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元浩溫柔的笑著,表情很是苦惱。
「害妳露出這樣表情的人真是該死一萬次,妳這樣會害我無法放開妳的手的!」
調笑的語氣沒有降低女人的罪惡感。
就算知道喻元浩對她沒有愛戀因子,但他可是個不折不扣的豪門公子,喻氏的太子爺,這樁能夠震動多國政經界的聯姻,卻將以悲劇收尾,她無法不去想這將對他造成多大的羞辱。
「元浩,我該怎麼報答你呢?」一點點也好,她希望也能讓眼前的男人得到專屬他的幸福。
喻元浩的苦惱表情又加深了一點。「我並不是要妳的報答,我要的是妳的幸福,只要妳過著幸福美滿的日子,那麼,我就能感覺幸福。小雙那賊女人說過,我們不是一對,永遠也不會是,但我們卻需要彼此,而我也這麼認為。」
听到單雙的名字,又想起這件婚事引發的震撼風波,瑪麗葉.羅森又是蹙眉咬唇,幾乎忍不住淚。
「啊啊,我是個滿身罪孽的女人,沒有資格得到神的恩賜啊!」她不值得他對她這麼好。
喻元浩淺笑著。
楚楚可憐的人兒正在受苦受難,被戀焰燒灼,使他早就不相信神的存在。
如果神確實存在,瑪麗葉就應該心想事成,而小雙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副死德行,身為這對美麗人兒的童年伴侶,他實在想不出有哪一個神明會狠得下心,如此刻薄的對待她們。
心念轉動,他捧起了小女人蜜色的小臉,眼對眼,心對心,往她靈魂深處望去,也讓她看見他的決心。
「瑪麗葉,人生在世不需要未知的神,讓我為妳完成心願吧!即便必須讓聖徒墮落變成猶大,我也要圓妳的夢想。」喻元浩堅毅的發誓,拭去美人兒晶瑩的淚串。
喻元浩總是為她著想,瑪麗葉.羅森只是這麼一想,便激動得不能言語,撲進他的胸懷。
「元浩,告訴我,你有什麼心願呢?請你讓我為你做一點事情吧,要不然,我于心不安啊!」
輕柔的聲音纏住了听覺神經,在陽光晴芒之中,喻元浩呼吸困難,幾乎張不開眼。
無所求是好是壞呢?
他也不知道該求什麼,打一出生,他要什麼有什麼,不需要努力,在他學會什麼叫做貪婪之前,外貌財富名聲權勢就早已全送到眼前了,在他人眼中,他得天獨厚,集天地所有于一身,無人再問他想要什麼。
這樣子的他,卻仍然得到她溫柔的眷顧,她無私的慈愛,教他怎麼能不臣服于她的善良!
「瑪麗葉,我要妳幸福,」他不奢求,但她卻有著無法達成的強烈願望,「然後,請妳不要忘記我。」
這樣就足夠了,不能相守也無所謂,他希望能夠永遠得到瑪麗葉的垂憐,那麼,他可以不要上帝。
瑪麗葉拚命的點頭。「元浩,我絕對不會忘記你,而且我會一直祈禱,希望你有一天也能夠得到幸福。」
喻元浩不願傷她的心,沒有反駁什麼,僅是輕輕的笑了。
第一章
波音七四七緩緩降落,挑起了入境大廳等候多時的人們的注意力,埋伏許久的記者們紛紛拿起攝影器材和麥克風沖鋒陷陣。
亂糟糟,人仰馬翻,眾人三番兩次撲了個空,現場氣氛很是火爆,怕又是一枚煙幕彈,根本不是他們要采訪的新聞主角。
這年頭,新聞前線就是火線,是戰爭,是殺戮戰場!
一支刻意低調的隊伍,此時出現在眾人的視線範圍,所有人如惡虎撲羊一樣沖了上去,閃光燈瞬間將夜晚照耀得好比白天。
在保鏢圍繞的中心,一名閃著古銅色澤、無比秀麗的女性,沒料到這突來的陣仗,大吃一驚之余,雖維持著笑容,但不由得偎進身畔高大英俊、斯文俊雅的男人懷里。
而那渾身散發誘人魅力的男子,則是極端不舍般疼寵地擁緊了人兒,濃情蜜意,恩愛羨煞他人。
郎才女貌這四個字拿來形容這一對人兒當之無愧。
用王子和公主來形容則是更符合現今潮流,他們親善友好的態度,讓人們對他們的印象又上一層樓,好感度百分百。
不過,記者們有責任在身,就算悼念又一個黃金單身漢將要死會,美艷俏人兒將要名花有主,還是全拚了老命,將麥克風盡量往前伸去。
一個女記者仗著性別優勢,用身體硬壓在黑衣保鏢身上,搶進了三十公分,大聲喝問︰「喻先生,我是橘星的記者,歡迎您回國,這次回國是不是要舉行您和羅森小姐的婚禮呢?」
喻元浩有禮含笑,溫柔眸光如電光掃來,男性魅力之強幾乎能將問話的女記者直接擊倒。
他沒有多想。
「為了尊重長輩,這個問題留待三天後的記者會上,由我們雙方的父母來回答,請見諒。」喻元浩說話的同時,專注的凝視著懷里的人兒。
瑪麗葉柔柔一笑,態度落落大方。
得到幾乎等于承認的答案,那被電昏的女記者軟倒癱坐在地上,另一個記者連忙插進空缺。
「喻元浩先生,瑪麗葉小姐,我是財經周刊的記者露比,羅森家在土耳其是相當具有影響力的政治世家,妳又有一半的台灣人血統,這場婚禮是否意味我國和土耳其的外交關系會有所變化呢?」
眾記者屏氣凝神,等待著男人懷里的女人會出聲回答,可柔順溫婉的瑪麗葉將眸光輕輕的移向喻元浩,似乎在詢問什麼。
喻元浩理解的頷首,代替她發言。
「瑪麗葉前幾天感冒了,病還沒好,聲音尚未恢復。」他先致歉,然後巧妙的轉移話題,「我們的私人情誼並不適宜過分夸大,謝謝妳的關心,妳真是位貼心的女士。」
噢,喻氏的太子爺,斯文優雅的王子殿下對她微笑,尊稱她為女士呢!
哇,心花朵朵開啊!
露比原想努力支撐住雙腿,無奈喻元浩的溫柔道謝實在太過性感,令她幾乎忘記了本心,傻傻的揚起笑,只這麼一遲疑,就被別的記者給擠了下去。
「听說羅森家族的成員已經陸續來台,婚禮的時間和場地決定在何時何地?」不知是為了公事還是私事,將同業推開,一名記者引吭朗問。
喻元浩微笑不減。「在記者會時會有比較完整的說明……」
「據傳有一綁架集團已經鎖定了瑪麗葉.羅森,計畫要在婚禮籌備這段時間擄人,並且要求大額贖金,此事已經引起國際刑警組織ICPO,和台灣警方的高度警戒。」
冷靜自信的男性聲音,不但打斷了喻元浩的說明,還讓所有的記者陷入慌亂。
在新聞界,獨家和獨漏都很可怕,騷動如潮水般來回激蕩著,但喻元浩和瑪麗葉.羅森笑容未變,雙雙朝聲音的來源望去。
在記者群中,有一名自行攝影,精明外顯的男人行了個不甚尊重的舉手禮,堂堂迎視,不卑不亢。
「我是南十字星報的記者薛仲慕。」
南十字星報這幾個字讓瑪麗葉.羅森眸中突然閃過一絲精光,而喻元浩則是對于他的名字有深刻印象。
這個家伙不是一般只會死纏爛打的狗仔,他的消息超靈通,有本事挖出不為人知的秘密,即便關乎死人也一樣。
曾有領教過他的手段的朋友,戲稱他或許能夠通靈,才能追出只有死人才知道的黑幕。
風聲一定會走漏,喻元浩早知道不可能瞞天過海。
「這消息實在太令人震驚了,你是從何得知呢?」以問替答,他玩笑的問道,優閑有如詢問明天天氣是好是壞。
薛仲慕冷笑一聲,神情似是贊美,又似在揣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