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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王的囂張奴 第8頁

作者︰湛露

她一楞,看到他俊逸的側臉上竟露出些微的憾色。堂堂鵬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也會有他無法掌控的事情嗎?

「你若是能讓梅樹開花,就留下。」他側目看她,挑釁似的勾起唇角,如何?」

她一斂眉心,「好!」

他緩緩松開手,從容道︰「一會兒找管家去換衣服,我王府中規矩多,你要先學明白了。」向來如浸了冰霜的臉上忽然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現在,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了吧?」

她的咽喉陡然像是被什麼人扼住,忘了怎麼呼吸似的,努力咽了口口水,才吞吞吐吐地小聲說︰「我叫蕭……戀君。」

他眉間戲謔的味道加重,「戀君?你爹娘取名取的真是古怪,想讓你戀哪個君呢?該不是北陵王吧?」

她一低頭,順勢要跪下,「我該謝過王爺的恩典才對。」

他袖擺一揮,似有風托住她的膝蓋,讓她竟跪不下去。「你總算是我的救命恩人,這大禮,就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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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文熙看著校場中的陣型正變換復雜的演練著,時不時地偷瞄東野情兩眼。東野情坐在觀禮台的正上方,專注地看著場內的人群,偶爾和路闌珊低語幾句,似在對陣法做一些調整。

忽然間,他開口道︰「陳尚書有話要說?」

驀然被點名,顯然是自己的偷窺被發現,陳文熙尷尬笑道︰「王爺,我只是好奇,您為何會收留一個來歷不明的人在自己的府中。前年連皇帝賜您的艷妾您都一口回絕,那丫頭有什麼特別的嗎?」

寒眸不屑地射過來,「我府中的人和事,幾時要你來管?」

陳文熙縮了縮脖頸,仍直言,「卑職只是怕那丫頭不懷好意。」

「哦?為什麼?」

「她說自己是北陵罪臣之女,這點還需考證,若真是如此,要從北陵逃到東野,沿途要路過不少關口,她一個弱女子,怎能那麼輕易逃月兌?而且她好歹是千金小姐,難道沒有一個親戚朋友可以投靠?身邊也沒有扈從或侍女?一到了東野,就直奔王府,簡直像是……精心算計好的。」

有人為東野情端來茶,他打開杯蓋看了一眼,「不知道我只喝菊花茶嗎?」

端茶的婢女戰戰兢兢地說︰「知道,可是去年留下的菊花已經不新鮮了,怕王爺暍了口感不對。」

「再不對也是菊花的味道,還能變成別的不成?」他將茶杯一翻,茶葉連同茶水都倒進了腳邊的一盆牡丹花里。

陳文熙笑道︰「以花葬花,王爺還真是風雅。不過王爺為何要以種梅花的名義留下她?您明知那是絕不可能完成的任務,莫非王爺也是懷疑她,所以有意把她留在身邊,方便監視……」

「你以為我放著國家大事不管,喜歡和一個小女子斗心眼?」東野情不悅地皺眉,「你有這份閑情逸致和我聊不相干的人物,倒應該多花心思好好查一查,到底是誰慫恿那十幾個人跑到陛下面前去告我的狀。」

「這件事我已經查清楚了。」陳文熙連忙答道︰「前幾天東方家族有人和他們走動頻繁,胡大人的女婿不就是東方家的人?東方家一直忌憚王爺,但是不好公開作對,所以……」

「找了一群糊涂蟲先做擋箭牌,試探我的底線?」東野情噙著冰冷的笑意,「東方家的人真是不長記性,當年他們家有人貪贓枉法,若非我父王說情,就算不抄家滅族,也難在朝中再委以重任,他們不知道感恩也就罷了,居然還敢和我作對!」

「當今皇後是東方家的人,皇帝沖著這個面子一直挺護東方家,王爺若想徹底打垮他們,還要等等時機。」

東野情瞥他一眼,「你的意思是要我給皇上留個面子嗎?」

「嘿嘿,這個……好歹他是天子……」

「無我,就無他的這片江山,這一點陛下比陳大人你心知肚明。」東野情冷冷地甩下這句話,起身便走。

路闌珊正從軍陣中跑過來,「王爺要走了?」

「今晚派人守著那些要去護陵的犯官家周圍。」東野情神情冷冽命令,「我猜大概有人會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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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戀君坐在梅園之中,托著腮發愁。要怎樣才能把在冬天才綻放的花,硬是開在不會有冬天的東野呢?

東野情給她出的這道難題,是存心知道她完成不了而故意讓她知難而退的吧?

「若是我能讓這里結冰結霜就好了。」她喃喃念道。

「不可能。」忽然響起如冰風般的聲音嚇了她一跳,起身回頭。

只見東野情雙手抱胸,滿眼戲謔地看著她。「你準備在這里一直坐到下雪天嗎?」

她忽然雙眼一亮,「對了,我听說你們東野有面玉牌,可以使海面結成冰,要是利用它……」

「不可能。」他還是那三個字。

「為什麼?」她嘟囔著,「莫非你們東野不但丟了湛瀘劍,連那玉牌也丟了?」

「你對東野的傳說知道的倒是不少。」他踱步出園。

她急忙跟上,說道︰「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嘛,多少人羨慕,怎麼你倒是不屑一顧似的?」

「只靠微末的神力治國,能治得了多久?若是湛瀘劍的確為先祖丟棄,我倒是很為這英明決斷擊節。」

他恬淡地說出的話,卻讓她怔楞。「為什麼?」

「如果東野只靠一人一劍一條龍傲視四國,待人死龍遁劍殘神滅,難道東野就只能等死嗎?」

她低頭思跗半響,重重點點頭,「說得對,以前我從沒想過這個問題,只覺得人若是有異能就是最大的幸福,現在想想,有異能的人也未必真的開心,因為他身上要肩負的期望實在是太多了,而且萬一失手,承擔的罪名也最大。戰場之上,若不能公平決斗,無論勝負,都不能讓人信服。」

「北陵人很少像你這樣深思問題。」他嘲諷似的笑道,「你父親叫什麼?若是北陵大將,我肯定知道他的名字。」

「他叫肖原。」

東野情點頭,「長槍將軍,果然是北陵的一員虎將。北陵若是殺了他,可是自斷臂膀,我要謝過你們那位昏君。」

她訝異地問︰「莫非你認識……我父親?」

「幾年前在戰場上有過一面之緣,當年他的長槍差點奪取我的性命。」他將衣領向外拉了拉,露出頸邊一條暗紅色的傷痕,看得她一驚,忍不住伸手按上去。

「這傷痕還這麼明顯,當年傷得很重吧?」

「還好。」他沒有立刻推開她的手,只是微垂下眼瞼,「不過讓我在床上躺了四五天而已。」

「當年,你就是鋒芒畢露給自己惹上殺身之禍,為什麼這些年一點都沒有改掉你的脾氣呢?」她臉色一沉,嘆道︰「難道這是人上人的另一種悲哀嗎?」

東野情凝視著她的神色變化,冷冷道︰「你還真是善良,不管與你有沒有關系的人你都操心。你父親那邊的事情你都不在意了嗎?不想救他了?」

「想也沒用。」蕭戀君一嘆,「他被關押的地方看守森嚴,憑我一人之力救不出他,萬一失敗,還可能牽連更多人。」

東野情沒有接話,「當年你是跟你父親前去南黎?」

「嗯,爹說讓我開開眼界,所以才帶我去的。」她似是不願意多談這個話題,低垂著頭,看著腳下的塵土。「也許,我本不該來這里,有時候人太執拗于過去的錯覺,是件很可笑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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