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如此說來,他還真該感激她哩?
「如果人真的是被我藏在別的地方呢?你又該怎麼辦?」
「那那……」考慮了老半天,她終究還是說了實話,「我還是會繼續查下去!」
不料,他竟然哈哈大笑起來。
「OK,沒問題!」
「你是說……」她眨眨眼,一時弄不懂他的話,只能眼睜睜看著他把車子停靠在路邊,然後掏出手機。
海玥在一旁听到他是打給社長時,緊張到差點停住呼吸。
從他和社長的通話中,她知道他很明確地告訴社長——取消委托,他不查黑衣人了。
他沒說,他真的一句也沒提!嗚……她感動得好想哭。
收線後,他掉頭望向她,眼波熠熠生輝。「我答應不跟敏達說,也可以讓你繼續查下去,不過……有件事,是你必須去面對的。」
「什麼?」
他沒有回答,只是笑著將車子回轉,往反方向駛去。
不久,海玥就發現他們正在回別墅的途中。
「你要我去你那兒?」
「你在害怕嗎?」
「我說怕,你就會放過我嗎?」
「算你聰明。」
那她還怕什麼?反正已經穿幫了,害怕也無濟于事,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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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返回現場,一樣是面對自己的杰作,然而所受的「待遇」可就完全不同了。
海玥感覺自己就像電視上所看過的那種罪犯,正被警察帶回現場重新模擬犯罪過程。
「你知不知道,你砸壞的這些古董價值多少錢嗎?」
她搖搖頭。
他再度梭巡了一遍。「最保守的估計,損失至少有五百萬。」
「五百萬?!」她瞪凸了眼。
他很肯定地點點頭。「所以,你打算怎麼賠償?」
「賠……」她的聲音又高了數分貝。
原來他的目的是向她索賠?雖說家中也算小有資產,但與其要她親眼看見哥哥生氣發標的模樣,她寧可自己一個人扛下了。
她很快地搖頭,並且十分認命地說︰「我賠不起!」
「啥?就一句賠不起?」
「不然呢?」她還真是擺出一副要殺要剮隨你便的樣子。
不嚇嚇她,他怎麼對得起自己?輕撫著俊挺的鼻梁,他頗不以為然地嘖聲搖頭。「原來你是這麼不負責任的人?」
「我才不是!」一張小臉瞬間漲紅,「我現在是真的沒有那麼多錢,要不……你看怎麼辦,我……照做就是了。」
「哦?」話可是她自己說的喔!秋知爵忍不住賊笑了起來。
「不過,先說好,傷天害理的事,我可是寧死也不肯做的!」她的表情十分認真。
看了眼她那張慷慨赴義的小臉蛋,那認真的樣子竟讓他心軟了——只是個糊涂的小女人罷了。
「也許我是該仔細想想怎麼讓你來還這筆債。」
「那就等你想好了再說吧!我累了,你先送我回家好了。」她有了另一個好主意。
回家休息?有沒有搞錯?
環顧了一下四周,他提出建議。「在你回家休息之前,你是不是應該先做點事,至少也該替自己的成果‘善後’吧?!」
呃?海玥望著滿地七零八落的景象,她的內心開始哀嚎……早知如此,當初她就應該手下留情的。
心不甘情不願的她,小聲咕噥了兩句,才剛蹲,打算收拾那一地的碎裂物時,他又開口了。
「你是不是該把葉靖儒的手札拿出來了?」
「不行!」
「為什麼?」
「我答應過干媽,手札不能隨便拿給別人看。」
「我又不是別人,嚴格算起來,我應該也算是當事人吧?」
她有些猶豫,最後還是順從地將手札交出來。
「還有呢?」他的手掌依然攤著。
「什麼?」
「如果你已經看過癮了,我是不是可以要回自己的照片?」他指著她的皮包。
她驚訝地張著嘴,然後才抗議︰「你怎麼可以偷看我的皮包?」
「那你呢?就這樣把我的果照偷偷藏起來,搞不好還每天有事沒事就拿出來欣賞呢!」
「我、我——」嘴巴呈現O形,她吞吐了老半天才擠出話來,「我沒有!我才沒那麼沒水準咧!」
「你敢說自己沒拿出來看?」
「那、那是干媽交給我的物證之一,我當然會看。」
她瞪著他,沒好氣地說︰「而且那也沒啥看頭,什麼感覺也沒有!」她口是心非地辯解道。
「真的?那肯定是拍照的人,沒拍出什麼重點。」他壞壞地笑看她緊張口吃的模樣。
海玥默默地將照片遞給他,然後就假裝低頭努力收拾,回避掉他那有些曖昧的表情。
而他坐在沙發上,叼著香煙,也開始專心地看著那本手札。
白色的煙霧彌漫在那張俊臉的四周,他的嘴里還不時傳來低咒聲。「該死!」
小秋?!雷烈在紋身館擔任助手的妹妹雷秋?
難道這就是雷烈裝傻、不肯明說的真正原因?搞了大半天,原來誘拐人家兒子私奔的人,其實是雷老大的親妹妹?
一旁的海玥,對他的咒罵聲卻有另一種詮釋方式。「你也不用這麼自責啦!」她隨手將那些害她「負債累累」的破瓶爛壺往垃圾桶扔入,卻不忘冷聲揶揄。
「我為什麼要自責?」他冷冷地應道,「葉靖儒的事跟我一點關系也沒有。」
「如果你不是小秋,那誰是小秋?」
「她是——」他欲言又止,「反正不是我就是了。」
他的欲言又止,在她听來卻成了更大的疑點。
「看你的樣子,你並不相信葉靖儒的事與我無關?」他被她自以為是的表情搞得啼笑皆非。
「當然!別以為我這麼快就會相信你的話,我……才沒那麼好拐好騙呢!」她抬高下巴瞪著他。
「問題是,你的人已經被我拐來了呀!」她的「迷糊」再度激發他逗弄她的興致。
呃?心神為之一震的她,決定選擇裝聾作啞。
有些恍惚失神的她,繼續蹲著收拾東西;沒想到一個不小心,她竟然失去了重心,跌坐在銳利的玻璃碎片中。
「啊!」
「怎麼了?」他連忙回頭一看,發現她的雙手似乎受傷了,他立刻將她攔腰抱起,飛快地離開那堆破古董。
「好痛……」她蹙著眉緊握住拳頭,低聲嬌呼。
他看見她吹著緊握的手掌,猜想她剛剛撐住地面的手掌應該是受傷了。
「把手張開,讓我看看。」蹲想拉過她的手,卻被地閃開。
「不要!」像怕被再度劃傷似的,她急忙將雙手藏到自個兒的背後,「不讓你看!」
「你……」他不明白地的反應為何如此激烈。忽地,在咖啡廳里所听到的對話,再度浮現在他的腦海。
室內陷入短暫的岑寂。
他忽然凶巴巴地說︰「為什麼怕我看?該不會是你手里偷藏了什麼東西,才會怕我看吧?」
他居然敢誣賴她A東西?她仰著臉,強忍著哭意的嘴一掀。「誰要偷你的爛東西?!人家是剛剛被玻璃碎片劃到了嘛!」
「除非你讓我看清楚,否則我不會相信你的說法。」知爵繃著臉。
「你。」她氣呼呼地騰出手,張開那流著血的手掌,在他眼前快速飛閃。「哪,給你看,什麼也沒……」搶在那個「有」字之前,他已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他緊抓著她那只急急想抽回的手,拉著她走到櫃子旁找出藥箱。「你不會連擦個藥也害怕吧?」
她怕的當然不是這個。
他手里的棉布在她掌心輕拭血漬,也輕拂過那道明顯呈直線的掌紋……
「呀!痛——」
他立即低下頭,對她的手掌「呼呼」的吹了又吹。
這個細膩溫柔的動作讓她的心震了一下。
「擦個藥就沒事了。」他拉過她另一只手,專注地重復上藥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