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沒听曉妍提過有姐姐?"朱守義不禁詫異問道,他記得上次到曉妍家時她還說家中一男一女恰恰好啊!
"嗯,很多年沒見了。"虹大大回答著,卻和立凡相視而笑。
"從國外剛回來嗎?"老二亦模不著頭緒地問。
李冰看了他們一眼,卻笑而不答。
不一會兒,曉妍拉著水蓮出現在餐廳。
"來,各位,這是我姐姐,水蓮!"
五虎和張文琪全都目瞪口呆,張大了嘴望著她們。
啊!天下怎麼會有這麼相似的人!
站在曉妍身旁的女孩,神態動作雖較白玲呆滯許多,豐滿的胸部,腰際間更渾圓了許多,完全沒有白玲的細致靈動。
但,那確實是他們朝思暮想的白玲啊!
五虎傻住了,張文琪更是難過得盈滿眼淚。
老三陡地站了起來,顫抖地迎向白玲:"白玲,是你嗎?"
其他四虎莫測高深地看看曉妍,看看立凡,卻又不可置信地看著白玲。而張文琪的眼淚已經滾動了下來。
水蓮呆愣地看著老三,她的嘴角牽動一下,突然激動得喊了聲:"老三,是你!"
但她又隨即抱住頭,露出痛苦的表情:"啊!我的頭好痛!好痛!"
老三緊張地趨上前︰「白玲,你怎麼了?」
「不,我要回去,你是誰?我不認得你!啊!我的頭好痛!」
曉妍一看水蓮狀況不對,連忙扶著她:"姐!我帶你回房休息。」
※※※※
曉妍扶著水蓮回到水晶簾,交給看護,自己又陪伴了她好一會兒,才退出去。
回到客廳時,大家已是唏噓一片。
五虎和張文琪都難受得垂下了頭,立凡更是驚訝得熱血奔騰。
大家都再度沈浸在悲哀的往事之中……
※※※※
"白玲,是你嗎?"老三握著電話筒的手,又驚又喜地抖個不停。
"是我,老三是我,我逃出來了!我不能到任何我親近的朋友家去。我爸會把我抓回去的。你有地方嗎?讓我躲幾天好不好?"
"啊!沒問題,我家在磯崎灣附近有一個工寮,現在沒有人住,你敢不敢住在那里?"
"只要能避開我爸我什麼都不怕。"
"你在哪兒?"
"在學校後門的榕樹下。"
"好,我馬上來。"
老三放下電話,十二萬分火急地奔出屋子,跳上機車。機車一路嘶吼趕到了學校的榕樹下,馬表都快被蹦斷了。
"白玲!"
白玲神色倉惶地輕掠了一下四周,趕忙跳上老三的車,一面緊張地在他耳邊催促:"走!快走!"
老三載著白玲,飛也似地奔馳在市鎮上,不多久,即行駛在花東的海岸線上。
一路上的景觀壯勝雄奇,氣勢磅礁,但他們卻導都無心留戀這美景,兩顆心都緊張害怕得快跳了出來。
"到了,就是這里。"老三指著一間鐵皮屋。
"老三,謝謝你。請你答應我,別讓人知道我爸把我賣掉的惡行,再怎麼說他還是我爸,好不好?求求你!"
"好,我答應你。"即使心中萬分不恥,但為了白玲,老三黯然地答應了她。
"還有,麻煩你幫我找張文琪來好嗎?"
"為什麼?"
"她常去我家,和我媽熟,我要她去報平安,我媽現在一定急死了。"
"好!還有呢?"
"沒有了!"白玲一說完,整個人一軟,倒了下去。
老三趕緊一把擁住她,將她抱進了鐵皮屋。
老三將白玲安置在簡陋的木板床上,倒了杯水潤了一下白玲已經沒有血色的唇瓣。
"啊!不要踫我!"白玲突然駭得大叫起來,一揮手將老三手中的杯子打翻。
杯子跌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白玲猶自簇簇地抖著卷進床角里,兩眼赤紅,精神渙散,好似已不認得老三。
"白玲!是我,我是老三啊!"老三害怕得大叫起來。
"哦!老三,是老三!"白玲喃喃地,突然又"哇"了一聲痛哭失聲,再也止不住。
完了!白玲已經有點也不太正常了!老三的眼淚不禁流了下來。他不敢再去踫白玲,只能著急地安慰著她:
"白玲,事情過去了,別怕,有我,還有張文琪,還有你媽,對不對?"
"嗯!嗯!?白玲斷續地哽咽著,卻茫然地點著頭。
白玲哭累了,沈沈地昏睡了過去。
老三攝手攝腳地離開鐵皮屋,趕忙回去準備了些東西,有吃的、喝的、田的,還要記得通知張文琪,請她順便帶些女孩子用的衣物來,還要籌錢——
"老大,有錢嗎?"老三握住電話筒,急促地說。
"什麼事這麼急?救火嗎?"
"白玲逃出來了!"
"什麼?"老大的聲音快喊破了話筒。
"不過,看來情況不太妙。"
"怎麼說?"
"她好像受的刺激太大,腦筋不太對勁了。"
"好,我馬上找其他三個人。嘿!為什麼不找老師?」
「白玲說要我替她保密,我答應了。"
"好吧!你們在那里?"
"在我家工寮,我們夏天常去喝酒的那間養九孔的工寮。"
"好!知道了!"
幣上電話,老三像一灘水般,癱在沙發上。
還好,爸媽在台北賣炭烤,近年來,總是放他自行吃草,否則,一切的進行,就不會這麼順利了。
老三長長地噓了口氣,他突然想到,開學至今已經一個禮拜了,白玲沒來學校注冊,怎麼學校也不聞不問?
算了,先打電話給張文琪要緊。
"喂!張文琪嗎?"
"對呀!你是那位?耳力這麼好!"
"我是羅鍾!你知道白玲沒來注冊嗎?"
"知道啊!她媽到學校幫她辦休學了,說是家里有事,實際情形我也不清楚。"
"去他的鬼扯!白玲現在要見你!"
"在哪兒?到底怎麼一回事?"
"你先來再說,我在校門口等你,可以快點嗎?」
"好,我馬上來!"
一個小時後,張文琪已經在那間鐵皮屋里了,五虎們則聚在鐵皮屋外,將籌到的錢,紛紛交給老三。
餅了好一陣子,張文琪才含淚走出鐵皮屋,匆匆地準備去白家通知白玲的母親。
五虎們不放心地在門外停留了好一會兒,仍忍不住想進去見見白玲。
老三已大略知道白玲的精神狀況不大好了,他小心翼翼地推開了門,其他四虎亦跟進。
"白玲,"老三低聲喚著。
"啊!不!他們是誰?"白玲見到他身後探進了四張臉,駭得大叫起來。
"白玲,別怕,他們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在學校不是也見過嗎?他們都是來看你的,一起替你想辦法的。"老三溫柔地安慰她。
"啊!不!我才逃出來,你們不要把我抓回去,我知道你們要看,我給你們看,你們不要抓我!」白玲一面說,竟一面解開自己的衣服。
五虎們嚇得頭皮發麻,目瞪口呆。老三哀淒地沖上前去阻止白玲,拿起一件毛毯包住她,不住溫柔的勸道:
"白玲,看看我,我是老三羅鐘啊!老三啊!"
"什麼?老三?"
"是,我是老三!"
"那他們——」白玲張大了嘴指著四虎。
"他們是我們學校的同學啊!我們是五虎將啊!你忘了!"
"哦!"白玲抬起失神的眼神,怎知突然"啊——"地尖叫了起來,門口已響起一陣聲響。
在五虎尚來不及回神下,鐵皮屋的門陡地被踹開,一大股冷風灌了進來。白無常領了三四個人,大喝一聲,搶進了鐵皮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