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祈祈……」即使知道她听不見,他還是要說。「我不想傷害你。」
那夜,黑眸幽深沉郁,帶著難解的目光,反復徘徊在柔美的容顏上,許久許久都沒有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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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冷的冬意隨著時節遞嬗緩緩退去,溫柔的春娘托著黃鶯宛轉清脆的歌聲捎來陣陣暖意,春暖花開,世間的一切全因春天的到來而換上嶄新的衣裳;而暖暖春日底下的愛情,正悄悄上演著。
這日,趁著假期閑閑無事的兩人相約來到玫瑰花田,想趁著春天來到天氣好,試試玫瑰的新品種。
秦韻祈專心的鏟著土,卻越鏟越發毛,邢千夜這家伙是要盯著她看盯到什麼時候?她模模臉,懷疑是不是沾上什麼怪東西。
「喂!你再繼續澆水,花苗都要爛了。」她瞪了他一眼,把鏟子叉進土里。
邢千夜聞言,稍稍回了神,水管挪了個方向,繼續淹沒其他地方。
秦韻祈看了他的反應,暗暗嘆了一口氣。自從他們來到玫瑰花田,他就一直是這副德行,失魂落魄的直盯著她,一瞬也不瞬。
不,嚴格來說,不只是今天,昨天、前天、大前天、大大前天……反正是好多天以前,邢千夜就已經是這樣子,一雙黑眸老是瞅著她不放,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問他怎麼了,他卻一個字也不肯說,一張嘴宛如緊閉的蚌殼,半點口風也不漏。這種情形連瞎子都看得出來有事,不說也沒關系,她自己可以找答案。
見邢千夜依然故我的發呆,秦韻祈站起身子朝他走去,抽掉他手中的水管,他依舊動也不動,黑眸鎖著她,高大挺拔的身子像是隱忍著什麼繃緊著,蓄滿了力量,抬頭正想詢問的秦韻祈卻被他一把抱個滿懷,手中的水管因突如其來的力道飛了出去,噴灑而來的水花濺了他們滿身。
秦韻祈有些吃驚,訝異連日來邢千夜奇怪的舉止,她可以感受到此時埋在她頸間的鼻息,沉重而熱燙。他到底怎麼了?縴細的小手環抱住他,拍拍他厚實的背,秦韻祈略皺著眉頭,心頭納悶,這臭花瓶平日就話最多了,怎麼遇事的時候卻一個字也不吐呢?
結果,她還沒去找答案,答案就自己來找她了。
棒了幾天,邢千夜邀請她參加邢家三年舉辦一次的春宴。這春宴是各大企業的精英聚集的場所,美其名是犒賞,實則是大家趁此機會打听對方底細,交換情報,這樣精心設計的宴會,不是受邀的特定人物是沒辦法踏入的。
秦韻祈呆愣片刻,然後搖著頭,小臉爬滿驚慌。他說的可是那大名鼎鼎的春宴?所有政商名流都會出席的春宴?別開玩笑了,她只是個尋常老百姓,怎麼可能去那種地方。
「我……」不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她就被眼前的黑眸所震懾。
「陪我。」邢千夜只手撐著她的下巴,略彎低身子與她平視。
他的表情一掃平日的慵懶,深刻俊美的五官透出嚴正肅穆的味道,黑眸剔亮閃爍,秦韻祈無法拒絕,因為她從沒見過邢千夜露出這樣堅定的表情,那像是第一次學會飛翔的蒼鷹,展翅翔飛在晴空下的快意;又像是初次站上高峰之顛的獅王,迫不及待的對這世界分享它的榮耀。
秦韻祈圓潤的水眸對著邢千夜,沒有考慮太久就朝他點點頭,只因為在他幽深難解的目光里,她察覺了一絲微乎其微的害怕。
他在害怕嗎?他在怕些什麼?這會是他近日行為反常的主因?他的眸光堅定中還帶著折服她的溫柔,直覺告訴她,在這場宴會里她會找到想要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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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腿要斷了、她的腿真的要斷了。秦韻祈好後悔,早知道她就乖乖當她的家教,不要隨便亂跑。
她身穿月牙白連身禮服,足蹬三吋高跟鞋,從沒穿高跟鞋這麼久的她,懷疑自己的小腿會在下一秒就炸開。她偷偷瞪著身旁高大的男人,邢千夜滿臉迷人笑意,俊美爾雅,一整晚下來神采飛揚,不見疲態,對于上前搭理的人,總能四兩撥千斤,輕輕松松的打發掉。報復似的,她將身體的重量全靠在他身上。
「累了嗎?我們去休息。」感受到她的疲憊,邢千夜輕摟著她的腰,扶著她往前走。
他們來到布置典雅的休息室,里頭沒有太多華麗的擺設,偏淡色系的基調令人神寧心安,但秦韻祈無暇仔細觀察,一找到床便跳上去,慰勞她酸疼的兩條腿。
邢千夜蹲在她面前,替她月兌掉高跟鞋,修長有力的手指撫上白皙的小腿肚,輕柔的按摩為她紓解緊繃的肌肉,而她光滑的腳丫子則放在他的膝上。
秦韻祈瞧他垂著眼替自己按摩,不由得心頭一暖。唉,這臭花瓶到底有哪點吸引她,到現在她還是不明白,她只知道,自從教堂那一吻,她就徹底的認了,完全放棄掙扎。印象中老媽還在世的時候,也常說自己胡里胡涂的嫁給了老爸,然後又胡涂胡涂的有了她,或許,在愛情面前,任何的喜歡都不需要理由。
她不是沒有抵抗過,而是所有的理智在他面前都會全然崩解。她經常不自覺的想起邢千夜,想他笑得燦爛的一口白牙,想他無賴輕勾的嘴角,想他又暖又燙的目光,想他逗得她哇哇大叫時,那眉眼都在笑的模樣,自從她發現腦海里已被他的身影佔據一半時,她就知道自己完了。
「我有沒有說你今晚很美?」邢千夜低沉的嗓音陡然打斷她的思緒。
「有啦有啦,你說很多次了。」秦韻祈耳根微微發熱,這臭花瓶從她換上禮服後就左一句漂亮、右一句迷人的夸贊她,這里模模、那里踫踫,讓她羞得想將他一腳踹開。
「那我再說一次。」黑眸笑睇著她,低低的嗓音有著暖意。
秦韻祈雙頰忍不住啊現兩朵紅暈,莫可奈何的看著她。這臭花瓶除了耍無賴之外,還有個大缺點,就是嘴太甜,老捧得她飄飄欲仙。
邢千夜高大的身子猛地朝她襲去,將她一把抱個滿懷,臉埋在她頸間,輕輕的吁了一口氣,像是找到避風港一樣的安心。
「謝謝你。」緊繃的身子陡然放松,邢千夜像是下了戲的演員。
秦韻祈輕拍他的頭,聊表安慰。其實今晚她明顯感受到邢千夜的不同,他戒慎緊繃,氣勢銳利如刀,但他卻將這緊張的氛圍化于無形中,旁人看來他溫文優雅、俊美溫柔,只有始終握著他的手的她才知道,那笑,不及眼底。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這樣的邢千夜,不如往常的無賴輕佻、溫柔逗趣,戴上面具的他成熟穩重、冷靜優雅,但同時也顯得拒人于千里之外,冰冷嚴酷。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應該要告訴我?」她推推他,心里想著這吊兒郎當的臭花瓶什麼時候也知道煩惱,還是她從沒將他看清過?
「我被發配邊疆十八年。」頎長的身子站起,踱到一旁的酒櫃。
「啊?」秦韻祈被他沒頭沒腦的回話搞得一頭霧水。
「我被那只老狐狸調回棋盤上了。」邢千夜微微一哂,俊臉上有一絲無奈。
秦韻祈有些呆愣的接過他手中的酒杯,看來,有人也要說出自己的過去呢!她看著高腳杯里晃動的酒液,現在……是真心話大冒險嗎?
第6章(2)
邢天齊在商場上素有「萬年不敗」的封號,是商界霸氣橫溢的商業巨擘之一,有數不清的大小老婆,家大業大。邢空是他最器重的兒子,商業手腕高超,深謀遠慮、沉穩冷靜;然而這顆他精心栽養的棋,居然為了一個女人而逃月兌他的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