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畫師听得心驚肉跳,口氣不悅︰「你這公子,怎可如此胡言亂語、不知分寸!"
秦母也是十分不悅,秦約卻笑了起來,「我說的是真的,有什麼可擔心的。」
畫師微嘆一聲,對秦母道「老夫人,看來公子和那屏風上的女子真是前生有約、三生有緣啊。」
秦母直嘆氣搖頭,不再言語。
「休說這些廢話,快告訴我可有什麼法子讓那女子活過來?!"秦約不滿地催那畫師。
畫師見秦約唱作俱佳的模樣,不禁笑了出來。
秦約警告似地看了他一眼,他才輕咳了聲,露出三分得意、三分滿意,外加四分嚴肅,道︰「法子也不是沒有,不知公子可有這個耐心,」
「有,有!」過于激動,秦約咳了起來。
秦母大驚失色,連忙問道︰「沖兒!」
「娘,我沒事。」轉頭看著母親,秦約露出一個笑容。輾轉病榻的他終于笑了,不禁讓秦母濕潤了眼眶。
秦約有些不舍看著母親憔悴的模樣。多年以後,當他被問起當時的心情時,他坦然承認當日確實有些愧疚。
那天畫師留下一個方子,秦約拿在手上,千思萬謝。
于是,他喚了七七四十九天的名字「真真」,那畫中女子的名字,在第五十天的時候用符酒澆上屏風。
那天夜里,他的房里平空出現了一個女子的身影。
「真兒,你可是讓我好等。」秦約壓低聲音,似不滿地說道。
「沖兒,比起當年你讓我等的日子,這還算少的了呢。」女子嬌嗔。這女子的眉眼,和當日那位畫師竟有七分相似。
「七七四十九天,你要好好補償我。」秦約摟住她,低聲說道。
女子無言,靜靜地依偎在他身邊。
他命心月復主人將屏風藏起,換上一個沒有女子畫像的放在房里。
天色微明的時候,請來老夫人,
版知此女便是畫上的人兒。秦母一看,果真是一模一樣。站在沖兒身邊,卻有幾分賢良淑德的味道。
據說,這名喚真真的女子是修行了多年的地仙,為秦約的深情所感,甘願放棄多年修行,重新墮入輪回,在秦家做個相夫教子的平凡女子。
秦母對這番說辭沒什麼懷疑,看在兒子精神矍鑠的分上,默認了這個媳婦。
夜半,錦帳纏綿之際,偶爾說起前塵舊事。
「我從不知秦公子演起戲來也是如此得心應手,日後可要睜大眼楮了,才不至于被你騙了去。」那女子似假還真地說著。
「只要你丹青妙筆這麼一描畫,再畫一個讓我魂牽夢縈的人兒出來,我的心就乖乖的,哪里也去不了了。」他把玩著她靈巧的手指,戲謔地說著。
女子雙目笑彎如月,想起了故人。
「不知道入梅如今過得如何。」女子一嘆。
「打听可以,見面就是夢了。」男子雙臂一層,讓她滿頭黑發撒在臂上。
「說的也是。」女子翻了個身,在男子懷中閉上眼楮。
夜正長,人生也正長。雖然無法見面,但彼此心中的記憶應是無法磨滅的。
來生,還要和那個姑娘做姐妹。
「那我呢?」男子戲謔地問道。
「做我的妻子。」巧笑著道出心中所想。
「也可。」男子認真地想了想,道「那我就見不到入梅了,不在一世嘛。」
一時哄笑,兩人凝視著彼此,女子在他手心印下一吻,道︰「睡吧。」
濃濃夜色,確實該睡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