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康無語。他覺得這話由她口中說出來,他像成了一匹讓主人刷毛培養感情的馬。
「你……唔……」她刷刷洗洗,當那只手由胸膛經過小骯,再往下探去時……他尷尬地紅了臉。
「哎唷,別害羞,這很正常嘛。」她沒心理障礙地洗洗搓搓。「你是古代人呀?怎麼那麼害羞。」
「我是男人……」
「是呀,而且是我家的。」她不忘宣示所有權。
「……」
「干麼?你在廢墟沒見過?」
「……見過。」但很少完整,而且也不會有僵尸替他洗澡。
他是本能地注意到她衣料之下的起伏,還有那片薄薄布料底下的翹臀,以及那雙修長玉腿。
他很興奮,他的生理反應騙不了人。
但他也不敢妄動。先不論她那一身隨便就可以捏死他的身手,自從她將他從廢墟帶出來後,情感上,他已經認定了她主子的身分。她救了他,任憑她再怎麼奴役與壓榨,自己都不會有怨言。
純欣賞,已經足夠。
「唔,廢墟里應該很少有你這麼完整的身體了。」她邊洗邊講評。「而且也沒你這麼好看的吧!」
安康不知該接什麼話,他靜靜地看著她身上被水波濕的布料,水珠沾上她的頭發,沾染了水珠的肌膚,看起來無限性感……
這真的是痛楚與快樂並存,不知能不能列入員工福利?雖然煎熬,但雄性的本能也感到享受。
「現在全球人口還是太少,政府一直在推廣生育……」她喃喃的道。「安康,你說,要是你能生的話,以後要不要咱們就湊一對?」
安康差點摔倒,這句話將他整個人打醒又打懵。
「……生?」
「是呀,我在廢墟里來來去去,見的僵尸比活人還多,聖山里又沒同齡對象,別的門派雖有,但最後一個見到面的應該也是四五年前的事了。」簡言之還是沒對象。「相逢就是有緣嘛,反正可以幫你回復記憶的地方我盡量幫你,未來的事難講,你可以慢慢考慮。」
「……」這個主子的沒下限,在在都能令安康震驚呆愣不已。
找僵尸……不,他不是僵尸。隨便撿了個人回來,極盡所能的利用,跑腿管事樣樣都來就算了,連這種事也可以?
她物盡其用未免也用得太徹底了!
他只當她胡言亂語,當然,對這鬼問題也沒予以回應。
結束亂七八糟的共浴時,屋外已是深夜。
他們之前早在忙碌中抽空吃過飯,現在洗完澡,已能上床休息。
他爬上了屬于自己的那張床。
「安康。」結果,後頭那女人跟著他爬了上來,趴在他身上。「今天我跟你睡好不好?」
他沉默地轉過頭,望向不遠處的那張床。同一個房間里,兩張床只隔了幾公尺距離。
「培養感情嘛。」她笑嘻嘻地將他的頭扳回來,又拍拍床墊。「新床耶。」
他投降了。
搬家這事,鄔一旻說是為了有更大的制符空間,家里卻也有了新床,讓他從打地鋪升格成了有床人士。
近來氣溫開始降了,他不確定這事是不是她特別注意安排,還是隨手順便,總之都帶給他好處。寒冷對他而言算不上困擾,但能更舒適總是享受。
雖然這主子的舉動常令他感到無言,卻也能從中感覺到屬于她的體貼與親近。
他,只是個身分不明、連個人也算不上的鬼僕。
能得到如此對待,他很感恩,也很滿足了。
眼前閃過符光符火,刺鼻的焦味,一只只僵尸化為烏炭倒下,象征著收入不斷涌入口袋。
「安康——」
正在采集炭塊的鄔一旻一喊,一旁的安康轉頭朝另一個方向撲去。
他露出銳利的爪子和獠牙,豎瞳充斥嗜血的紅光,頓時扯掉偷襲者的一只手臂。
「讓開!」
伴隨著聲音響起,一道符火同時打過來,急忙閃避的安康身上衣服還是被火星燒出了幾個小洞。
他皺眉拍掉身上的小火星。
「動作挺快的呀。」身後傳來笑盈盈的贊許。「那只你裝。」
接過丟過來的小刀及麻袋,身旁這只僵尸並沒有先以符咒定身,全身著火的他繼續伸著僅有的一只手臂揮舞,安康只好像在和獵物跳恰恰般一下進一下退,等著火焰燃盡才能動手。
包在鄔一旻身邊,安康早適應了這流氓主子做事不先打招呼的個性,也練出了一身異常迅速的反應。
「大豐收!」腳底踩著碳粉,鄔一旻豪邁地大吼一聲。
安康則靜靜地拿起清潔液在一旁洗手。
「安康安康安康——你看!」她笑呵呵地轉了個圈,展示腰間滿滿的麻袋。
畫面並不美觀,但所代表的意義確實令人開心。
安康一如往常地,只是看,不發表任何意見。
要不是身上有障礙物,鄔一旻可能會開心地跳到他身上去。
兩人——表面上是一人外加一只鬼僕——深入廢墟,自從多了安康這幫手,鄔一旻便不在廢墟邊緣徘徊,而是帶了烤雞等能加速招引來獵物的食物就直接殺進深處,每回都是大豐收。
腰間掛滿小麻袋,她笑呵呵地帶著安康離開廢墟,經過哨口時,哨站外的守衛軍還偷偷瞄了他們兩個幾眼。
安康現在已經很習慣旁人的目光了,但顯然遭到側目的不只有他,打廢墟出來還笑得如沐春風的鄔一旻可是看來更詭異。基本上,獵尸這行業多是團隊進行,很少有人單槍匹馬行動的。
這下來了個獨行女俠,還帶著一只鬼僕,獵了趟僵尸出來還能笑得如沐春風、正常人可能也會當她是個殺人狂或非心理正常人士看待,能躲多遠就躲多遠。
雖然他不喜歡回到一堆僵尸的環境,但和鄔一旻出來賺錢的感覺還不錯,原本放在他身上的異樣目光會分散一些到她身上去,此時的他才會覺得自己不那麼怪異,心里舒服許多。
很快的,一年過去了。
被一個女流氓極盡所能壓榨了一年,安康不負擁有無限潛能的人類之名,適應得好極了,家事、賺錢一把罩,連普通人的目光也逐漸能當成空氣,越活越自在。
中間他們搬了那次家,不只讓安康升格成有床人士,原本的家居生活也由全室內的環境到多了個小後院。
平時安康整理完家事,便會到後院處理各種制符材料,該曬的拿出來曬,該收的收,要磨成粉的拿去磨,一堆東西都得細細處理。
他後來總算知道鄔一旻為什麼那麼摳門。
套她本人的說法就是——她是聖師。傳說中沒天賦就無法入門、練功等于燒錢燒到得去賣內褲、不到窮困潦倒無法達其大成的符聖師。
每張符都是錢。聖師之所以強大,有很大的原因是窮困所逼。
她小時候為了湊錢練習制符,還得簽借據向堂里長老借錢。為此她表示誤入歧途,早知道當初該去練武,四肢健壯即可,不花半毛錢。
安康曾經靜靜的听她抱怨過一遍後,便乖乖去替她殺價,殺得材料店的老板差點顧不得害怕,想拿掃帚把他趕出店里。
現在家里一切采買全落在他身上,連帶錢也歸他管了,他真不曉得那女人是太信任他還是太懶,總之他還是默默的接手一切大小事,把她伺候得像太上皇。
第2章(2)
坐在矮凳上,將曬了半個月的烏雞血塊搗成細粉,這種粉末很細,量也少,安康專心在工作上,小心處理。
隨著時近中午,太陽越來越大,安康將工作陣地轉移到後院里最大的一棵大樹下,直到某個女人「哭餓」的聲音由屋里傳來,他才放下工作回到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