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今天跟你換場子站好不好?」不趕快說明來意,怕小李再兀自猜測下去,恐怕不只是酒,就連杯子都會飛過來。
「為什麼?」小李問道。
「嗯……風水問題……星座書上說今天我的‘幸運位置’宜坐南朝北。」「但這里是‘坐北朝南’。」他很不客氣地吐槽回去。「呃……對啦、對啦!我的‘幸運位置’是坐北朝南才對,是我口誤!」這小李還真的有研究咧!
「可今天星座書上說我的‘幸運位置’也是坐北朝南耶!」
他和她杠上了。
哇哩咧!哪本星座書啊?她是亂掰的耶!
「啊!不管啦!我今天要站這啦!你跟我換,我今天薪水分你一半!」人都快落坐了,他到底換不換啊?
「真的?好吧!我只好委屈噦!」可是他調到一半的酒……
看出他的猶豫,楚絡零搶過他手上的酒。「誰點的?」她稍稍地高舉酒杯。
一位男士像小學生一樣地舉起手。
她看了看杯子里的液體。「先生點的是‘夏威夷火山極品’是吧?有眼光喔!」邊說她邊踢了踢小李,要他趕快站去前區。
丙真,府貞看中了前區僅剩的兩個連座空位,但才要坐下去,一位徐娘半老、風韻「苟存」的女子便搭了上來,目標是面貌姣好的府貞。
「帥哥,來一杯?我請。」她一便坐在其中之一空位。
「艷福不淺嘛你!懊不會要拋棄我吧?」晁剡故意逗府貞。
「別傻了!我們去另一邊坐。」說完,府貞便拉著晁剡轉到另一頭的後區。
此時,楚絡零正好調完後區每個客人的酒,眼角余光瞄到有人朝此區走來,臉上立刻掛起笑容準備招呼客人。
「客人您好!請問要點什……」哇!哇!哇!他們不是坐前區嗎?什麼時候跑來這的?
「大眼妹,你怎麼了?」府貞是這里的常客,都叫楚絡零為「大眼妹」。
嗚……竟然猜錯了,等一下定要去問小李那本星座書叫啥來著,翻翻看她今天跟這個位置是不是真的犯沖。
愛貞以為楚絡零是教晁剡奇異的長相嚇到。
「你別看我朋友長這樣,他人很好的。」貪狼也真是的,沒有人告訴他,若要把妹,千萬別拿他那雙血紅狼眼死盯著人家瞧嗎?「我長得怎樣?」晁剡狠瞥過去,怪他雞婆。
「美女大哥今天也是喝‘蘭姆跑者’嗎?」沒來得及讓府貞解釋,楚絡零強自鎮定下來,但她的搶白反倒讓府貞漲紅了臉。「‘美女大哥’?」晁剡好笑地揚眉睨看。嗯!說得還真貼切。
「哎呀!大眼妹,別泄我的底嘛!」他是不在意她這樣叫他啦!小孩子不懂事嘛!但也別讓他在好友面前抬不起頭啊!
你來我往的幾句話間,一杯香醇美酒已經放在府貞的面前。「你不問我喝什麼嗎?」晁剡輕聲說。
「呃……這位大哥,請問您要點什麼?」硬著頭皮,她只好問了,希望他沒認出她來。都十一年了,應該不會吧?
「嗯!這個嘛!我有個習慣,喝酒前一定要做一件事。」晁剡好整以暇的說。
「做什麼事?」他的怪癖嗎?她以前怎麼不知道……呃!應該說十一年前他們根本不曾接觸過酒。
「我一定要念一首詩。」晁剡對著眼楮幾乎要黏在吧台桌上的黑色頭顱說。
「什麼?還要吟詩作對?」府貞好笑的看著他。貪狼是這麼詩情畫意的人嗎?這長相……不搭啊!
「沒錯,而我今天要念的是李白的詩。」狼眼明顯地看到黑色頭顱微微一震。
「哪……哪一首?」笨哪!問什麼爛問題嘛!
「讓我想想……就‘將進酒’這首吧!」呵!這丫頭以為他真認不出她來嗎?眼看她似乎要裝傻到底,他當真念了起來,「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女口青絲暮成‘血’……」
「咦?以前你不是說‘雪’嗎?」她記得……啊、啊、啊——
露餡了!
「認了?」迎向睽違已久的銅鈴大眼,晁剡輕問。
「晁、晁、晁……哥哥……」不認也不行了,他故意耍她嘛!終于認了,很好!「砰!」他的大掌用力擊向堅實的吧台桌,發出巨響,立即引發連鎖反應——
演奏台上的樂團中,貝斯手錯弦、吉他手亂調、鼓手掉棒、主唱者破音!頓時,整個酒吧陷入異常寧靜中,而坐在晁剡身旁的府貞首當其沖,讓口中的酒嗆著,卻硬是死憋著不敢咳出聲。「見鬼的你為什麼會在這里?!」
怒吼響起,來者每個人都搶著回答——
「我是來借酒澆愁。」
「我是來听音樂兼喝酒。」
「我是來尋歡作樂。」
「我來應酬。」
「我來找性伴侶。」
「我來抓奸。」
「我……我不小心走錯地方……」
一時之間,各種答案紛起,就怕答慢了或被听出是在說謊,會被那個像狼一樣的男人做掉。
「我是帶你來喝一杯的,記得嗎?」府貞趕緊作答。他第一次看貪狼發狠耶!
「統統給我閉嘴!我問的是她!」指向眼前滿是無辜的小臉,晁剡怒視。
「我受雇這里啊!」還用問嗎?看她穿的制服不就知道了?
「為什麼在這種地方工作?」那兩個老的死到哪去了!
「賺錢啊!」很久不見了,他學會問起廢話了耶!楚絡零心想。「在酒吧工作?」混蛋!她不知道這種地方龍蛇混雜嗎?
由于晁剡真的問了一個很奇怪的問題,楚絡零只好先左看看、右瞧瞧,把這家店看了個仔細後,才作答,「這里是酒吧沒錯啊!」他這樣問,害她以為自己走錯地方了呢!
血紅狼眼燃起火焰,他火大地越過台桌,單手將嬌小的人兒從吧台中拎了出來,轉身就要步出大門。
「喂!貪狼,你去哪啊?」尚搞不清狀況的府貞追問著。
「今天你自己喝,我跟這丫頭先回去了!」手中的小身體略作掙扎,但很快地就被他制伏了。
「那位先生,你把她帶走了我怎麼辦?我忙不過來啊!」小李提起莫大勇氣發問。
「府貞!你來!」雖然破軍才是府貞的老板,但晁剡顧不了這麼多了,就這樣點名。
「什……什麼……」望著走出店門的損友,府貞不敢置信。他就這樣從一個跨國頂尖模特兒淪為「賣藝」的酒保?
「這位客人,他說的是你吧?那麼……麻煩你,這位小姐要杯‘血腥瑪利’。」
拉府貞進入吧台,小李將調酒所需要的各項東西交給他。
唔!調酒他是略知一二啦!但站在這是不是還要來些「雜耍」?怎麼辦?他不會耶!
轉身見大眼妹的同事兩手一先一後的將兩只酒瓶拋向空中,然後準確無誤地用手接住,接著對調再拋接一次……
這樣就行了是嗎?好像很簡單……
仿照剛才小李的動作,府貞來個現學現賣,-但是——
「鏘!」居然失手!
「別急,慢慢來,那瓶才三千五。」小李以過來人身份安慰道。
三千五?!他要是多摔個幾次還得了!嗚……死沒良心的貪狼!重色輕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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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從吧台桌拎出來時,楚絡零就發現,十一年後的他實在是高她太多了。
「晁哥哥,我十一點才下班……」被他一只手抓著,還得努力小跑步跟著,天啊!她現在的身高竟然只到他的胸膛!
「關我什麼事!」死老頭和死老太婆居然放任這丫頭在那種地方上班,當她長得很安全嗎?
「現在才九點多……」他到底跑去哪混了?怎麼能混得這麼「強壯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