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池若水知道不妥,壓低了聲音,以僅容三人听見的聲音急道︰「爺爺說要訂做西裝,從早上出門後就沒有回來,現在下落不明。」
吧歌一凜。「跟去的人呢?」
秋池若水搖搖頭。「跟去的人守在店門口,可店家說爺爺被從後門進來的一票人給帶走了。」
吧歌深吸了一口氣。
先是若水,再來是他,豪豪今天遭襲,現在連爺爺都不放過……
「不知道爺爺會不會出什麼事?」
武豪豪看著天色愈來愈暗,想著還是沒有半點消息的干波,望著外表波瀾不興的干歌,擔心得不能自己。
吧陽堂底下各分會的角頭們早在他們一回家,就被傳喚到干陽堂商討此事。
不過隨著時間逝去,不但音信全無,眾人也愈來愈覺得大事不妙。
看干歌有意退出江湖,無意興戰,心懷鬼胎的敵人下手一次比一次狠,要挑戰干歌是否真的不問江湖事。
吧歌臨危不亂,不動如山。
「爺爺自然知道該怎麼解圍,不用操心。」
他簡單的一句話,引來眾人的反彈。
「堂主,事不容緩啊,老堂主可能命在旦夕!」
「大哥,不能再退縮了!」
「敵人看輕干陽堂的實力,我們不能被人看扁!」
吧歌抬起手阻止眾人發言,冷冷的開口,「就算想救爺爺,對方在暗,我方在明,除了等,我們沒有別的法子,不要自亂陣腳。」
使對手等待到心焦氣躁,這是一種戰場上的手段,眾人對這個說法服氣,
只好閉嘴。
又過了半個小時,在眾人已經覺得干波凶多吉少之時,一個被打得血流滿面的人被丟在干陽堂大門口。
那人斷了幾根骨頭,被攙扶進來。
「老大……咳……明幫的人要和咱們決一生死……今天晚上十二點……約在碼頭……」
吧歌點頭。「知道了,來個人送他上醫院。」
接著又是一片死寂。
許久,終于有人沉不住氣了。
「大哥,你怎麼還不命令大伙行動?這樣下去不行啊!」
眾人的情緒被引爆,紛紛出聲發表意見,聲浪如同滿月的大潮,灌向沒有半點動靜,也好似不打算行動的干歌。
吧歌起身,背對眾人。
「干陽堂早晚要解散,現在正是時機,表明從此不再涉足江湖。」
眾人聞言,心驚不已。
「堂主決定要不戰而逃嗎?」
「從今天起,眾人去留自便,我不會多加攔阻,若要留下,就在干陽堂經營的正派公司里工作,從此金盆洗手。」干歌沒有正面回答。
「可是老堂主呢?老堂主還在對方手上!」
「爺爺在黑道里輩分極高,對方就算是明幫,也不會痛下毒手,若因為對方試探而亂了決心,我們才會為黑道人恥笑。」
眾人吵成一團,武豪豪只定定看著干歌的背影。
月下寂寥的,孤獨的,背負著太多血腥和責任,為了站在頂點,卻失去父親、親兄弟的男人。
她好心疼,同時,憤慨泉涌。
「不要吵了!」武豪豪行動快于思考,拍案大吼。
她能體會他想解散干陽堂的決心有多堅定,但她不會讓他失去至親。
「既然堂主說要解散干陽堂,就不要再說屁話!」
眾人知道還有下文,都安靜的看著她。
她冷眸一掃,「不過,就算要解散干陽堂,爺爺也不能白白犧牲,讓大家蒙羞,願意跟著我去的人,歡迎;不去的,自己出去。喂,你,先派人去探采對方的虛實,咱們好知道該怎麼應戰,其他人快去號召手下和交通工具。這次肯定是大械斗,幫里的武器也全都拿出來!」
指揮若定的女人,展露出極道之妻的威風,被點名的男人愣了半晌,被她的魄力所撼動,鄭重的點了下頭,而其余大多數角頭也無意見的接受指派。
一切都快速進行著,干陽堂總動員,一股肅穆之氣匯集。
武豪豪結束了一通電話,回過神,看見眾人準備妥當,等候她的號令。
「好,咱們走!」
她頭也不回的帶著弟兄們離開干陽堂,前去應戰!
第八章
曾經是交通重鎮的老碼頭,在國際運輸轉移之後,不過短短十年的時間迅速沒落,周圍已無人煙,除了避開人潮談戀愛的浪漫情侶以外,晚上有如鬼域。
而在今天,滿月之夜,反常的聚集了無數的人,攜槍帶械,橘紅色的煙頭閃光在黑暗中此起彼落,用來照明的車頭燈也在發光。
兩派人馬對立,戰火一觸即發。
一邊站著一個大哥模樣的霸道男人,另一邊卻是個洋女圭女圭般的女人領頭,因為事出突然,加上幫派內正動蕩不安,人數只有對方的三分之一不到,約莫百來個人。
人數多寡決定了貼身搏擊戰的勝率,如此不利情況對弟兄不公平,武豪豪承認有私心,但她不願改變干歌的決定,硬著頭皮帶人來應戰,好救出干波。
「干陽堂是沒有人才了嗎?居然派個還在喝女乃的小女孩來應戰?!」人數明顯壓過對方,大哥模樣的霸道男人發出冷笑。
武豪豪不為所動。「干波人呢?」
那男人一副痞樣,手在耳後抓了抓,假裝沒听見。
「小妹妹,喊大聲點,我沒听見啊!噢,來找男人上床嗎?」
「小女乃娃,讓種馬哥哥來干妳!吧陽堂的干哥哥不夠能干吧!」
「操,玩個未成年的,會玩殘人家的!」
「那種小女孩就是用來讓人玩爛的賤貨!」
明幫的眾人又是一陣爆笑,低俗的、齷齪的言語滿天飛舞。
此時烏雲蔽月,陰影無聲無息的籠罩大地,一抹人影趁著月光消失的一剎那,沖上前抬腳掃過數人。
十秒後,雲開見月之時,那霸道男人後方,隊伍前方的數人已經摀著胸口,口吐白沫的軟在地上。
同時間,武豪豪如同鬼魅,在干陽堂的人馬前,輕飄飄的落地。
「說,干波人呢?不要逼我拿出真本事對付你們這群下三濫。」臉不紅,氣不喘,武豪豪平靜的說。
「他媽的!」
「賤人!」
明幫的人發現被人瞬間偷襲,鼓噪著要上前教訓,那霸道男人眸一瞇,舉手擋住了。
「想知道,簡單,贏了就告訴妳!」
武豪豪接下戰帖,不卑不亢的仰首。「要打可以,是男人就拿出真本事,大家都是出來混的,拳頭上見真章,我們單挑,全被撂倒的那一邊就認輸。」
男人像只冷血的蛇,陰冷一笑。
他望了眼干陽堂的人馬,再想想自己帶來的弟兄,還有火力強大的武器。
現在這個年代沒有人在講英雄氣概了啦!
「妳當我腦子壞了嗎?」男人裝瘋賣傻,更讓人覺得恐怖,「花那個時間和工夫慢慢打,還不如拿槍掃射,不但永絕後患,還可以早點回去抱小妞。」
說完,便拿起烏茲沖鋒槍,但在他想要扣下扳機之時,傳來幾聲槍響。
第一槍射中他的虎口,接著數槍,神乎其技的將月兌手的沖鋒槍以快速連擊的子彈打進海水里,火花連成一條優美弧線。
「干!」男人咒罵著,摀著手上冒血的傷口,眼前的洋女圭女圭卻從頭到尾沒有移動過半公分。
武豪豪微笑,「現在你不接受這條件也不行了,看看你上面吧。」
順著女人的視線抬起頭,明幫的頭兒和幫眾被嚇了個半死。
早已失去功能的街燈上頭,坐著一個美艷的妖嬌女人,在清冷月光之下,正拿著來福槍,瞄準下方的黑道分子。
除了她以外,其余街燈上也都坐了人,除了卡賓槍和步槍,較遠處還有合影肩上架著槍榴彈發射器,有效射程是一千公尺,威力比迫擊炮大上十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