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不得流口水,莫辰旭馬上放下茶杯沖到梅心的面前,抓起她的手問道︰「姑娘貴姓?我對你一見鐘情了!我叫莫辰旭,是樓里的日使!今年二十出頭,年輕英俊,聰明能干!姑娘,我——唔!」
捂住莫辰旭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的嘴巴,連帶拍開不規矩的毛手,蕭書御滿臉不悅地把礙事的人丟到一邊。
「哇!蕭老大,你干嘛?」雖是被扔到椅子上,也是很痛的!莫辰旭趴起來就大叫道。
身後看戲的蕭蝶樓拉住他的衣服,道︰「她可不是你能踫的人哦!」
「為什麼?」看她未梳發髻,一定還沒有成親,為什麼他莫辰旭不可以踫?
「因為——她將成為我的大嫂啊!」笑眯眯地看著听到消息便石化的莫辰旭,蕭蝶樓接著說,「他們兩個是指月復為婚的呢!」
至此仍未能說上句話的梅心听到蕭蝶樓如是說,馬上回過神.指著蕭書御的鼻子發話︰「我才不要嫁給你!」
好像早就知道梅心會如此說,蕭書御倒也沒有急,「哦?為什麼呢?當初可是你拿著信物來找我的……」
「那是我不知道你和禍水長得一樣!’’
「呵,我記得你還以幫我工作作為條件讓我拿掉面具給你看,怎麼?現在我自動摘了,你不滿意我的長相?」
「我——」
「好好,此事等到你們兩個人自行去解決,還有正事要說呢!」眼見梅心吃虧.花非離忙攔過話頭,提醒眾人還有要事。
「咳,老頭在逃難前曾留下字條告誡要留心朝政時局,想想四樓之中惟有我們聚蝶樓與朝中糾葛最多吧!他會如此說,不是沒有道理的。」蕭蝶樓呷品著茶,慢慢說道,「我與大哥早就在籌劃.要讓敘雅園逐步淡出世面。」
「……這個決定,你早就下了吧!」沉默許久的沐夜聲突然發話,眉間帶著些許困惑。「敘雅園風平浪靜地過了這麼長時間,而且生意穩中有升。撤了不可惜嗎?」
「我又何嘗想,畢竟是大家一同守衛下來的產業,可是——天命不由人吶!」
「你不是連天命也敢違嗎?」想起以前的事情,沐夜生忍不住打趣道,「孟婆湯都拿你奈何不得!」
「這次不同,攸關樓中兄弟生死大事,就算是我肯……大哥也不會應的!」轉頭看向蕭書御,他滿眼的嘆息也在看向自己,「我說干脆把敘雅園就這麼散了,他不干!」
「說得簡單,你可以一走了之。樓中數千人要如何生活?我不幫你收這個爛攤子還能有誰這麼能幫你?總之,我會盡快讓兄弟們都退出來的。」
听著听著,莫辰旭不禁被冒出的念頭嚇了一跳,喃喃問著︰「蕭老大,公子……你們該不會是要解散聚蝶樓吧?」
兄弟二人相視一笑,給了他莫名所以的回答︰
「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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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立春。
送的人,與被送的人,依依不舍。
出了焚心谷後的景物也已經多少有些變化,泥土松軟,河邊的淺灘也泛起點點草色。雖不似谷中溫暖,倒也不會很冷。
闢道上,一行三騎,正在話別。
「好了,你們也別送了。」停下腳步,蕭書御攔下自家弟弟送丁一程又一程的馬車。「你身子骨不好,還是回去休息吧!」
「大哥……」
「我知道——」回給蕭蝶樓安心的笑,蕭書御拍拍有點躁動的馬匹,「蝶樓,非離,你仃,就送到這里吧!這次,日使也會跟隨我一起去,谷里的事情你們要多擔待些。」
「好,你們也要小心。」扶住丈夫的手,花非離不舍地目送蕭書御、悔心、莫辰旭翻身上馬,絕塵而去,
漸行漸遠的身影,終于消失在視線中。
還站在官道上的蕭蝶樓也長長地嘆了口氣,挽過花非離縴細的腰,安心地放下全身的力量輕靠在這溫柔卻堅強的身體上。
知道他在煩惱些什麼,花非離淡笑道︰「他是你大哥,能夠明白你想說什麼……你記掛他,擔心他,他都知道……否則,他不會在那年答應來聚蝶樓當個影子般的星隱……也不會任勞仟怨地為聚蝶樓拼命,只因是你在;他才在。」
「他是不是個傻哥哥?」
「在你面前,他是啊!」
相攜手,同白頭,但願此生無他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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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城中,金鑾殿上。
當今天子端坐于龍椅之上,堂下百官均是肅穆之情,早朝已經沉默了半個時辰。
「怎麼……朕不說話,你們也不說話,這早朝之上都要比三更半夜安靜啊?」趙光義狀似無心,卻是暗藏怒氣的聲音響起,把滿朝的官員嚇得出了一身冷汗。「既然你們都不說話,朕就當你們沒有意見!反對的話也不必說了!退朝!」
重重地哼了下,趙光義拂袖而起。
「皇上,武功郡王與德王求見!」
滿肚子怒火地回到御書房,趙光義還沒有停下歇口氣,便聞自己的兩個佷兒分別來問安。雖然,這兩個孩子全是已故先帝的骨血,也是他的親佷兒……但同樣是他兒子元佐繼承皇位的心月復大患……德昭心胸寬大又深得民心,德勛聰慧果敢也是將相之材,他不得不防。甚至,他想遏止這些讓他心神不安的源頭,在還沒有讓他們變得更危險的時候……
被突然冒出的念頭嚇廠——跳,趙光義為自己心中的想法感到自責……但他不想讓元佐有任何負擔地接過帝王之位。
像是下了決心,趙光義吩咐近身侍從道︰「見,先讓武功郡王侯—會兒……朕先見見德王。然後,去太子太保府請趙普過來……」
待近侍退下,趙光義的臉上已經完全沒行剛剛混合著無奈又不甘的表情,正當壯年的他渾身散發著王者的威武與雍容,眉眼間也是乎和而親切的笑意。
「皇上金安。」步入御書房的趙德勛上前便是大禮參上。
「快快起來!」笑呵呵地拉起跪在地卜的青年,趙光義道,「這里又沒有外人,不需如此!德勛,有什麼事嗎?」
「皇上,微臣有事啟奏!」躬身行禮,德王趙德勛上前一步道。
「若是你也來反對朕出兵,就不要奏了!」見著佷兒還是鄭重地向自己答話,趙光義也沉下臉色。
「微臣不敢!」惶恐地雙膝點地,趙德勛忙澄清道,「皇上,微臣並不是要皇上收回出兵高梁河之事!而是另有他事稟告。」
「哦?你不是來反對朕出兵嗎……」聞言,趙光義有點驚訝地說。「是什麼事情要與朕說?」
「微臣覺得皇上在出兵攘外之前,必先安內。」
「安內?此話何講?難不成我朝還不夠平和嗎?」挑高聲音,趙光義反問道。
「請听微臣一言,皇上久居朝堂之上,忙于治國,可是民間卻不似表面看來得平靜……」斷了斷話頭,趙德勛暗自揣摩著叔叔的表情,「近來,流傳于街坊之間的傳言也漸漸地變得——變得似假還真了。」
「怎麼講的?」
「說是……在表于天子,在民于江湖。」
「江湖?」
「就是那些所謂的大俠,豪杰。微臣已經稍稍得到些消息,才來說與皇上知曉……江湖人士也是能人輩出的地方,特別是四樓……」
「四樓?給朕解釋清楚!」
「這四樓乃是江湖中的個中翹楚,勢力龐大聚眾而驕!百姓似也忘記是皇上救他們于水火反而受到四樓頂點兒照料便感恩戴德!」趙德勛義正言詞,激憤之情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