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喘息著申吟,「承毓,我的胃……」
「我幫你。」他已解開兩人的衣服,肌膚貼合在一起時,他的唇由她的胸口往下烙印。最疼痛的一點被他柔軟的唇瓣吻過,不知道是抽痛忽然加劇,還是這種極致的愉悅讓她忘了疼痛,她本能地抱緊他的背脊,將身體與他貼緊。
「陛下,藥湯已經煎好了。」采兒忽然回來,在門外悄聲稟報。
聶青瀾回過神來,但兩人交纏的身體根本停不下來,她只有努力壓抑著讓自己的聲音平靜,「先放在門口。」
「太醫說,若是藥涼了就不管用了。」采兒還沒意識到屋內發生了什麼事。
李承毓停下來,笑看著身下的人兒羞窘的樣子,拉過被子將她的身子密密實實地遮住,然後才披上外衣下地去開門。
門一開,采兒見到長發披散、衣衫不整的他時,一下子便明白過來,小臉紅得和隻果一樣,忙將藥碗塞到他手中,低聲說了句,「奴婢冒犯了。」就拔腿逃跑。
第12章(2)
听著門口李承毓發出的低低笑聲,聶青瀾好氣又好笑地說︰「你該不是故意的吧?」
「即便是故意的又怎樣?」他慢條斯理的轉身,將藥湯端來,「要我喂你喝,還是……」
「我自己又不是不能喝。」她搶過藥碗,一口氣喝個涓滴不剩。
他傾身,將她手中的藥碗拿過,在她耳邊曖昧地吹了口氣,「繼續?嗯?」
以前她只覺得他是個謙謙君子,儒雅溫文,卻不知道他魅惑起人來,也可以如妖精一樣要人命。
被他重新壓倒後,她的身體就任由他攻陷。在戰場上,未曾有與他當面交手的機會,但她的陣法他已破解殆盡;在情場上,這一日日的親密讓她發現,自己已經對他情根深種。原本若有一半是為了情勢而嫁他,那麼嫁他之後,另一半的感情如今卻佔據了上風。
他似乎喜歡看到她為他低吟掙扎、喘息求饒的模樣,起初的溫柔縉絕後,他偶爾也會露出強悍的霸道之風,讓她不得不對他另眼相看。
他該是有很多面的人,那麼展露在她眼前的,是不是最真實的那一面呢?
當她意識陷入迷離,還在困惑這個問題的時候,身下的熱潮陡地讓她近乎癲狂得要昏厥過去。
她扣緊身上那具清瘦且強健的身體,暢快地哀吟,「承毓……」
腰上一松,似是在溫泉中浸泡過,滿身的汗水,又從心底洋溢著滿足。接著,她感覺到一雙有力的大手輕輕撫過自己的身體,在每一處溫柔地按摩著。
她倦怠地向那具身體蜷縮了下,然後放心地讓自己睡去。
這里是如此的安靜溫暖,仿佛她真的可以就此懶惰,不必再給自己那麼多沉重的壓力。被一個人全身心地寵愛著,感覺竟是如此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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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輕侯的信並沒有如約而至,不期而至的是另一篇震動血月全國的文章。
這篇文章清晨時出現在京城的各個角落,並在此後的幾日內,以燎原之勢傳遍血月所有的疆土。
聶青瀾是在中午才知道這篇文章的存在。
前一夜的縱情歡愉,讓她破天荒起得有點晚。李承毓已經不在身邊,但依然叫人給她準備了藥湯、早膳,吩咐她一定要吃完才可以出門。
她吃完了東西剛要照常去兵部,采兒忽然急匆匆地攔住她說︰「陛下,丞相有話,希望您在宮中等著,今日先不要去兵部。」
「為什麼?」聶青瀾不解。
采兒支支吾吾,「反正是丞相的意思,奴婢也不知道是為什麼?」
見狀,她凝眉喊了一聲,「郭將軍!」
冰躍就在宮內,已是她的侍衛長,負責保護她的安全。听到她召喚,他急忙奔來。
「陛下……宮外有騷動。」他已經察覺到了異常,「似是有人貼了什麼文章在四九城的城牆上,好多老百姓都去看。
「什麼文章?」聶青瀾問。
「不知道,微臣已經命人去找了一份。」正說話問,一名侍衛跑到跟前,手中舉著一張紙,「陛下,就是這篇文章,一夜之間貼遍了大街小巷。」
她劈手奪過,觸目所及的是一行黑色大字︰討禍國賊子李承毓檄!
聶青瀾一愣。怎麼?這就是敵人的新招數?目標不是對準她,而是李承毓?
她快速地向下瀏覽,文中的字句刻薄犀利,用詞惡毒自不必說,但其中所透露出的秘密讓她震驚不已——
逆丞李承毓,其父不詳,據聞來自異邦,出身卑寒,以諂媚之姿奴顏媚主,得蒙聖眷,妄以鴉雀之賤攀鸞鳳之尊。先皇遭蔽,被誘誕子,幸得忠臣力阻,未使小人奸計得逞。其後異邦無所終,實為始亂終棄。
余孽不足以立足朝內,遠送異鄉,令他人撫育。然其天性奸猾,秉承父格,自知其無能繼承大統,使玩弄權術以謀奪江山,巧舌如簧蠱惑人心,終將異族敵首置于我皇權大位。嗚呼,其實為血月之悲,民眾之禍。
當此妖孽橫行,朝綱太亂,或有忠臣義士,良將大賢,以錚錚氣骨鋒芒,滅其魑魅魎魎之計,與我同舉義旗,肅逆賊、討同黨,匡扶基業永保血月盛世太平。
今布告天下,成使知聞。
敕封定遠侯上官榮
丞相府內,同樣有這樣一張檄文被丟在桌上,只是上面早已被人用刀劍戳得殘破不全。
「這種下流手段,虧他上官榮做得出來!」暴怒的公冷安頓足,「我說他這回怎麼搶著要帶兵出征,原來是為了這番心思!」
戶部周尚祖憂心忡忡的說︰「被他這樣一鬧,京城民心大亂,周邊城鎮的百姓只怕也已看到這篇文章。丞相大人,我們要盡快想個對策以告知天下人,否則被人搶了先機。」
文章中被罵為‘逆丞’、‘妖孽’的李承毓,此時坐在太師椅中,一手托著臉頰陷入沉思。
外有疾步聲傳來,轉瞬來到,眾人齊站起身,跪倒下去。
「參見陛下。」
聶青瀾的目光焦灼地尋找到李承毓,幾步奔到他面前,「承毓,若文中有假,你不該不說;若文中是真,你更不該瞞我。」
李承毓倏地握住她的手,她發現他手中盡是冰冷的汗水。
「這件事……若公諸于眾,最不利的是你。」他一字一字道。
鮑冷安在旁解說︰「其實丞相的身世,朝內眾臣沒有不知道的。先皇當年的是非本就是皇族的秘密,不便公布,更何況丞相這些年在外也吃了不少苦頭,先皇要他做丞相,于情于理,沒什麼可反駁的。我以為大家都會將這個秘密守住,沒想到上官榮這等小人,為了自己的利益,沖著別人的傷口直撒鹽。」
聶青瀾不解,「就算承毓是先皇的孩子,上官榮兜出這件事,除了給皇室臉上抹黑之外,還有什麼惡果?」
禮部侍郎王梓麟也在場,他看了眼李承毓,慢慢說道︰「在血月,一直是女皇治國,所有皇子自幼都會遠放國外,或在朝外劃分一塊地方,讓他們治理,絕不許他們插足朝內,就是為了防止皇子奪權稱帝。」
「為什麼不讓男子稱帝?」她更不解了。
「以前血月本是男子稱帝,但接連三朝都遭逢天災,民不聊生,三位皇帝又都很短命,後恰逢第三任皇帝膝下無子,便叫唯一的公主登基,沒想到那位公主登基之後,風調雨順,國泰民安,自此百姓只信奉女皇臨朝。在血月,皇子議政是可以被判死罪的。」
沒想到皇子議政竟是這樣慘烈的結果,聶青瀾不禁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