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又說回來,如果他不想再見她,這樣如同被制約一般的,一趟一趟往劍橋跑,又是為了什麼呢?
賀豈凡在父親饒有深意的打量下,啞口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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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靜心躲回台灣了。
整整三個月。
她國中時代為了上學方便,家里在信義路買的大廈房子,後來租給她的死黨們,兩位死黨特別遺留了一個房間,讓邵靜心回台灣時可以住。
她寧願待在那兒,也不肯回位于天母的邵家大宅。
每次她回台灣,都會跟國中時代至今的兩個死黨聚首。其實,她們是忙著上課、家教等等,而邵靜心則是常常一個人窩在家里,不過她依然甘之如飴。
她享受那樣的自由。
或許換上輕便衣服,出門閑晃︰或許一整天都穿著邁遢運動服,在公寓作畫或讀書,等郁秀或亦詩回來,再一起吃個飯,一人佔據一方沙發,邊看電視邊聊天。
外傳嬌貴萬分的邵家大小姐,其實是一個非常居家,非常能怡然自得的女孩。
不過,這一次,她是逃回台灣避難的。
她把所有事情都交給在倫敦的管家去處理,包括把日本男人的東西全部打包丟出去,把車子要回來等等……
避家非常樂意效勞,因為管家早就看日本男人不順眼,只是沒有機會表達而已。
而她對家里的說詞是,在倫敦住得悶了,想回來台灣散散心。
這一散就是三個月,每天躲在公寓里,悶著頭只是畫畫或讀書,連兩個忙碌的室友要找她出門走走,她都不肯。
和她多年的朋友,兩位室友怎麼可能不知道邵靜心有事,只是她們怎麼問,邵靜心就是不肯多說,只是輕描淡寫說跟日本男人吹了,如此而已。
當然不只如此,瞎子都看得出來。
邵靜心的父母雖然都忙,不過對于這掌上明珠還是不會掉以輕心。
母親看她待到第三個月,忍不住發話了。
「靜心,你既然這麼不想回倫敦,不如就搬回台灣來吧!這樣離爸爸媽媽也比較近,怎麼樣?」
「可是我的碩士班才剛申請到……」周末被召回大宅吃飯,她握著銀調羹,說著說著,心頭又是一擰。
「你八月底就該去報到,可是你還在這里,不是嗎?」她母親微笑寵溺的說︰「靜心,不想念就別去了,沒關系,回家里來也好。嗯?」
她本來就沒有很想念碩士班,原先是為了日本男人才去申請的,也很順利的通過了,沒想到她跟日本男人分道揚鑣,好聚不好散,這一切都成了笑話。
現在想起來,日本男人以及前幾個月在倫敦的日子,就像是上一輩子的記憶,她仿佛是另一個人似的,為了一個男人拋棄自尊與自我,心心念念只想要他的認同與贊美。
然後,在她的一片痴心被重重粉碎之際,她……做出了最荒唐的舉動。
好可怕。
不過,說實話,那一夜根本沒那麼可怕。
陌生的男人好整以暇的勾誘出她最深層的,溫柔卻堅持的一次次侵入她,讓她顫抖、申吟,甚至輕泣、尖叫。
在他溫暖而堅硬的懷中,她忘記了一切,忘記了自己是誰,日本男人是誰,她什麼都忘記了,只剩下鮮活的感官不斷的被挑起,不斷的被滿足,又不斷的被需索。
她從來都不知道,可以與另一個人那麼親密,那麼相屬……
她記得那修長的手指怎麼挑逗她,讓她迷亂,他親吻著她的薄唇,始終帶著一抹笑意,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控制中。
不過,她耳邊一直有他紊亂的喘息,甚至是低吼,讓她第一次發現,男人的聲音可以那麼性感。
她也清楚認知到,意亂情迷的不只是初嘗雲雨的她。
是的,那天是她的初夜。
天啊!每次她想到這里,就忍不住挫敗的申吟起來。
她完全沒想到,自己會這樣把童貞交出去,而且,對方還毫無所知!
一個不知道名字的男人,那天還是他們第一次見面!
她趁他睡著之際,抽走沾染點點血跡的被單,迅速換好衣服,用飯店的電話打給管家,請她安排人來接她。
然後,她隨便收拾一下,頭也不回的落荒而逃。
她害怕繼續待在倫敦市,怕熟悉的一切不斷提醒自己曾經多麼可笑,為了一個不值得的男人,做出那麼多蠢事。
她也不敢留在劍橋,荒唐的一夜記憶歷歷在目,如果再遇到那個男人,她怕自己會尷尬羞慚到立刻跳進有垂楊點點的康河。
所以她回到了台灣,一待就是三個月。
「怎麼樣?畫廊年底要開幕,你回來幫忙吧!」
邵家雖然是以房地產起家,不過她母親主持的兩個基金會卻都跟藝術有關,甚至一直有計劃要開畫廊。
現在邵靜心大學也畢業了,母親索性開口要求,「你先回來做做看,不喜歡再回去念書,好不好?」
反正暫時也不想住倫敦了,需要一點改變,她考慮幾秒鐘,于脆答應。
「好吧!」
其實邵太太還有一個私心打算,沒有說出來。
這個女兒已經在國外住了好多年,之前年紀小,一直沒听說有男朋友,而這兩年好不容易有喜歡的對象,卻是個不怎麼樣的男人。
他們做父母的一直按兵不動,知道幼稚的迷戀終究會過去。
不過再這樣下去,難保她不會又遇上更糟的對象,甚至在天高皇帝遠的英國搞出什麼事情來。
為了未來著想,還是把她拘回身邊比較安全,至少……可以就近幫她安排。
安排什麼?當然是安排對象啊!邵家唯一的掌上明珠,怎麼可以隨便?
邵靜心當然不知道坐在餐桌那頭,一面喝湯一面露出溫柔微笑的母親,心里正在打什麼算盤,她自己的煩惱已經夠多了,無暇注意其他。
她最大的煩惱,跟男人有關。
當然不是日本男人。
而是那個陌生男子。
如果她可以把那一夜忘得干干淨淨該有多好?然而,事實是,她根本忘不掉。
誰能輕易忘掉自己的第一個男人?那個讓自己蛻變成完完全全、百分之百女人,而不再是女孩的那個人?
最可怕的是,她不知道他是誰。
如果真的想知道,她可以問桑德斯先生,當天宴會客人的名單里,誰是那個英俊的年輕東方男子。
可是她不敢,就像她不敢回想一樣。
不敢歸不敢,腦中卻好像被烙印一般,她在鏡中看見自己的唇,會想到曾經被怎樣熱烈的吮吻過。洗澡時,水流滑過玉白的身軀,她也會顫抖的想起,一雙帶著薄繭的略粗大手,是怎樣撫過她的全身。
夜里她數度輾轉難眠,被激情的回憶弄得失眠,她甚至感覺到薄薄睡衣底下,嬌挺的蓓蕾偷偷繃緊,就像在等待那修長的手指逗弄,與濕熱唇舌的包圍寵愛……
「啊——」邵靜心氣息紊亂的把燒紅的臉蛋埋進枕頭,挫敗的申吟。
她已識,再也回不到單純的自己。
最糟糕的是,她該死的想念那個男人,和他溫柔又輕狂的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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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靜心重新回到劍橋,已經是好久以後,現在是英國的仲秋時分。
避家忙著在倫敦市區內的房子里打包,為她搬回台灣作準備,她待在那兒礙事,索性說要回劍橋的公寓整理東西。
其實劍橋的住處,管家早就派人來收拾過廠,除了極簡單的一些日用必需品和一堆不好搬運的大幅畫作之外,已經沒有太多她私人的東西。
她回來這兒,主要是想整理一下那些堆在畫室的習作,準備寄回台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