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哼一聲,低頭看了一下她那被紗布包得像象腿的腳,「妳的腳傷根本不關我的事情。」
「什麼叫做不關你的事?要不是你開車撞我,我現在會是這副狼狽的模樣站在這里嗎?」自己現在應該在帝國劇場里看舞台劇了!
「我說了,是妳自己不守交通規則,怨不得我。」森田業冷冷的面容中,沒有任何一絲對她的愧疚與歉意。
「你……」洪芮儀氣得一張臉紅通通的,「道歉。」不管怎麼樣,至少要跟他要一句道歉的話,不然,她怎麼樣氣都無法消掉。
當然,最好他還能補償她一張票錢,不過……這可能比中大樂透頭獎還難吧。
森田業看著洪芮儀一副沒話可說的模樣,抿抿他薄卻有型的唇,對著原裕貴和永澤櫻說著,「我們到別家餐廳吃。」說完,他起身想要離開。
眼見他想離開,洪芮儀急忙抓住他,「你還沒跟我道歉,你害我浪費了一張十萬塊的票。」
他的眉挑了挑,「怎麼?想趁機向我敲詐?」這個女孩子果然不出他所料,就是想藉車禍賠償之名,行敲詐之實。
「誰想向你敲榨?」昂起下巴,洪芮儀迎視上他鄙視的目光,「我只不過要你一句道歉有那麼難嗎?當然,最好是你可以賠我票錢。都是你車速太快,撞得我的腳現在像只象腿,是你害我看不成舞台劇。」
「妳有沒有看成舞台劇,關我何事?」森田業一點都沒有想賠償的意思,「是妳自己不守交通規則,看不了舞台劇,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
「是你害我看不到舞台劇的!你……」話才說一半,她的眼光余角瞄到了餐廳外閃過一道奇異的身影,讓她頓時呆住。
看著那道身影像道輕煙,穿過餐廳的自動門,飄至到森田業的身後,洪芮儀嚇得臉色瞬間都變了。
眼尖的永澤櫻發現了她異變的神色,「怎麼了?」
「小心!」還來不及回答永澤櫻的話,洪芮儀便大聲尖叫,反射性的動作將森田業往旁邊用力一推。
而她的身子,便因此失去重心的摔倒在地,正好落在也被她推倒在地的森田業的身上。
頓時,現場的情況有著一點小小的混亂。
摔倒在森田業身上的洪芮儀還沒爬起身,就看著那道似輕煙的身影沒死心,還要對森田業做著攻擊。
「不可以!」她狂喊了一聲。
接著,那道身影便消失在她的眼前。
確定危險不見了,她全身緊繃的神經才松懈下來。
「妳在搞什麼鬼?」森田業推開壓在自己身上的她。
洪芮儀輕喘著氣,驚慌的神色還未從剛才的狀況中全然退出。
知道事情有異,永澤櫻彎身扶起她,「妳剛看到什麼了?」剛看她的樣子,似乎看到什麼不該看到的景象。
她注視著永澤櫻關心的目光,許久,才吶吶地開了口,「我剛看到一個男人,手拿著武士刀,從外面進來……要殺他……」說完,她的目光落在也才站起身的森田業身上。
自己剛怎會看到莫名其妙的景象?是她氣得眼花看錯了嗎?怎麼、怎麼會看到這種上古時代的人?還是……還是她氣瘋所造成的幻覺?但是……剛才那景象好逼真……
「武士刀?」永澤櫻微微一楞。
手持武士刀的男人……
「我看他穿過自動門進來……想一刀砍死他。」想著剛才怵目心驚的過程,洪芮儀還心有余悸。
「少說這種無稽之談的話!」森田業听著她的話,是完全不相信。
「然後呢?」永澤櫻沒理會他,繼續追問著。
「我大叫一聲,就看他飄出餐廳外面,然後朝那個方向消失了。」說著,她指指餐廳外右方的位置。
永澤櫻順著她的手指方向望去,頓時楞了一下,「是醫院的方向!」隨即對著原裕貴喚著,「裕貴!瀨名雅行……」
她的話都還沒說完,原裕貴便知道她的意思。
「妳在這里看好他們。」說完,他人便急忙地奔離餐廳。
扶著行動不便的洪芮儀,永澤櫻和森田業一同走回到醫院,來到瀨名雅行所入住的加護病房門口前。
「怎麼樣了?」迎上才從病房里走出來的原裕貴,永澤櫻搶先開了口。
他點點頭,。「沒事。」
「沒事嗎?」她不確定地再問一次。
「嗯。」
「雅行在病房里,怎麼會有事?」森田業不屑地一笑,看看眼前的三個人。
這三個人實在是太迷信了,尤其是這個永澤櫻和原裕貴,居然听信一個陌生瘋女子的幾句話,緊張成這副德行。
「森田先生。」知道他還是一副完全不相信的模樣,永澤櫻只是以平常的口吻淡淡地說著,「我不求你相信這些鬼神之說,但是我希望你能明白,很多事情寧可小心一點,不要因為自己的堅持想法,而導致一輩子的遺憾。」
看樣子,對方已經準備要向森田業下手了。
他緊抿著唇,凝視著她的麗顏,「沒有根據的事情,妳要我如何去小心?」真是無聊沒事做。
面對他的「鐵齒」,永澤櫻在心底嘆息一聲。
而就在此時,一個尖叫聲在這寂靜的環境里響起。
「發生什麼事了?」還搞不太清楚事情始末狀況的洪芮儀,在听到這尖叫聲響起之際,全身起了毛骨悚然的感覺。
「是從病房里傳出來的!」永澤櫻听清楚聲源後,便和原裕貴急忙奔進加護病房內。
而似乎也覺得事情不太對勁的森田業,在這一陣緊張的氣氛下,也趨步跟著進了加護病房,只留下呆站在病房外,完全搞不清楚狀況的洪芮儀。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剛才她才被那個似有若無的鬼身影給嚇到,現在又有殺豬似的慘叫……
一種莫名的恐懼,立即滿滿地佔據了她的心頭,散布在她的全身,讓她忍不住地也跟著進了加護病房。
至少有人在自己的身邊,比較安心一點。
然而,當她來到一間門口擠滿醫護人員的病房前,滿地滿牆刺目未干的鮮血令她胸口一窒,惡心得令她直想吐,甚至想昏倒。
「這次刀子直入他的心髒。」原裕貴站在病床前,仔細地檢視了一下躺在病床上,已經沒了生息的瀨名雅行,做了一個判斷,「這次我真的是救不了他了。」輕嘆一聲,他漂亮的臉蛋上滿是遺憾的無能為力。
自己的治愈超能力再厲害,也無法將一個斷了氣的死人醫活。
唉!沒想到和小櫻費了工夫,才將瀨名雅行從鬼門關救了回來,結果居然還不到半天的時間,他還是逃不了死神的召喚。
永澤櫻靜靜看著已然斷氣的瀨名雅行,一句話都不吭地走到病床的另一邊,緩緩閉上了眼,並且伸出手握住他逐漸失溫且僵硬的手。
「瀨名雅行是被那個男人所殺的。」許久,她睜開了眼,輕聲說著。
「妳是說……」原裕貴心里有個底了。
「那個江戶武士。」說完,永澤櫻轉頭看了一直沉默不語的森田業。
原裕貴點點頭,「照瀨名雅行這致命一刀的刀口來看,應該是武士刀才有辦法的。」一刀穿心,而且還透過身體,刺進了身下的床褥穿過去。
只是……就算是再鋒利的刀,也不可能穿心直透床褥,除非那個人的力氣大于一般人好幾倍以上。
「看來……那個江戶武士真如瀨名雅行說的,非殺了他和森田先生不可。」說完她看向森田業,等著他有什麼話可說。
然而森田業只是靜靜地看著自己好友的慘死狀,一句話也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