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情人吵架?」手上的毛巾動作愈來愈輕柔,仿佛想語她說出真相。
她出神地看著他性感的動作,他的問話懸在床邊,沒人理睬。
昏黃的燈光映得滿室溫暖引人發昏,程願水眯起眼楮想真切地看清楚古漢澤。他一身黝黑的肌膚和絲質睡袍下強硬的軀體,這個人是她通往自由的鑰匙,她忍不住想知道他的皮膚模起來是否像看起來那樣誘人。
懊嗎?自由的代價她付得起嗎?該照著古老的指示嗎?古漢澤真的如古老所想,對她有意?
迸漢澤不解地盯著滿臉無助柔弱的美麗女人,她緊緊地皺著眉,緊緊鎖著神秘的心事,他要如何才能將心中那分鄙夷的念頭趕出腦海?明明知道她不過是和男友爭吵,她的煩惱也定是文森那不知珍惜的混蛋,偏偏可以趁虛而入,甚至將她從文森手中奪來的卑劣想法愈來愈強烈。
迸漢澤深深嘆了一口氣,晃晃額前的長發。她是他第一次想要的女人,他對她有著無比強烈、無可替代的。
「你知道,我可以照顧你的。」因為而變得深沉的嗓音,讓房內的氣氛更引人遐思。
「照顧我?」虛弱的驚訝讓她揚起絹細的柳眉。第一次有人想要照顧她。
「我絕對比文森還要好,我有這個信心。而他,竟然任由你生病,甚至把你單獨留下。」
他認真的眼神令她心中一顫。她深深的看著他,然後略翻了一個角度,躲避他懾人的灼灼逼視。
又是沉重的無聲降臨,古漢澤維持他的姿勢,就像等待的雕像,耐心中透露著不可動搖的堅持。
程願水暗中從十倒數到一,勇敢地吸了一口氣,努力的坐了起來,顫抖的手揪著床單,蒼白的嘴角緊閉,倏然轉過身來,揮手一拋,雪白的床單飛了起來,就如同飛雪,白茫茫的雪片之下,晶亮的胴體和古漢澤果裎相對。
「你……」古漢澤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完美無瑕的女性軀體。
「別問任何事情,這是我的條件,你可以接受嗎?」盈盈剔透的眸子映著水光,她看著古漢澤。至少,他不算是陌生人。古老這步棋,下對了,只是,她仍然想在任務完成後保有自己的完整。
迸漢澤深思地研究著她。
「你明明知道我會接受任何條件的。」他伸出雙手,將她抱入他的雙臂之間,環住她的縴腰。「為了擁有你,地獄在眼前又如何?」他把唇埋在她清香的發際,沉醉地猛吸一口氣。
他可以感覺到她如絲的肌膚,饑渴開始攫住了他。
第三章
早晨的陽光,懶懶地映照在古漢澤長了滿臉青色胡渣的臉龐,他略顯疲憊的眼楮才張開就急著尋找昨日的性感女神。眼光才晃過身旁,他瞬間全身冰冷了起來,惶然地起身。她不見了,到哪兒去了?他沒有半點遲疑地披上晨衣,大步地離開床邊,他到處找著程願水的蹤跡,開始咒罵起自己為何闔起眼來打盹半晌,若是程願水因為他的怠慢而因此重回文森的懷抱……古漢澤連想起這樣的可能性都感到萬分揪心。
「少爺,您要用咖啡嗎?」管家李先生小心地避開正到處找人、眼神狂亂的男主人,因為他正瘋狂地打開每個房間的門,然後又用力的甩上。
迸漢澤一看到管家就沖到他眼前,用力地抓住他,幾乎是晃著他問著︰「她離開了?」
「離開?」李先生疑惑地問︰「昨晚和您一起回來的先生小姐正在餐廳里用餐呢。」
「她沒走?」古漢澤幾乎想親吻一下李先生。「在餐廳?」
才說完,李先生就只能對著他那一向冷靜理智的男主人的背影。
「唉!怎麼像著魔了一樣?」李先生忍不住搖搖斑白的頭發。連早上一定要喝的咖啡都忘了,這可是他為古漢澤工作將近十年來的頭一回。
迸漢澤急著想看到他的夢中情人,可是他雀躍的心情一進到他以黃色系裝潢的北歐式餐廳就冷卻了,因為他不只看到他的白人,還看到文森,他們低聲細語的交談,兩人看來極有默契。他感到自己的血液流速像飛馬奔騰了起來,她因為文森而投入他的懷抱,現在呢?他們一起坐在他的典雅歐式餐廳里,看起來像一對默契良好的金童玉女,這種感覺就像小時候擁有一個心愛的禮物,可才保留了一個晚上,就被硬拿了回去,他唯一能做的事就是接受現實的易變和殘酷。
可是,現在的他已經不是小男孩了,他還要因此懷著遺憾的痛心放棄嗎?他一時無言地站在入口處,剎那間擁有和永恆失去的滋味激涌上心頭,苦澀難以入咽。
程願水一早就想和文森好好談談,形勢已經改變了,這件任務到目前為止已經完全超出她原本的想像,自由的代價有些昂貴,不過,更加深她勢在必行的決心。
「文森,今天開始,你負責辦公室大樓的保全,其它的你就不要管了。」
一晚沒睡的黑眼圈、神色極委靡的文森閉上眼楮,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緩緩地點點頭。
「你……好嗎?」原本想背過身體假裝不知她如此安排的原由就這樣離開,可是,他們同是被命運擺弄的棋子,不管是對她的,或者是他自己的,他是一樣的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連叫喊哭嚎的力氣都發不出。
程願水蒼白的秀麗臉龐閃過一絲震動。若問她昨晚的感受,她也無法說明此刻心中的五味雜陳,昨晚發生的事情超出她所能理解的範圍,她仿佛蒙著眼楮打開了一個神秘的盒子,盒子里頭藏著驚奇也令人恐懼的謎題。
「別擔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她努力想使自己看起來更有說服力。
文森感覺她像一朵搖搖欲墜的風中花,他忍不住想踫觸她透明易碎的臉龐。他原本還有守護她的特權,可是,從昨晚開始就再也沒有資格,他殘酷地提醒自己清楚明白這一點。
「我走了……保重自己!」文森站起來強迫自己離開。
他的背影僵直而心事重重,程願水感到心中有一部分的回憶也被文森一起帶走。
「想些什麼?」古漢澤盯著她,然後旁若無人地坐下。
「從今天起,在這里,你的安全就由我一個人負責。」對于他的出現,她有點不知所措,她還沒準備好要面對昨晚的親密愛人。
「所以,你們剛剛就是在談這件事情?」他的語氣節制而冷漠。
「我忘了先詢問你的意見,古先生,難道你有別的想法嗎?」
「我當然沒有意見,文森不在這里,你應該會更用心在保護我的這件事,不是嗎?」他有些苦澀的說著。
「這樣的安排對于我的工作有很大的幫助。」
「工作?」他幾乎無法再維持語調的平穩,濃眉糾結在一起。「你把昨晚發生的事情當成是工作?」聲音悶悶的,好像正壓抑著極大的情感。
「古先生,以實質的意義來說,你的確是我工作的內容。」
「古先生?經過昨晚,我仍然是你的古先生?」
「沒錯。」她倔強地抬頭,堅持不想承認經過昨晚,彼此關系的任何改變。
「那你還記著這個嗎?」古漢澤輕輕地移開她緊握住的咖啡杯,溫柔地摟住她,指尖撫模著她的嘴唇,依稀還帶著昨晚的旋律,深深地吻住她,像是經過好幾世紀久的時間,他才放開她。
所有火熱的情節全蜂擁上來,她對于自己的激烈心跳感到非常屈辱,這不應該發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