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冷安喜得張開雙手,第一個拜倒下去,「參見陛下!」
她驚得連忙去扶,「事情還未定下,老侯爺這樣的大禮,我怎麼擔得起?」
「只要你點頭,就沒有定不下的事。」公冷安非常自信,又朝她夫君戲謔地擠擠眼,「只是以後丞相見了你,都要三跪九叩。做女皇的丈夫,可不容易。」
李承毓溫柔地望著聶青瀾,金瞳中的光華四溢,那緩緩綻放的笑意像是終于卸下了心頭重擔後的釋然。
近百名文武官員第二日一起聯名,懇請聶青瀾以皇族後裔登基稱帝。
眾人在聯名的懇請書中寫道——
正逢國家存亡危機之刻,盼明主降世,內安民心,外攘強虜。
君民上下一心,方保血月萬世江山。
上官榮距離太遠,得到這個消息也要兩日之後。端木虯雖然近在京城,但是獨木難支,自知也沒有力量反對,干脆裝聾作啞不出聲。
于是,聶青瀾就在這股強力的推動下,被推到了血月的皇權頂峰。
兩日後,登基大典便在皇宮東側的太華山舉行。
她以一襲金色的王服艷驚天下,並在李承毓的協助下,完成了祭天祭地祭先祖的三步儀式,一枚象征血月女皇身份的綠寶石戒指,由他親手戴在她的指上。
血月京城四周的城門洞開,歡呼雀躍的百姓如湖水般涌來,爭相目睹新帝的風采。
城內外鞭炮齊鳴,張燈結彩,仿佛新年。
聶青瀾登基之後,立刻頒布了一道聖旨︰調集兩萬兵馬在燕城附近集結。
燕城距離被司空朝士兵圍困的西華城,不過三百里路程,一天之內即可趕到。
她此舉便是讓司空朝的統領將軍明白,血月已經立誓要奪回屬于自己的疆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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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的將領是蘅老將軍,以前我們私交甚篤,如由我親自寫一封信過去,老將軍也許會向我透露一些情況。」
聶青瀾如今因為身份改變,已搬回皇宮中居住,結果得麻煩李承毓每天入宮「拜見」她。她曾想找借口讓他可以留宿宮內,畢竟他們已經成親,但他似有顧忌,並沒有同意。
今天兩人在兵部研究了戰情後,一同回到皇宮,有些在外人面前不便說的話,他們可以在這私下商議。
听了她的提議,李承毓思忖後搖頭,「不可能。你和蘅驚濤的交情眾人皆知,司空晨敢用他來做領軍首將,可見他是有把握不怕你們私通敵情。」
「那你說,現在這個陣勢是什麼意思?」她皺緊眉頭,「我認識他這麼多年,他的脾氣我知道,他是個最沉得住氣的人。有一次,我們潛伏在一片沼澤地旁,不遠之處就有狼群,但是為了不讓敵人發現,他和我一起趴在爛泥中幾乎一夜,那麼冷的天,他也耐得住。」
「他忍耐的時候心中必然是有更多的盤算。」李承毓分析,「所以我們要猜到他現在心中在盤算什麼,這一點最重要。從前,司空晨為何要藏在你們聶家軍中隱姓埋名,做一員小氨將?」
這件事當年曾經是秘密,但在司空晨被立為太子後,就逐漸傳揚開來,她也沒什麼好瞞的。
「因為先帝一直不青睞他坐太子之位,他們父子都生性多疑,對彼此的猜忌之心很重。先帝有意讓他弟弟繼承皇位,奈何朝中老臣不答應,後來有人為司空晨出主意,建議他先立下功勛,使得先帝不得不重視他的才能,之後再爭奪太子之位就易如反掌。所以,他便到了我父親軍中效力。」
他點點頭,「倒是一招險棋,也只有他這麼狠得下心的人才做得出來。萬一他苦也吃了,皇帝還是不立他,又怎樣?我听說他弟弟後來因病夭折,這件事……與他無關吧?」
聶青瀾咬著唇,「你不要把他想得那麼嗜血,他弟弟是因出天花而死,與他無關。」
「但是司空豪之死,卻與他有關吧。」
「那是因為先帝已把我們逼得無路可走……」她實在不願回憶起那件事。「先帝看出他想借我之勢逼他禪位,所以我們只好先走險招……」
李承毓攬住她的肩膀,「我明白那件事對你來說不是好事,我只是想知道,他這種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做法,對他來說是容易還是艱難?」
「你的意思是?」她抬頭看著他。
「他把你輸給了我,明明那麼不甘心,但大婚之日卻沒有近身報復,我只是在猜想,他是不是故意輸了你給我,只是為了下一步更大的舉動?」
「若是單純為了追緝司空逃兵而開戰,這一戰師出無名也不夠威風,兩國軍事實力相當,想吞下對方都不容易,一旦開戰,十年八年可能也分不出個勝負來。」
她對這件事背後的玄機,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見她蹙眉想得太過投入,李承毓低笑著在她臉頰上輕輕一吻,「好了,也不要想得太費神了,我已經叫前線的邵輕侯全力搜集敵情線索,他比上官榮可靠多了,我只怕這些日子上官榮回報的東西,沒有多少是有價值的。」
「難得上官榮這次肯听話帶隊出征,你不覺得有詐嗎?」聶青瀾心頭的疑惑層出不窮,「你是許他什麼好處?」
「他已經是吏部尚書,若不是兵部有公冷安鎮著,他早就想打兵部的主意。他的確是想利用這一戰撈些軍功,明擺這一戰事不會做大,很可能兩軍和談,無疾而終,他坐收漁翁之利。」
李承毓笑著輕撫她的背,「別發愁了,明天一早邵輕候的戰情分析就會送來,也許可以幫我們解開一些謎團。」
聶青瀾的胃部忽然一陣絞痛,忍不住彎低身子。
他見狀,急忙扶著她,「怎麼了?哪兒不舒服?」
「有點胃疼,沒事。以前我遇到戰事緊急,心著急的時候胃就會痛,一會兒就好了。」她想對他說點安撫的話,但耐不住的胃疼讓她幾乎直不起腰。
「這些天不該讓你操心過度。」他忙將她抱起放到床榻上,吩咐下人去找太醫幫她看病,又讓御膳房做了一碗熱湯幫她暖胃。
當采兒將熱湯端來的時候,太醫已經診治完,開了一些藥湯讓人去煎。
她一邊把湯端上來,一邊笑說︰「要是陛下有喜就好了。」
聶青瀾羞得啐她,「好個丫頭!出去!」
采兒笑眯眯地放下湯離去。
李承毓苦笑著搖頭,「這丫頭說的是心里話,何苦罵她?」
「是你的心里話吧?」她瞪他一眼,「居然連這丫頭都敢打趣我們,以後我可真不敢留你在宮中了。」
「我今夜就要留下,陛下不準嗎?」他的手掌探進她衣內,輕柔地幫她按摩胃部,又騰出一手來端起熱湯,先幫她嘗了一口,「湯有些燙,放涼點再喝吧。」
「嗯。」感受著他指尖的溫暖,她含糊地應著,疼痛似乎減輕了許多。她微閉著眼思量,「若是明日邵輕侯的信還是說不明白,我看,我們要另外想辦法了,或者……我們可以直接帕特使去見司空晨,若是把話攤開了,也沒什麼講不清的……呀!」
她正說著話,忽然他手指離開了胃部,攀到衣服下最高聳的地方,重重握住。
聶青瀾一下子睜開眼,羞澀地斥道︰「和你說正經話呢。」
李承毓低下頭,「我也在做正經事,我不希望在這時候,我們之間有第三人存在。」
他抽回手,捧起一碗熱湯笑吟吟地喂她喝下,最後一口剛飲畢,他便猝然將舌尖探入她口內,攪動得她氣息大亂,熱湯的味道和彼此的呼吸全部融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