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佳立的臉騰地就紅了,掩不住心事的她月兌口問︰「你怎麼知道的?」
白錦霞「哎呀」一聲,一把抱住她,上看下看地拼命打量,「真的有了?怎麼不早說?有了身孕還跑這麼遠的路,剛才你還騎馬,真是太不懂得照顧自己了,浩然知道嗎?他也由著你這麼胡鬧?他啊,就是太寵你了……」
白佳音面無表情地往前走,將母親對妹妹的絮絮叨叨丟在身後,迎面走來的是妹夫齊浩然,後者對她微微一笑,「大姐。」
她挑挑眉,「以前你叫她小姐,現在叫我大姐,你和我們白家,淵源得很有趣。」
齊浩然注視著她,「大姐最近瘦了。」
「這話你媳婦已經說過了,」她哼笑著,「你們倆越來越象了,淨說些沒意義的話。」
「那就說點有意義的,听說你最近想把慶毓坊開到海外去?」
白佳音點點頭,「西岳那邊年初已經同意我們在西岳開布莊,但是條件限制太嚴苛,能賺的利潤還不及在東岳的一個縣城,這樣下去對于慶毓坊沒有任何意義。」
齊浩然點點頭,「是的,不過要在海外開店,難度實在太大,光是海上運輸這一塊,要投入的錢就不少。」
「所以目前我並不考慮到太遠的國家,就在東岳周邊先揀選一個國家作為發展,這個國家的民風習慣要跟東岳接近,國土面積也不能比東岳小,還要足夠繁榮,這樣才能買得起慶毓坊的東西,而我們也可以少花點運費。」
齊浩然思忖道︰「要符合你這些條件的話,周邊的國家最合適的大概就是……」他的目光抬起,與白佳音對視,彼此的目光都有相似的堅定和了然,然後他們一起說出那個國度的名字——「天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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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佳音將準備到天雀開分店的事情說給母親听後,白錦霞皺了皺眉,「天雀?那里雖然不算很遠,但是坐船過去都要七八天吧?有必要去那麼遠的地方開店嗎?再說,一時間挑誰去呢?」
「我去。」白佳音再度開口,「東西我已經收拾好了,未及城的城主夏憑闌手中有幾艘又大又快的好船,答應出借,我先帶點貨物過去,不說開店,先做點零碎的買賣,跟當地的富紳豪門結交一下,倘若有得賺,再圖後面的大計。」
「你都收拾好了?」白錦霞詫異地說︰「你怎麼也不跟我商量一下,就私下做出這麼大的決定?你一個女孩兒家,跟那麼遠去,又叫我怎麼放心?」
「娘,你把我當三歲小孩嗎?」白佳音好笑地看著母親,「這些年在東岳,我也一直是一個人在忙,現在不過是出趟門,跟以前沒什麼區別?」
「你這次出門,出得實在夠遠。」白錦霞念叨著,雖然不願意同意,但是也知道這個大女兒向來是雷厲風行,決定了一件事就一定會立刻去做,自己是阻擋不住了。「你去天雀,要多帶些人手,也好保護你,那里畢竟是異國他鄉,律法規矩先要了解一些,銀子也別少帶了,若是有什麼問題,派人捎信回來,娘這邊也好馬上幫你安排。」
「知道了。」白佳音點點頭,「娘放心吧,我少則兩三個月,多則五六個月,就會回來的。」
白錦霞猶豫著,還是不放心,「可是,為什麼一定要去天雀呢?西岳現在已經同意咱們開店,雖然目前限制多,但是畢竟跟東岳比鄰,做什麼事都方便,說不定再過一兩年,限制放開,生意就可以做大了。」
「娘,您的眼光就只有這麼點了嗎?」白佳音取笑道︰「當年娘可不是這麼沒有魄力的人,拿下西岳對于慶毓坊來說是早晚的事情,我做事不喜歡保守,天雀是慶毓坊開拓海外商場的第一站,我希望有朝一日,慶毓坊可以把店開到更遠的中原,讓普天之下的人都對我們白家的女兒心生敬佩。」
白佳音淡淡的宣言讓白錦霞終于明白女兒的心思已經堅定,無法改變,不禁嘆了口氣,順其自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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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後院,白佳音剛走幾步,就見慶毓坊的大管家在前面立著,手中拿著信函,象是在等她。
「什麼事?」她踱步過去。
大管家將信遞給她,「大小姐,這是剛剛送達的通關文牒,陛下已經蓋章,大小姐近日內就可動身去天雀,到了那邊,有東岳的駐使接待,一切都已安排妥當。」
「知道了。」她打開信封,里面是一本小小的通關文牒,加蓋著偌大的東岳皇帝之印。
她隨口問道︰「現在天雀的皇帝叫什麼名字?」
「叫趙鐘環,不過還是個八歲的小孩。」
「兒皇帝?」她挑挑眉,「那朝中是誰主事?」
「听說是皇帝的叔叔,寧王趙玄宸。」
「這個人秉性如何?好接近嗎?」
「天雀那邊傳來的話,都說這個人生性狡詐,心機深沉,喜怒無常,而且做事手段很是毒辣,朝中人人敬畏,是個非常厲害的角色。」
她蹙了下眉,第一次出海做生意,要面對的困難看來比她設想的還要再大一點。
「哦,對了,還有……」大管家連忙提醒,「天雀前年下了令,禁止女人公開做生意,所以大小姐要是過去的話,只怕第一要面對的難題就是這條法令的限制。」
「禁止女人做生意?」她的眉心蹙得更緊了,「為什麼?」
「不清楚,只听說這是寧王親自下的指令,所以,大小姐,咱們是不是換個地方?再遠點的金城玉陽,也都是富庶大國,民風開放……」
她將通關文牒緊緊一捏,「行程不變,兩日後出發。」
為什麼一定要去天雀?她知道有許多人並不十分理解,對于她來說,選擇天雀,除了地理位置及該國的各方面條件都非常適合慶毓坊發展之外,內心深處,還有道小小的傷痕,一直隱隱作痛,而這痛,卻與天雀有著某種不可言說的關系。
天雀國,國姓為趙。
那個三年前出現在她面前,霸道地掠走她的初吻,又玩笑般許下三年之約後就再無蹤影的異國乞丐,就是自稱姓趙。
她知道只憑這一點就認定此人來自天雀純屬毫無根據的臆測,但是三年來心底深處的傷痕每每如火一般燒灼的時候,她就忘不掉這個「趙」字,它是她揪出這個人的唯一線索。
她一定要揪出這個人,她不允許任何人,在攪亂了她平靜如死水的心湖之後,還能若無其事的銷聲匿跡。
她並未想過要嫁給這個人,但她必須討回當日在他手中所遭受的蒙羞。
三年之期不管真假,不管結果,他許下了,而她,絕不能放過他。
只是,天雀,真的會有她想要的線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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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雀國,只有兩百多年的歷史,比不了西海遠方的鳳朝歷史悠久,也比不了一朝三國的土地廣袤千萬里,但是天雀國依山傍海,經濟繁榮,物產豐富,在不算很遼闊的土地上,也有著自己的一方天地。
當年它曾經有過一度沉淪,國家衰敗的時候,後來隨著與東遼的聯姻,以及內部的變革,終于讓它重新站立起來,成為讓周圍鄰國都不敢小覷的一個大國。
白佳音的船停靠在天雀國港口的時候,她就意識到自己這一趟來必然會有所收獲,港口上來來往往的商船非常的多,各國旗幟飄揚,如一道美麗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