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想甩掉他穆淵,卻也沒那麼容易。
必不住呀關不住,果真有個三兩下子!
從那人的身手靈活,穆淵輕易地肉眼分辨出他的身分。
離開了大街,他追到一間破宅子,宅子的大埕長滿比人還高的荒草。
他站在破碎的屋瓦上,正考慮要不要下去之際,卻發現身後有異狀。
在那里是嗎?休想逃!
他動作迅速地由懷中模出捕人利器,往後一縱,翻過屋脊,在屋脊後頭看見一道人影。
他長臂一伸,抓住對方的手腕後,用力一扣。
喀!
這副精制的手銬是他獨門的捕人利器,銬上之後,如果沒有那把獨一無二的鑰匙是絕對打不開的︰即使有絕高的內功,也休想動它半分,除非自斷手臂。
「關不住,牢房等著……」將人拉到明亮處,他卻愣住了,「小女圭女圭?」
怎麼會是她?不是應該是……
看著殷冬雪慍怒的俏臉蛋,黑夜里閃爍如星子的晶亮眼眸,他竟有那麼一刻的失神。
「你眼楮瞎了是不是?快放開我!」殷冬雪破口大罵。
鎖住她手腕的玩意兒好堅硬,剛剛又經這個笨蛋一拖,她快痛死了!
穆淵收回神,「妳怎麼會在這里?」
為了不讓關不住有機會再逃走,所以在將手銬銬進對方的手之前,他已經將手銬的另一邊銬住自己的手,卻萬萬沒想到……他會銬錯人?
這可是他當捕快之後的頭一遭!
「啐,你不是神捕嗎?誰跟著你都不曉得!」殷冬雪尖聲怒罵。
「妳也在軟玉樓內?」他知道她跟他進了城,卻不曉得她跟著進了軟玉樓,這姑娘似乎不簡單。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趕快放了我!」
此刻,她的注意力不在穆淵身上,而在另一個男人身上,那個躲在破宅子某個角落,並且正注意著他們兩人的男人。
「妳別掙扎,這樣只會惹來皮肉痛。」他從腰帶內縫掏出手銬的鑰匙,當池正要將鑰匙插進孔里時,一支暗鏢急速飛向他們。
「真會挑時候!」他總算動手了!
殷冬雪和穆淵同時注意到那支鏢,並做出反應,他們一個往右閃,一個往左閃,雖然躲過了那支鏢的攻擊,結果卻雙雙被手銬給箝制住。
嬌小的殷冬雪不小心踉蹌了下。「可惡!」她回眸怒瞪穆淵。
「瞪我沒用。」他說,並二度拿鑰匙要打開手銬。
不過,破宅里的男人自然不會錯過這個好機會。
「哈哈哈,被銬住的滋味好受嗎?」
必不住像只猴子似的蹦出來,並開始對穆淵展開攻擊。
「我是在試手銬,好讓你等一下銬得舒服。」由于一只手被箝制住,穆淵只能以一只手作抵御。
但就像銬著一頭黑豹和狐狸,兩者屬性不同,因此動作和反應亦不相同,再加上兩人毫無默契可言,所以頻頻礙著對方,並陷于危險之中。
穆淵干脆將殷冬雪一把拉進懷里,「小女圭女圭,妳不要動。」
「為什麼不是你不要動?」她氣極了橫眉大罵,她從來沒有這樣被人箝制過行動。
她試圖奔出他的懷抱,但一下子又被拖回來,害她半跌在屋瓦上。
「哈哈哈哈……這是什麼情況?太好笑了!」
看見兩人不合,關不住自然乘機突襲,他抽出長刀往穆淵被拉長的手臂揮去。
咻!幸好穆淵動作更快,他一個前空翻,再次來到殷冬雪身邊,並且一把攬住她。
「我們兩個得合作。」他在殷冬雪耳邊說。
合作?殷冬雪低頭看見一條手臂緊緊束在自己腰上,便開始掙扎。她不想跟任何人合作!這個討厭的男人!
她一掌打在那條手臂上,穆淵悶哼一聲。
「姑娘,打得好!打死他,哥哥我等一下再幫妳解開手銬。」關不住頻頻離間兩人。
他迅速奔了過來,本想藉殷冬雪控制穆淵的行動,然而他的手還未來得及觸及殷冬雪,就被一記攻擊給擊中。
「啊啊啊--」關不住捧著濺血的手臂退了數步,「妳?」
她居然比穆淵下手還要狠,這下怕是要削斷他的手腕了,然而她的手上卻不見任何武器,這……
此時,個頭小小的殷冬雪,美眸中透著殺氣,看起來就像一頭嗜血的小獸。
她嗅了嗅她那砍人卻不沾血的手刀,跟著輕笑出聲。
任何想傷害她的「玩意兒」,下場就是如此,就跟那些要將她生吃活吞的猛獸一樣!
在深山里生活久了,殷冬雪性格里也沾染了野性,這一時間的觸發,讓她如臨大敵般戒慎著,雙眼瞬也不瞬地緊盯著關不住,未上銬的拳頭一緊一松,跟著將眾于掌心的氣,毫不保留地就送了出去。
刷--
「唔!惡--」來不及閃躲,肚子又挨了一記,關不住的嘴里霎時血卯泉涌。
他機警又快速地封住穴道止血,否則不需半刻鐘,他就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
「好玩嗎?嘻嘻!」
殷冬雪壓低的聲音听起來有點陰寒,讓人不寒而栗。
「妳……」見狀,關不住再也不敢多待,他看向穆淵,撂下一句狠話︰「沒想到你還有幫手,算你厲害,咱們走著瞧!」說完,他狼狽地躍下屋頂。
看見他逃走,殷冬雪下意識地準備追上去。
「哪里跑!」
鏘!
「啊!」她才跳出去一步,就又被拉了回來,一腳還不小心踩進屋瓦的破洞內。
至此,她再忍不住地往上一騰,翻身站立,對著穆淵就出掌。
穆淵早看出她的意圖,忙側過身躲了過去,並迅速按住她的肩頭。
「打我有用嗎?」他蹙著眉問。
「死了就有用!」把他打死,她就可以剁下他的手!殷冬雪晶燦的黑眸溢滿怒氣。
才一罵完,她又展開攻擊。
登時,破宅子的屋頂上,廝殺聲不斷。
第三章
只要是人,那樣的打法、那樣的罵法,終究還是會累的!
穆淵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嬌弱的小泵娘,居然會有這麼高強的武藝,然而說高強並不足以形容他和她對招的感覺,或許用詭譎奇特來形容會更恰當,因為他無法將之歸類為他所知的任何門派。
她的功夫是他從來沒見過的;她的脾氣也是絕無僅有的,好像稍有不慎,就會被她小小的嘴巴啃到爛。
就在兩人糾纏一個時辰之後……
「你再不趕快把手銬打開,我就斷了你的手臂!」
幾乎累趴到屋瓦上,殷冬雪的氣力已然用罄,卻仍動不了穆淵一根寒毛,她很氣,非常氣!
「妳再怎麼凶,鑰匙也不會回來,除非妳和我一起下去找。」
「我怎麼知道鑰匙是不是真的掉了?」
氣死她了!他居然將鑰匙掉到破屋里了!
這個神捕根本和蠢蛋差不了多少!
「我沒必要騙妳,而且我也沒那麼無聊。」
論體力,他略勝一籌,所以她現在氣喘吁吁,他還有余力撐著下頷,笑看著她喘息不已。
殷冬雪呆愣了下,的確,現在這麼生氣,好像也只是她的損失,而這個男人卻好像一點兒事都沒有。
她瞪住穆淵,紅唇翹到半天高,不得已,她眉一皺,選擇下去找。
鏘的一聲!才邁開腳步,她又被扯了回來。
「你!」她怒瞪著他。
「要走就說一聲,沒說我又不知道妳要走了。」
「你眼楮瞎了,不會自己看嗎?」
「妳嘴巴不是沒事,可以說的,不是嗎?」
「可惡!」氣又攻心,原本蒼白的臉色一眨眼又漲紅。
「還要繼續打嗎?」他氣定神閑地問。
聞言,殷冬雪即使再生氣也拿他沒辦法,因為他們倆即使打到死,大概也解不開手銬,唯一的方法就是只有找到鑰匙。
思及此,她將亟欲爆發的怒氣吞忍下來,自牙縫哼道︰「我要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