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見我什麼時候欺負過她?」他笑問,「是她把事情憋在心里,故意氣我。」
「她的心事……自然不便對皇上說,是怕說了皇上不高興。」
他眼波跳動,「怎麼?她的心事莫非對你說了?」
「其實這本來也不是什麼大事,畢竟過去十年了,她那時也只是個小孩子,不懂得什麼。但是如果我告訴皇上了,又怕皇上心胸狹窄,對龍美不利。」
皇甫嘯在旁邊焦急催促,「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痛快?扭扭捏捏的把話留一半、說一半。我皇兄向來是個光明磊落的人,怎麼會對付她?你也看得清楚,她入宮以來我皇兄對她如何?如果是兩人之間有點小別扭、小誤會,我勸你還是趕快說出來,免得成了大麻煩。」
「其實也沒什麼……龍美說,十年前她和她娘來過東都的皇宮……」曲絲縈心中擱不住事,又怕潘龍美為這件事一直心存芥蒂,一咬牙決定還是說出來。
她剛開口,皇甫朝和皇甫嘯就互相對視一眼。這一句話顯然是牽扯到了潘龍美之前一直在問的關于他們兒時的事情。
「龍美和她娘到宮里來看她的姨娘,到底看的是誰我就不便說了,因為她姨娘人已經過世。反正就是那一晚,她從牆頭摔下來,花枝扎到胸口,有個宮中的少年皇子救了她,還送了她一朵梔子花……」
皇甫朝的眉骨一沉,黑眸陡然變得深邃。
曲絲縈見他神情有變,忙叫道︰「你說過不會生她的氣的!」
「我好像沒說過這樣的話。」皇甫朝慢悠悠地說。「原來這就是她入宮的原因?她幼時曾經見過那皇子一面,所以對他心懷感激,轉而又有愛慕之情?」
皇甫嘯在旁邊沉吟道;「梔子花?這宮里只有騎鶴殿有梔子花吧?那是蝶妃原來的住處,而蝶妃的確身世詭秘,若和她娘是姐妹的話,難道蝶妃也是來自神兵山莊?這就可以說明為何蝶妃能有那樣一身武功了。只是那皇子是誰?」
皇甫朝的嘴角流露出一抹神秘的笑意。「當年有哪位皇子愛去騎鶴殿,你難道不知道?」
「當年我們都常去啊,不過,獨自深夜去的人……難道是……三哥?」皇甫嘯恍然大悟,「難怪她一直向我們詢問關于三哥的事情,原來她已猜出那個當年救她的皇子就是三哥!」
皇甫朝幽幽地表示,「是啊,她應該已經這樣確信無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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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龍美被皇甫可欣一路拉著來到騎鶴殿的門口,「公主到底要給我看什麼?」
「你看這梔子花,是不是很特別?」皇甫可欣指著樹枝上的一處問道。
她這才將目光投過去,發現有一朵黃色的梔子花。
「我從來沒有見過初綻放就是黃色的梔子花,我娘生前說,這梔子花的花種是她從家鄉帶來的,在她的家鄉就有種梔子花是可以開出黃色的花。我以為我的種子開下出黃色的花,因為這麼多年它一直都目正白色的花,可是好奇怪,我昨天來看時,居然就看到了黃色的梔子花,這是不是很有趣?」
「是很有趣,這也許叫……天降祥瑞吧。」潘龍美仰著頭看著那朵黃色的花,「黃色代表皇家,如果告訴你皇兄,他應該很高興。」
「這個秘密先不告訴他,不過也要感謝他,因為當年我娘去世時,父皇給我賜了一座公主院,我不想睹物恩人,就說把這幾株梔子花砍了吧,皇兄卻堅決不肯,若不是他當年攔阻,我今日怎麼會看到黃色的梔子花?」
「皇上他……也喜歡梔子花嗎?」她的心頭不知怎地忽然有些不安。
皇甫可欣想了想,「以前我以為他是不喜歡的,因為我很少見他在樹下停留,不過昨天他卻和我說……」
「可欣,又把我的愛妃拐走了?」皇甫朝忽然出現,將潘龍美一把攬在懷里,笑看著妹妹,「來宮里也不和哥哥打招呼,越大越沒規矩。」
皇甫可欣對著哥哥做了個鬼臉,「這句話我都听你說好久了。」
「但你就是江山不改,本性不移!」他伸手在妹妹的鼻子上狠狠地刮了一下。
「哎呀,好疼。」她捂著鼻子,「二哥哥真小氣,我拉她來,還不是為了討你歡心,你不感謝我,還反過來怪我?」
「討我歡心?」皇甫朝看著潘龍美,「可欣說了什麼討你歡心的事嗎?」
「公主帶我來看梔子花。」她用手一指那朵黃色的花。「公主說要感謝萬歲當初沒有同意她砍掉這幾棵樹。」她認真地望著他。
他無所謂地一笑,「只是一件小事,若是你對梔子花這麼感興趣,回頭在宮中也給你種幾株。」
見他說得如此不經意,潘龍美的眼瞼垂下,模模糊糊地應了一聲。
「好了,這里許久不住人,太淒冷了,還是回去吧。可欣,你已經在外開府,以後入宮還是要守規矩,不要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皇甫朝給了妹妹一記眼色。
皇甫可欣會意,笑著聳聳肩,「謹遵皇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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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皇甫朝回到他的寢宮,剛剛跨入房門,他忽然從後面一手抱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將房門反手關住,熱唇烙上她的脖頸。
她渾身輕顫,那熟悉的感覺又燃遍全身,不由得低聲道︰「萬歲,大白天的……」
「誰規定當皇上的和妃子歡好一定要深更半夜才可以?」
「可是……」潘龍美還想勸誡,他的手已經模到她前面,扯開了衣襟上的扣子。
「唉!」她幽幽嘆息,知道勸也沒用,只是不知道他今日這般興奮所為何來,難道就是因為封了她做玉妃,所以他心中得意?
不知不覺中,衣裙飄落,她以為他會按慣例到內屋的龍榻上與她燕好,但是沒想到他竟然將她抱到旁邊的八仙桌,就在那紅木金邊的桌面上密密地與她貼合,在一次又一次的高潮中,逼出她的眼淚,逼出她的激情,逼得她無處隱藏自己的羞澀,被迫抱著他結實的背脊,低低喚著他的名字,「朝,我、我疼……」
「哪里疼?,心疼?還是身疼?」他壞笑著咬了一下她的唇瓣。
雖然白天春暖花開,但是夜間風涼,她雪白的肌膚上寒栗與汗珠密布,他的大手覆蓋上去,著、輕哄著、摩挲著,讓她的肌膚慢慢地暖和起來,終于讓她在筋疲力盡之後在他的懷中睡去。
許久沒有了動靜,只听得到她均勻的鼻息,于是他將她輕輕地放在龍榻上,拉過旁邊他自己的一襲披風,蓋在她身上。
夜空中,仿佛又飄來了梔子花香。
這梔子花連開十年不敗,在宮中也算是一個「老人」,也不知它曾見證多少悲歡離合,生離死別。
還記得十年前有一夜,三弟皇甫昭秉燭寫文,一邊寫,一邊不停地咳嗽。他做完自己的功課走到外間勸道︰「這麼晚了還作詩填詞?別寫了,早點睡吧,太醫不是讓你少操勞嗎?」
皇甫昭淡笑,「沒關系,這是給七妹寫的詩,她明天要交給老師的,我馬上就寫完了。」
他湊過去看了一眼,搖了搖頭,「你太寵七妹了,所以她現在一天到晚就知道玩,根本不用功讀書。」
「她還小嘛,不應該太為學業操勞。說到寵,你難道不寵她嗎?」皇甫昭說著,一邊笑又一邊激烈地咳嗽幾下。
他嘆口氣,將那張紙拿過來,「這麼晚叫下面的人送過去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