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說來,他們是朕江山的一塊大患了嗎?」沒有馬上下定結論,趙光義又問道。
「是不是大患,微臣並不敢妄言……只是,防患于未然才不怕萬一吶!」自小就被養在趙光義的身邊,趙德勛相信自己了解這個叔叔是怎麼樣的一個人——沒錯,他是人就會有身為人的種種情緒與缺點。
況且,他也有自信比那個溫厚的哥哥要更能抓住趙光義的信任。
「朕記下了!」沉吟不過一會兒,趙光義笑道︰「有你這麼記掛著。是天下也是朕的福氣呢!來,去陪陪元佐如何?他也許久沒有見到你的面了,很是想念。」
「那,微臣竹退」
倒也不急著追問結果,听到此言.趙德勛也就順勢退出房門。只是,掛在他臉上的笑意.卻讓候著門的侍衛打了個冷戰
「宣武功郡王進見!」
「日新參見皇上……」躬身行禮,武功郡正趙德昭,字日新。
「不用那麼見外,日新。近來可好?」馬上起身拉過趙德昭坐在身邊,趙光義笑道,如果拋開趙德昭是有力的皇位爭奪者不談。他還是很喜歡這個佷兒的內斂與正直。
「多謝皇上,日新一切都奸!」趙德昭回道。
「其實,微臣這次來是為了皇上出兵之事……」
「怎麼?你反對?」
「不,早上已經頒了聖旨.豈能收回?」溫和地安撫似乎有點不高興的趙光義。趙德昭接著說,「只是,微臣想舉薦存能之士來為我大宋建功立業,另,聖體安康也需要人保護啊!」
—席話,成功地叫趙光義展顏而笑。「難得你有這份心!說吧,朕听著呢!」
列舉朝中重臣,趙德昭心思細密叫趙光義即喜歡也煩惱。若是他日,元佐與日新同時爭帝位,怕是沒有勝算……
「嗯,朕很滿意你推薦的人選,明日就宣旨讓他們參戰。」
「微臣在此先恭祝皇上武運昌隆!」
「好好!」笑著接受,趙光義思索著問︰「日新,朕听到個傳聞,你說說看法,如何?」
「微臣惶恐,皇上盡避問便是。」
「你,可听過江湖?」
心中一顫,趙德昭沉聲答道︰「微臣……不明聖意,望皇上明示。」有種不好的預感,慢慢在他的心中成形。
「好,朕也不打誑語。近日听說,江湖有四樓,這四樓風評如何?日新你有什麼看法?」
「這,皇上——江湖不同于朝堂,四樓不同于朝臣,本是沒辦法比的事情。皇上既是問了,臣就說點淺見吧!」
「朕听著,你說。」
「四樓雖是江湖中的翹楚,他們均是不問朝中事的閑人,偶有幫助百姓也是出于義舉。大宋現下太平和樂,江湖也是風平浪靜」
「沒有人說他們聚眾而傲,有不軌之跡?」
「皇上是不是听到什麼消息了?」趙德昭反過來試探地問道,「據臣所知,四樓並沒有什麼不規矩的舉動。」
「咳,只是有些不放心罷了!倒也沒什麼重要,日新可以不用放在心上,只要專心籌備戰事便可!」
「微臣告退」
送走趙德昭,趙光義的心已經不再平靜無波。
「傳朕密旨,德王趙德勛明門進見。」吩咐近侍,趙光義忽又想到些什麼,「傳口渝,密旨之中內容由德王親自處理,讓他見機行事、,」
此時這邊,趙德昭行色匆忙地趕回自己的郡王府,急急修書一封差人送至敘雅園。
馬雖快,快不過等候已久的伏擊。
信差在遠離官道的小路上.被伏候在此的人馬劫殺。
沾了血跡卻依然能夠看清的信件,被送到德王趙德勛手中。含著冷笑,他緩緩望向窗外的晴空.道︰「皇兄,這可是你自己找的……不能怪我……」
把信重新裝到信封內,趙德勛招來侍衛,把已經寫好的回信交于他的手中。那人的臉皮——正是剛剛把信差的臉皮剝下後做的人皮面具。
「二天之後,把信送回郡王府,你就呆在那里做內應吧!」
換好朝服,趙德勛喚來隨從——
「備馬,我要面聖!」
第五章
劫火,烽煙,箭已在弦
夜雖深,人未靜,;
敘雅園中靜風閣還亮著燭火。
平陽分堂來報︰五日前,樓中所屬平陽商號被污,死三傷二。
東海分堂來報︰半月余日,樓中所屬布鋪米店,遭大火,損失銀兩三萬。
洛陽分堂來報︰三日中,有二處樓中所屬商號被封,四人被抓……
收起桌上攤開的書信,蕭書御一臉凝重神色,看來他是小看人了-時間已經不能容他再多做布局,盡快讓兄弟們月兌離才是卜卜選擇。
「來人,幫我去請鄭堂主和趙堂主。」
極快地寫了封信,蕭書御走進里屋取出遮著黑布的鳥籠,掀開黑布取出里面的貓頭鷹︰拈來小竹筒,把寫好的信裝進去再用蠟封好系到貓頭鷹腳上,推外窗子.迎面吹來含著濕溫氣息的風,但春的暖流卻讓蕭書御高興不起來。
目送貓頭鷹破空而走,他轉身進門瞅了跟掩著的大門,嘆了口氣道︰「既然都來好—會兒了,進來坐坐吧。」
「遇到這種情況,怎麼不叫我來啊?」嗅怒地推門而人,梅心有點不滿意地看著——派神秘的蕭書御。
苦笑浮上帶著人皮面具的臉,「樓小的事情太多,光是商號就夠你忙的了,這些煩瑣的事情還是我來吧!」
「怕我被牽涉其中嗎?」歪著頭看向站在燭影中,的男子,梅心有點無措,有點不解。他總是在周身繞纏些迷霧,讓她模不著邊際,只能猜測,
忽然笑開,蕭書御走過來與梅心並坐在在長椅上.「不,只是有些事情小適合你參與罷廠。」
「過于血腥嗎……」
「和你說話很容易。」前不搭言後小看語,蕭書御道。直覺是她的強項呢!—猜即叫。
「難不成真要像在焚心谷里說的,解散聚蝶樓嗎?」要把親手打下的江山白白散去,誰能舍得呢?梅心望著苦笑的蕭書御,忽然有種沖動想把他的入皮面具拿下來,看看他現在表情。
「不能說是解散,敘雅園卻怕是留不得了。」轉過頭對上探究的長長黑眼,蕭書御話到嘴邊又咽廠回去。「因為——」
她瞧著他,直截了當地望進他的眼里。他回看著她,雖是不解仍是溫柔……
「你——」
「我——」
話還沒有出口,門外傳來敲門聲。
「公子,鄭堂主與趙堂主到。」
壓下剛才突然涌出的別樣情愫,兩人不自在地輕咳,轉開頭的蕭書御在听到稟告聲後忙鎮定心神,「快請!」
「參見公子!」
「不必多禮……」攔下二人欲下跪的動作,蕭書御忙把事情原委說出來,「朝中局勢如何?」
「並不樂觀。」下完結論,趙陽掏出懷中的書信,「這是近日里許多密奏聖上的折子副本,不知是什麼原因,聖上開始出現許多怪異的舉動」
「怪異?」梅心被這個詞弄糊涂了。天子還會怪異?
「稟月使,聖上白登基以來……不,是歷朝歷代也沒有皇上來過問江湖事情的先歷吧!可是,聖上似乎對于武林中人特別的關注,也可以說是討厭。」回答完梅心的話,鄭重門長嘆一聲以泄心中郁悶。
「這就怪了,」蕭書御撫著眉頭,郡王的書信不是說一切安好嗎?「我接到武功郡王的信,上面並沒說什麼相關事情。」
「信……難道……」捏著下巴.梅心暗自回憶接到信時的情況。忽然一個驚醒,她沖到蕭書御面前叫道,「信呢?信呢?那封信肯定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