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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難國女王 第1頁

作者︰光澤

楔子

她的呼吸和心跳都已經停止了,可是他仍渴望能親手掐死她。

凝視著眼前和自己一樣濕冷,剛從漲潮的河海交界處,深水漩渦底打撈回陸地,臉色蒼白好似白泥灰牆的人兒,預感自己將要為她瘋狂。

掐死她,在這種無法預測,一舉一動都把自己搞得昏頭轉向,失去理智,世界隨之顛覆分解的女人面前,任何人都應該會有這種想法。

如果預先知道他最後會腦袋一片空白,不要命地陪她一起從跨海大橋上跳下來,並且在混亂潮流的吸力下,拚老命從鬼門關救回她後,居然還會想多此一舉,掐死呼吸和心跳都已停止的她,他說什麼都會拒絕工作狂父親在四年多前丟給他這份沒有加班給付,在暗處觀察監督這個不安定因子的任務的。

早知道殺了他也不想和她扯上任何關系,連呼吸相同的空氣都回避,能逃多遠就多遠,只要不要知道她的存在,就可以維持自己的客觀立場,繼續冷眼旁觀這場好戲。

神會無私的眷愛著人,但是人往往主動墜落惡魔的手掌心中。

單雙不負她萬魔之王的封號,徹底迷惑了他,帶來前所未有的悸動,近乎極端的恐懼,但也甜蜜得無以為名。

不滿足的站在離她最遠的位置,被迫進入她失序的人生,危險但透著刺激誘人的香,沒來由地麻痹了他的心。

單雙,刑事警察局偵十隊的隊長,警界有史以來最年輕,能力超強的三線一星警宮,姿態華麗美艷,絕無僅有,狡猾聰敏快捷,身為單氏集團的三小姐,父親是單氏的皇帝,全球百大富豪之一,母親是立法院的凶悍獅女,外公剛卸任某政黨黨魁,兄姊全不是好惹的人物,她是天之驕子,集富貴權勢于一身的野性女人。

他忘情地撫模著雙眼緊閉人兒的冰冷臉龐,比起急救,他更想先分析內心的忐忑不安是怎麼一回事。

他從未將目光移開,親眼看著單雙一步步往上爬,近來又是如何動用自家資源,無限制地辦案,起用了偵十隊一大票比怪物還可怕的女人,破獲了一連串毒品交易、黑道火並、販童、詐欺取財、綁架集團、連續殺人狂等驚人的大案之後,她如他所推測地介入一場陰謀風暴之中,可在興奮期待她費解的下一步時,她突然在一個多月前失蹤,即便憑他長年不斷地調查,有自信已模透了她……但他還是追丟了她,完全失去了她的消息。

人海茫茫這個名詞首次有了意義,仿佛再也看不見單雙的身影,放肆的媚笑從他的人生之中消失,猛然如同地獄迎面而來的惶恐,給了他致命的一擊,奪走了他向來自豪的冷靜和冷漠,身體內部像被挖掉了一大塊。

而後,單雙一出現,便在大庭廣眾間犯下殺人的罪行,縱然他用腳趾甲想,明白這其中有鬼,但他還是混在警察之中,追逐著她奪槍拒捕的腳步前來。

頭號嫌疑犯背著銀白的滿月,任性的站在橋邊的圍欄上,睨視蒼生妖嬈冷笑,即便銬著手銬都不損及單雙的優越和驕傲,比起任何槍手都還要卓越的槍法,讓她光是手上拿著槍就等于死神,但在看見她唯一在乎的申敏雲之後,眸光一酥,真心疼寵毫不保留,比水還柔軟。

可能永遠都得不到她一個溫柔的微笑,令他胸口一悶,瞬間無法遏止打從心底泉涌而出的強烈憤怒……以嫉妒為名的憤怒,而非厭惡。

他不是情感缺陷的單雙,非常明白這份心情是怎麼一回事,但是為什麼他會如此的嫉妒呢?

那個問號,是他現在最後悔的一瞬間遲疑。

因為同時間,她的手銬在開鎖女神申敏雲的超能力爆發後解開,她無所謂地、厭倦了什麼般地笑了笑後,心滿意足的雙手一張,不當一回事地向後倒下,他被鬼迷心竅,再也管不住腦漿已然沸騰的自己,在思考之前,他的腳徑自動了,隨著不按牌理出牌的她一起躍下。

職責被他拋在腦後,舒適的人生被弄得亂七八糟算不上什麼,再也不能回到一帆風順的正途又何妨,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這一次他不能再失去她了。

人不能選擇天堂和地獄,但人可以選擇要和誰共度此生。

他已著了魔。

在只能被失衡重力往下拖,將要落入水面前一秒,他好似看見她不敢置信的驚愕表情,不在乎她的意願擁緊,無論她在動什麼歪腦筋也要抓住她,將她扣留在自己的懷中,重擊海水,被強大的重力、阻力、撞擊力弄得意識不清。

不能失去她的念頭再度浮動,他俯低身子,罩住了她失去血色的唇,用力灌入新鮮空氣,交互施以心髒按摩。

急切地壓著單雙沒有動靜,已然罷工的心髒,熱汗從他的額頭突地冒了出來。

「單雙,我不會讓妳死的,要死,沒問題,等哪一天我再親手掐死妳這作威作福的可惡女人,但在那一天來臨前,萬魔之王,我是不會讓妳死的,絕對不允許妳這麼逍遙隨興地死的!」他憤怒地,無法控制地,摻雜難以察覺的懇求,不明所以地下達命令。

第一章

沒有閑工夫再戀棧不醒。

單雙用盡全力支撐起仿佛灌了鉛的身體,硬是想睜開和墓碑一樣重的眼皮。

「妳再多躺一會兒吧,心跳中斷,呼吸也中斷過,別急著起身。」

似天籟的微沉男聲如樂音流過耳膜,沖散了盤據腦海的濃霧,意識到不是一個人,情勢不明,安全堪慮,單雙停止了蠢動,但更是警戒地張開雙眼。

大抵來說,看到的就是米白色的,沒有特色的,家具簡單的樣板便宜旅館,四方房間密密拉上窗簾,光線迷離不清,唯一一線亮光射入之處,一名頎長的男人衣著休閑,半靠半站地偎在沙發椅背交迭雙腿,側向窗戶的面容不知是在專注看著什麼,看得頭也不回。

單雙發覺自己也換了衣服,質料很差,是隨便買來湊數的,摩擦得皮膚發癢微疼,頭還有些暈,但雙眼仍不避不離。

許久,男人放開了掀簾的手,轉過頭來似笑非笑地瞅著她,她說不清那是一張怎麼樣的臉孔,昏暗以至于五官不明顯是一個可能,而另一個可能性則是她的大腦還有如一盤散沙。

昨晚墜海之後的事情,她只剩下片段而又模糊的記憶,印象之中,眼前的人救了她,將她帶來這里,幫她溫暖身體,換掉那身濕冷的衣服,但莫名的,她直覺該提防這男人。

抱著胸膛不知在想什麼的男人突地輕聲笑了,無比悅耳。

「沒想到有機會親眼目睹萬魔之王如此提防戒慎的模樣,真是太榮幸了。」

單雙揚起示威般的微笑。

「我心跳停過?」她記得他這麼說過的。

頎長的男人沒有移動,就維持在離她最遠的地方,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神情好似有些迷惘。

「可能停了幾分鐘吧。」他無法估算,情況太混亂了。

單雙幾不可察,滿意地笑嘆了聲,心跳停過代表家族里的人們,尤其是開姊,要是知道她還沒死,絕對不會再縱容她的任性了。

噢,時間本來就已經在迅速地消失,得趁警方、本家還不確定她是死是活前,趕快了結一切,負起對敏雲的責任,害敏雲失去父母、童年回憶的責任。

「開始麻煩!」單雙月兌口說道。

「怎麼個麻煩法?」男人順著她的話,理所當然地問,沒有遲疑。

「我為什麼要告訴一個來歷不明的人?」單雙答得極快,極為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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