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俊男美女們和遠在伸展台盡頭的娘娘腔指導教練全跌到台下去了!
送中飯?!這個看似來自深山叢林的狼人居然會替妻子送便當?
「今天吃什麼啊?我聞到香味了!」無視于眾人訝異的表情,楚絡零興奮地拉來兩張椅子,跟著他一起坐下。
「海鮮燴飯,我有放很多蝦仁喔!」打開便當盒,香味立刻四溢,引來其它人食指大動。
沒想到堂堂一個「非集團」負責人之一的「貪狼」,居然是個居家新好男人!
「你右手剛扭到,我喂你。」他挖了一口飯,塞進她嘴里。
見狀,一群才剛從地上、台下爬起來的人,馬上又跌趴回原來的地方!
「哇!」不能將心愛老公辛苦煮的愛心燴飯吐出來,楚絡零忍燙吞了下去。
「笨!燙不會說喔!」以為她自己會先吹一吹,想不到她竟然一口就含住整支湯匙。
「呵呵!吃太急了……」吐著被燙紅的舌頭,她笑一笑。
「又沒人跟你搶!」誰敢!再挖一口,這次他先吹涼了,才喂給她吃。
誰說沒有?他自己不知道自己的廚藝有多棒,看看旁邊那些不顧形象、正淌著口水的帥哥和辣妹,楚絡零有種滿足的感覺。
「對了,如果府貞晚上有再去餐廳的話,別讓他喝太多。」
想起好友的事,晁剡交代。
「嗯!愛貞一定有什麼心事,因為其實有好幾次,我都是調稍微有一些些酒精的雞尾酒讓他喝,他也能醉耶!」不夸張,有一晚,她干脆以茶代酒,給了他幾十杯,他居然還是能醉。
「他不是千杯不醉的海量嗎?」晁剡訝異。
「裝醉啊!醉翁之意不在酒嘛!不是只有酒才能醉的。」要逃避現實,只須找個借口罷了。
「丫頭,什麼時候講話變得這麼抽象啊!」咬文嚼字的,害他好不習慣。
「什麼抽象?這叫‘有深度’!」她糾正。
「深度?一個連李白‘將進酒’的詩都背不起來的人,居然跟我談‘深度’?」喂她一口飯,他惡意地嘲笑。
「那是以前嘛!」
「那現在我就給你一次咸魚翻身的機會,背啊!」最後一尾蝦仁沒入她的口中,他刮了刮黏底的最後幾粒飯。
「早忘了!」理由正當。
「我就不會忘!」沒本事還要逞強!
「所以你小心眼、愛記恨!」她順理成章地照推下去。
真想把飯盒蓋在她頭上。「最好從現在起,你不要有任何小把柄被我捉到,不然我拿它恥笑你一輩子!」有膽向他下戰書,她也要有那個膽接!
「那你可以從現在開始笑了。」一輩子?那也要她願意啊!
「為什麼?」晁剡模不著頭緒。
「因為我這個很可能被恥笑一輩子的女人被你娶走了,這表示什麼?表示你可以開始恥笑你自己了。」哇!反將一軍的感覺真好!
大腦下達命令到四肢不用一秒的時間,空空的飯盒已經蓋在她頭上,空閑的兩只手習慣成自然地往她左右臉頰攻去,捏起兩團肉,就是左轉右捻,不管中間的小嘴哀號得有多淒厲,他現在只想讓她哭。
「痛痛痛!痛啦!」
右手不能動,只好用左手孤軍奮戰,可惜力不敵人,她只能徒勞無功地拿下頭上的便當盒。這人激不得耶!
放下手,晁剡挑了挑眉,決定不再跟她逞口舌之快。
「張教練!」他喚著正努力從台下爬上來的指導教練。
「在!」右腳跨上伸展台邊緣,卻因為應答讓憋在肺里的氣破了功,一時不能平衡,三度摔了下去。
「等一下幫我好好‘訓練’絡零,別讓她偷懶!」晁剡交代。
「呃……今天我好累喔!晚上還要上班,我今天可不可以不要再練了?」女人的第六感就算不準,晁剡的臉色也一定準,他在公報私仇。
「不行!如果你三天內學不會好好走台步,你也別想當模特兒了,更別想走這次秋裝展的秀!」丫頭愈來愈沒大沒小了,不下重藥不行。
「哇!你濫用私權!」奇怪,她的頂頭上司是這里的大老板,而自己的老公也是這兒的股東之一,更是頂頭上司的換帖兄弟,照理說,她後台應該很硬,怎麼現在情況恰好相反?
「私權就是要濫用!」他一句話頂回去。
「你顛倒是非!」小人!
「是非本來就是拿來顛倒的!」要在口頭上論輸贏,她的道行還太淺。
「你強辭奪理!」哇!什麼時候她可以出口成章了,怎麼她都不知道?
「因為‘辭強’,所以可以‘奪理’!」說得好名正言順。
「你胡說八道!」又是四個字耶!
「不是‘胡說’,難道你說?」再來啊!
「你無理取鬧!」
「因為‘無理’,所以可以‘取鬧’!」呃!這樣說好像有點踩到自己腳的感覺……
「你亂七八糟!」這句是從剛剛說到現在最普通的一句了。
「因為‘七’都‘亂’了,所以‘八’也跟著‘糟’......」真的愈說愈奇怪……
「你無恥卑鄙!」
「……」
「你下流小人!」
「……」
「你半斤八兩!」
「你黑白無常!」不對,應該是「喜怒無常」。
「夠、了、沒?!」平地響起一聲雷。
嗄!不玩了?
他真的不應該跟她扯太多的,看!這叫做自討苦吃!
「張教練,教給你了!」拾起掉在地上的飯盒,晁剡決絕地往外走。
「老公!你真的要丟下我啊?我右手受傷,等一下被娘娘腔的竹藤打到會痛的,你舍得嗎?」楚絡零改哀兵政策,企圖博取一些同情。
「楚、絡、零!我什麼時候拿竹藤打過你?這只是我指導的道具!還有,什麼‘娘娘腔’,你給我說清楚!」蒙受不白之冤,一時化氣憤為力量,指導教練竟然能一躍數公尺,轉眼跳上他剛才爬不上來的伸展台。
「呵呵!配合一下嘛!」沒辦法,她正在演苦肉計啊!
「教練,沒關系,竹藤打斷幾根我再補送幾根,請您務必讓她在三天之內學會走台步。」晁剡當然知道教練不可能真的打楚絡零,不過,這樣一說,倒起了作用,楚絡零站的那個方向傳來一陣抽氣聲。
「什、麼?!」楚絡零聲淚俱下地拜倒在地,唱作俱佳,「相公居然如此恩斷義絕,要置妾身于萬劫不復之中,妾身情何以堪?」
眼角瞄了瞄伸展台下,預測兩個階梯的高度摔不死人,她爬呀爬的,爬到伸展台邊,做出壯士斷腕的決絕之情。
「妾身……妾身這就以死明志!」她豁出去了!
「跳啊!怎麼不跳?」晁剡看著半身掛在台邊的妻子。
「啊!你真這麼狠?」雖然這種高度摔不死人,可女人本來就摔不得啊!他居然想眼睜睜、心狠狠地看著她摔個四腳朝天?
「愛妻這麼好的興致,為人丈夫的我,怎好阻攔?」這丫頭沒去從事演藝工作實在是太可惜了。
「嗚……古人說紅顏多薄命,如今看來,真的所言不虛!」
鼻音是很重,卻不見半滴眼淚,他不知道她拿袖子是要去抹什麼?眼屎嗎?
「從哪看出來的?」他很好奇。
「啥?現在的情況啊!不像嗎?」她演得不夠逼真?
「哪里有‘紅顏’?」晁剡這一問,得罪的可不是只有自己的妻子,在場只要是「母的」,全都對他橫眉豎目。
「貪狼先生,您這樣說就不對了!」張指導教練忽發嬌嗔。
要死了!娘娘腔湊什麼熱鬧啊!
「行了!再假下去就不像了!」晁剡對妻子說︰「認真學,一個小時之後我再來帶你出去走走。」一件案子給他談,根本不需要超過十五分鐘,他剩下的時間是想拎回自己的好友府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