳,那就告訴我妳的名字。」每每對上她的眼,他都能從里頭看到一種渾然天成的特質。
那是一種野性,不受任何羈絆的野,而且野得極美!這是他今早在京郊遇上她時,那匆忙的一瞥中,他便已完全領受。
她就像一只小狐狸,顧盼單純卻又霸道,姿態可愛卻又討人喜歡。
「沒必要。」但最後她並末攻擊,而是選擇收回手,彎下腰,繼續將滿地的雜物掀得滿天飛。
「那麼妳告訴我,妳為什麼要跟著我?」
一听,殷冬雪再度抬起怒眸看向他。
「別跟我說妳不是跟著我。」他俯下臉,好笑地瞧她。
「我是跟著你,那又如何?」她撇撇嘴。
「為什麼?」
「因為你是京城神捕!」
「那麼妳跟著我,跟著京城神捕又想做什麼?」
「我要……」拳頭緊握,須臾間她又松開,「可惡!鑰匙到底在哪里?」
即使眼前這個男人真的是她要找的人,但是沒將手銬解開,她根本沒有把握能夠打贏他。
現在的她,跟一只被綁住雙腿的兔子沒兩樣,連跳都有困難!
「依我看,大概沒希望了。」他聳聳肩。
沒希望?殷冬雪看見穆淵腰間掛著的劍,迅速探手一抽……
「這手銬是百煉鋼制的,如果硬要用劍砍斷,大概會兩敗俱傷。」他的大掌穩穩地抓住她正搭在劍柄的小手。
「只要能把這該死的玩意兒弄掉,我管它傷不傷。」她硬是要抽,無奈穆淵施壓在她手上的內勁極沉穩,她甚至連自己的手都抽不回來。「啐!」
忍不住怒意,她干脆朝他的手背吐了一口。
見狀,穆淵搖搖頭,從前襟模出一條帕子擦著唾沫,「要不要接受我的建議?」
「哼!」
「我們找鎖匠,如何?」
鎖匠?殷冬雪兩眼頓現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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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成。這副手銬是特制的,得特制的鑰匙才能打開。一
「沒辦法。我沒這本事打開,您找別人吧。」
「這副手銬哪兒制的?可不可以告訴我?我想找那師傅學藝。」
「大爺姑娘,您們這是在出難題考人嗎?這種材質的手銬,拿鍋爐鍛它個三天三夜大概會融化,只是您們兩位的手大概也烤焦了。」
不成、不行、沒辦法、找別人、太難了……
吼!走遍京城各大鎖鋪,居然沒一個鎖匠弄得開這副鬼手銬。
夜都已經深了,走在街上,大部分的店家都已熄了燈火,人也跑得精光。
「你快給我打開!打不開我就殺了你!」已失去耐性的殷冬雪,抓住一個正巧經過鎖鋪前的路人就威脅他。
「唔……別殺我!泵娘別殺我,求求妳!」那人冷不防地被扯住衣領,過于驚慌之下,手上的東西掉了下來。
東西一灑,臭味立即散開。
「別以為你嚇得拉屎,我就饒了你!不開是嗎?看我不……」她伸出去的手猛地被抓住,一回頭,看見的又是那個男人。「你做什麼?」
「妳眼花了?他只是個乞丐。」穆淵說。
「乞丐?」
殷冬雪看見那人穿著破爛,撿起地上的東西後,神色倉皇地跑開。
丙真是個乞丐,而眼前這家店也早就關了。
可--惡啊!
殷冬雪咬著牙,晃了晃頭。「哪里還有鎖匠?快點找!」
「能找的都找了。」
「不可能!快點再找!」她不管穆淵的腳步快慢,執意要走快,所以她的手往後被拉得老長。「快點把這個玩意兒弄掉!要不然我……」
她一邊喃言,一邊繼續往前走,只是越走越慢,最後走到牆邊,然後蹲了下來,整個人靠到牆上。
「妳怎麼了?」
因為她突然蹲下,所以幾乎被拉著的穆淵不得已跟著彎下腰。由于和她走在一起的時候,只要他稍微接近她一點,她都會語出威脅,所以這回他也沒靠她太近。
維持拉長手臂的姿勢一會兒,她卻沒有任何後續動作,他不禁懷疑地緩緩走到她面前……
炳,不會吧!她居然……
下頷枕在膝蓋上,臉偎在肩膀上,一根大拇指塞在嘴巴里,她……睡著了?
「小女圭女圭。」
「唔……」
大眼藏在濃密的睫毛下,吐息均勻,小小的身子抱成一團,她的模樣就像一只熟睡的小動物。
穆淵伸出手觸及她的臉頰,他確定她真的睡著了。
前一刻還張牙舞爪,眨個眼卻睡沉了,這真是夸張啊!
細看她如嬰孩般的睡顏,他不由得笑了。
帶著笑意,他彎下腰把她打橫抱起,舉步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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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獵-頭熊,大概也沒那麼累吧!
「唔嗯--」
殷冬雪大大地伸了個懶腰,翻個身,擁住身旁的柔軟,順便嗅了嗅味道,一股從沒聞過的……味道。
「喝!」她猛然驚醒,像只蛐蛐兒從床上跳起來,立即往剛剛抱著的東西斬下一把手刀。
啪!
原來吞沒她的手的,不過是一床柔柔的棉被。
她還以為是他呢!收回手,她啐了一口,跟著看向四周。
這是間寬敞干淨的房間,房里除了擺上一張桌子和一張椅子,剩下的就是她身下的這一張床,以及床上充滿那男人氣味的軟被。
眉頭一皺,殷冬雪立即跳下床。
這時,她發現手上的手銬居然不見了,而她手腕上還包著傷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