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言露語之十五湛露
湛露有一位有趣的觀眾大人。
說有趣,是因為她一直不知道湛露就存在于她的身邊,而湛露經常偷偷看著她跑到網站的留言版上給湛露留言,鼓勵湛露多寫好戲。
這位讀者是在網路上開店的,湛露也是她的買家,所以彼此認識,只不過湛露所用的ID當然不會是筆名咯。偶爾,湛露會以普通買家朋友的身分去問她——
「新月網站的最新留言是你寫的嗎?」
「是啊。」那位觀眾大人不疑有他,還溫婉可人地說道︰「你也看湛露的作品嗎?」
「嗯。」湛露含含糊糊地應著。
「你也喜歡她的書?」
「還……好吧。」湛露不大敢厚臉皮地自夸說「非常喜歡」之類的話。
那位觀眾大人倒是很直率地回答,「我很喜歡她的作品。」
湛露听了立刻心里美滋滋的,但依然不敢點破。
日復一日,終于有一天,又看到她給湛露留言了,再也忍不住,又跑過去問,然後還給對方發了一張照片過去,照片是湛露所有作品的實物展示圖。
臂眾大人聰明絕頂,當然立刻明白過來,追著問湛露是否就是那個「湛露」?湛露羞答答地也承認了。
自此,湛露多了一個在身邊經常可以看到的觀眾大人。她除了看湛露出版的作品之外,還把湛露的退稿都看了,然後給幾句讓湛露倍覺甜蜜溫馨的話,鼓勵湛露向前奮進——
嘿嘿,所以,所有的觀眾大人們,千萬要注意哦,你們身邊若三不五時有高個子女人在那晃過來又晃過去的,有可能就是湛露本人,尤其是當她鬼鬼崇崇地從書架上取下湛露的作品,還沒翻開就已經是一臉幸福地偷笑時——別遲疑,那的的確確是湛露!
炳哈,雖然遠遠算不上中牌大牌作者,不過湛露的小小私心里,還是期待有一天能被讀者認出來。
那會是怎樣的場景呢?
楔子
據說在距離中土數百里之外的地方有一片美麗疆土,那里經過多年的戰亂之後終于形成了一朝三國的鼎立之勢。
一朝名為聖朝,為其它三國的中心處。聖朝之主名義上高于三國,但其實並無太多實權實能,便如中土的周天子一樣,只是君國待朝賀。
其它三國,在逐漸的爭斗之後之所以能形成三足鼎立的局面,只因為各國的地域有差,彼此牽制,互為掣肘。
如金城國,金銀礦產豐富,為一朝三國儲備錢財,便如國庫。
如玉陽國,土壤肥沃豐厚,為一朝三國囤積糧食,便如糧倉。
如黑羽國,人人勇猛善戰,為一朝三國諸多將領誕育之地,便如軍營。
而聖朝之所以在三國如此形勢之下尚未被吞並,反而被三國供奉朝拜,只因為多年來有令狐一族暗中掌控,多方斡旋,牽制三國不能輕舉妄動。
終于迎來了這一朝,故事便從此展開——
第一章
簾外雨潺潺。
玉如墨的半個身子都在亭外,仰起臉讓雨絲打在臉上,那輕柔的撞擊清涼又帶著奇妙的韻律,比起雨滴落在地上濺起的漣漪之聲又別有不同。
身側飄來糕點的香味,有個人悄悄站在他身邊,他微笑著回頭問道︰「無色,你來了?」
一個身著黑緞長裙的美麗女子就捧著餐盤站在那里,同樣淡淡地笑答︰「是啊,听輕樓說你還沒有吃飯,所以我給你帶了一些吃的過來。」
「放在那里吧。」玉如墨走過去,坐在石桌旁,「下雨了,怎麼還來?」
「上次我走的時候你有點咳嗽,也不知道好了沒有,好幾天沒有你的消息了。」葉無色坐在他身邊,用手蓋住他的手背,「爹說你最近了新稻的事情非常著急,但是再急也不要忘記自己的身體。」
「你放心吧。」他反過來輕輕拍著她的手背,「我有分寸。」
手指觸模到盤沿兒,他又說︰「明天我要出宮去。」
「出宮?」葉無色很吃驚,「為什麼?」
「紫清那邊來信,說紫清最近病得很重,所以我必須趕去看一看。」
葉無色有點憂慮,「紫清那孩子病了?」
「嗯,可能是前一陣流行的疫病傳染到了府里。怪我太大意了,如果一開始疫病流行的時候堅持把他接回宮里,或許他……」
「這不是你的錯。」葉無色接話道︰「當時一路上都有感染疫病的病人,紫清年紀那麼小,如果路上被感染到,可能會出更大的事情,把他留在府內隔絕治療,這本來就是太醫們會診的結果。」
「紫清畢竟還是個孩子,沒有了父母的疼愛已經是很可憐的了,我這個做叔叔的就是他唯一的親人,應該多為他著想才對。」
玉如墨的眉心微微蹙起,他本來有著很好看的眉眼,此時剛被雨水沖刷過的眉梢黑亮秀直,直入鬢角,而眼楮,他的眼楮,就像是被水霧籠罩,迷蒙得看不見一絲顏色……
葉無色垂下頭,輕輕嘆口氣。
相距如此近,她的一舉一動他豈能發現不了?
「無色,為什麼嘆氣?」他輕聲問。
「沒什麼。」她想掩飾。
「在我面前還有什麼話要隱瞞嗎?」他微笑著,笑如湖水般清澈透明,「記得以前你常說你爹不愛和你多說話,但是听你剛才的話,他現在對你很好?」
「是,他最近對我的確和以前不一樣了。」葉無色微垂下頭,神情一下子變得有些傷感,「自從我成了你的未婚妻之後,我爹對我突然變得和藹可親起來,每天噓寒問暖,和以前簡直是判若兩人。」
「他對你好,你還有什麼不開心?」玉如墨笑道,「難道要對你冷言冷語的你才開心?」
「這樣虛情假意的好,誰稀罕?」葉無色撇撇嘴,將那個盤子推過來一些,「別說我的事情了,你趕快吃點點心,把腸胃餓壞了傷的可是自己的身子。」
他卻沒有動,對于她剛才說的話他似乎有些走神,「無論如何都是『好』,虛情假意也好,真心實意也罷,何必計較那麼多?」
他淡然地一笑,拿起一塊酥餅,慢慢地放進口中。咬下去,酥香的脆皮落在掌心一些,真是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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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如墨身為玉陽王並不會經常出宮。他不大喜歡前呼後用的感覺,也不習慣被一群人包圍著,所以即使有出宮的需要,一般他的身邊也只帶著寥寥的幾個人。
比如江輕樓和南向晚。
這兩個人可以算是他的貼身扈從,同時又像是他的朋友。輕樓持重機敏,向晚開朗熱情,如同他的左膀右臂。
不過他最常說的一句話是︰「你們就如同我的眼楮。」
將手下人比作自己的眼楮,這無疑是最高的贊譽。又因為玉如墨位居深宮,不常到公開場合見人,幾次為了農耕的祭天大典他都是遠遠地坐在高台之上,留給下面眾人一個模糊不清的優雅身影,久而久之,在玉陽國流傳出兩句詩︰
獨上輕樓月向晚,玉簫暗弄墨無塵。
玉如墨,江輕樓,南向晚,這已經是玉陽國密不可分的一個組合,江輕樓和南向晚更如同是為了保護玉如墨而包裹在他身上的兩重鎧甲——堅固,來自于忠誠。
不過這一次玉如墨還是多帶了一些人,他計劃要把玉紫清接回王宮治療,而如果只靠他們三個人帶紫清回來實在是不方便。
玉陽國在一朝三國之中是農業大國,並不如金城那樣奢華,再加上玉陽國的歷代祖訓都是勤于農耕,簡對衣食,所以玉如墨出門也只是住在尋常的客棧,而不像聖朝和金城國那樣有眾多的行宮坐落八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