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可以做飯給主人吃嗎?」她怯怯地問.黝黑的眸從忽閃的睫毛下偷偷看他。
「當然可以。」他暗嘆,敏感的蝶衣已經感覺到他心緒的變化了吧,所以笑意都被不安和小心代替了。
「好吧,你說需要些什麼東西,我去買。」他掛上親切的笑容,環著臂、彎下腰湊近她。
可愛的粉暈迅速爬上她的女敕臉,「丁、丁木,我可不可以和你一起去買啊?」她好小聲地請求著,生怕大點聲,氣息就要噴到丁木的臉上。
「不行。」他立直了身子。
「為什麼?」蝶衣疑惑地睜大了水眸。
「嗯……因為你還沒有一雙鞋子啊,我們出門都是要穿鞋子的。」想也不想就拒絕了,他就是要掰個理由應付那雙無辜的大眼。丁木不禁再次感謝自己的急智,這個理由實在冠冕堂皇得讓他連一點點小小的內疚都不會有。
可是,嘴巴為什麼會在大腦作出思考之前先作出反應呢?他,一貫不是這樣的人啊!
「哦,也是。」蝶衣釋然地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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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意吃了點兒早餐,便去超市瘋狂大采購,嘿嘿,誰叫他的那個廚房幾乎是真空狀態的呢,害得他現在要「奉命」一口氣補給這麼多東西,幸好公寓斜對門的超市是他混得很熟的地方,喜歡四處搭訕的他輕易地向已混熟的店員借了推車,否則他還真不知怎樣把這大包小包扛回去呢。
門口的保安們看到他大包小包的還以為他要宴請客人。
電梯門「叮」地一聲打開,丁木剛推著車子邁出門,就听見蝶衣歡喜的軟語︰「丁木,你回來了。」
佳人已倚在家門口望著他了。
因她春光般明媚的笑靨,心頭泛上陌生的雀躍和暖意,臉卻陰沉下來。
「主人,你生氣了?」跟在他身後的蝶衣輕關上門,囁蠕地問著。主人本來的笑臉突然轉陰,就算她不太善解人意,也知道主人不開心了。
「嗯。」丁木邊將車里的東西往廚房的桌上堆,邊冷淡地應著。
「主人,你為什麼生氣啊?蝶衣做錯了什麼嗎?」縴白素手緊張不安地絞著衣裙,小臉黯然地垂著,背後飄然的蝶翼也無精打采地垂落著。
「一個人在家的時候,是不可以開著門的,知道嗎?」丁木轉過身來,自己不該對她生氣的,只是一想到她這樣開著門,若他們突然來了,那後果……莫明的氣就這樣發泄了出來。也許那不是氣吧,只是想到蝶衣會受到傷害,他就不能原諒自己!這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態?是對家人的保護欲。
家人?一個多麼有趣的詞!
「對不起,主人,蝶衣以後不開門了,除非主人來敲門。剛剛,只是蝶衣等主人等得好急哦,就趴在窗上看啊看,好不容易看到主人來了,就急急地來開門了,主人,我以後不會再犯,主人不要生蝶衣的氣啊。」
那無辜乞憐的水瞳、委曲求全的央求,更讓愧疚無邊無際地發酵著,他其實是對自己生氣,跟著自己蝶衣怕是有危險的,而龐莫為什麼要送蝶衣給他呢?
這個問題只有再見到他時才能知道。
他沖動地拉起她的小手走到客廳,「來,坐下。」他含笑示意,帶著點兒神秘。
雖不解他的含意,仍乖乖地席地而坐,裙擺散開在玫瑰紅的地毯上,赤果的五足如玉雕般縴巧透明。
蹲在她身畔,輕抬起她的一只小腳。視線卻因它的美麗而膠著,手指也不知覺地沉迷在輕撫她柔女敕如初生嬰兒的肌膚上,完美小巧的腳型,腳趾渾圓可愛,在陽光下剔透晶瑩,在玫瑰色的背襯下簡直像是陳列在珠寶櫃中的珍寶般耀眼!他突然明白為何龐莫要堅持在地上鋪滿玫瑰紅的地毯了!
熱力沿著他粗糙的指月復滲入她的肌膚,親昵的摩挲讓血液升溫,剎那間便紅了臉頰。
玉足微微瑟抖了一下,「丁木……」嬌羞的呼喚拉回子他的神志,抬眼,便見蝶衣連白皙的耳根都紅透了。
丁木默然地瞅著她,終于停止了親密的動作,從懷中拿出一雙雪白的襪子替她穿上,再拿起剛才在超市里精挑細選來的鞋子為她穿上,小心翼翼的動作如呵護脆弱的寶貝一般。
加速流動的血液中,暖意在全身流淌。主人——丁木……細小的聲音在心中輕輕喚著,為這一刻的感動。
晃動腳上的白色皮靴,蝶衣眨去眸中的薄霧,好小聲地說︰「丁木,謝謝你。」
「還合腳嗎?」他攙她站起,退開一步。對女人的尺寸,他曾經很有經驗,但是親自為女人挑鞋子倒還是頭一遭。老實說,他已經覺得任何鞋襪都比不上赤足更適合蝶衣了。
她盈盈站起,如一朵潔白的小花盛開在艷麗的地毯上,蝶衣歡快地轉著圈,及腳面的裙擺和烏發旋出一個圈兒,無瑕的笑容和銀鈴般的笑聲亦隨之盈滿一室,如灑了滿室的細碎陽光,燦爛溫暖。他怔怔地看著她,不及設防的心被狠狠地撞進一角,只能無力地任由舞著的精靈肆意地侵佔他所有的視線和知覺,陽光,在不知覺間悄悄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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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衣,真的不要幫忙嗎?」丁木有點兒不安。
「當然不要。」干脆地拒絕他,蝶衣利落地將洗淨的菜放在砧板亡,舉起利刀。
屏住呼吸,丁木略微湊近,準備一有危險就搶救蝶衣縴白柔女敕的手指。
刀光落下,一刀、兩刀,猶豫的前兩刀後,蝶衣的動作快速起來,簡直就像常切菜的廚娘般順利熟練。
搖頭感嘆完畢,丁木終被蝶衣趕出廚房。
斜倚在沙發上,心思卻全在廚房內,記憶中德靈在家事方面也是極其完美的,看來做家事對他們來說是種天生的能力吧?
「丁木,吃飯了。」清柔的聲音傳來,丁木精神一振,從沙發上躍起往廚房而去,迎面遇上端著盤子的蝶衣,如花的笑靨盡綻,「丁木,你去餐桌邊坐著就行了,準備好好嘗嘗我的手意哦。」她俏皮地舉高手中的盤子。
丁木自然地伸手接過盤子,往餐桌邊端去,「坐下哦,不許動。」她任性地拉下他的肩,逼他坐下。丁木作無奈嘆氣狀,緩緩坐下,惹來她一陣甜笑。
視線無意識地跟著她輕盈的蝶姿,幾進幾出。
「好了,開動!」她將筷子塞入他的手中。
大腦在接收到指令後,他終于離開那張俏臉,低頭看著桌上豐盛的三菜一湯。爆炒子雞、琵琶魚、烏龍茄絲和紫菜蛋湯。
「快嘗嘗吧,看看味道怎麼樣?」她托起腮瞅著他,泛著流光的月白色蝶翼有一下沒一下地緩緩扇動著。
「嗯。」低應一聲,夾起一些菜往嘴中放去,細細咀嚼,嘴里尚未吃出味來,心中卻泛上酸甜片辣,從來都沒有人為他親手做過飯菜,出生不久母親即逝,父親自然不會給他做菜了,家中有好幾個大廚,卻沒有一個菜讓他吃出這般滋味。離家的這段日子,他一般是買個盒飯解決問題,或者干脆就泡面吃。龐莫來後兩人就一起這麼吃苦,直到德靈來了,他才沾了光吃到了美味。
「蝶衣,你不吃嗎?你確定你只要喝水就夠了嗎?」丁木遲疑了一下,不太確定地問她。
「嗯——」蝶衣側首,一臉純真的思索神情,片刻後嫣然一笑,「好像是吧。」她頓了頓又補充道︰「目前來說有水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