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長的蜜腿露在衫裙外頭,誘人至極,壓在月復部的溫度和彈性,讓他心猿意馬,細細腰肢引得他想伸手握住,胸口的渾圓僨起,隨著主人暗怒的深呼吸而一起一伏,散成發瀑的鬈發隔開外界的一切。
若不是龍海兒陰晴不定的面容,或許,易航的理智早已粉碎得一絲不剩,不上不下是最難受的,于是他只好開口破冰。
「海兒,有話好好說,妳先下來。」
听過易航無數次的拒絕話語,龍海兒腦中最後一根理智的弦繃地一聲斷了。
她引短劍出鞘,穿入他雙手的煉孔之中,釘在床頭,而後便不受阻擋地月兌起他的衣服!
易航一驚,加上失去行動能力,連忙再度開口。「海兒,妳在做什麼?」
不問還好,他這一問,讓龍海兒加快手上速度,見到腰部以上已經失守,易航只好用力挺腰一震,將正在發狂的女人給翻下床去。
沒料到不會武功的他還能抵抗,太過輕敵的龍海兒右肩擊地,也許處于震驚之中,她沒有呼痛,只是抱著肩頭側躺在地上,從覆面的長鬈烏絲中溢出一聲沉重的呼吸聲。
見女人如只傷獸倒臥地面,一動也不動,易航心一擰。
「海兒,妳還好嗎?」
「妳說說話好不好?」
「來人呀!」
易航一聲又一聲焦急地詢問著,突然,門口傳來用力的敲門聲。「海主子,是不是發生什麼……」
「沒事,都下去吧!留我和易航兩個人靜一靜。」
聞聲而來的下屬,腳步聲漸行漸遠,龍海兒撫開臉上的發絲,側著身子從地板望進男人耽愁的目光。
她的心湖像是沸騰的滾水,不停熱烈翻涌,到底該怎麼做才能得到他的心呢?
只有一個方法可以放他自由,可是難不成不在乎他的意願就能得到他嗎?
若是愛人也能像是行兵打仗那樣簡單,那樣手到擒來就好了……
龍海兒心情難受,不能忍耐地扭開了頭,不再看著眼前的男人。
從痛苦到冰冷,再從冰冷到哀傷,不過是一眨眼,但目不轉楮的易航,卻將龍海兒倔強的心緒流轉看得一清二楚。
言語和行動,更早于念頭轉動。
「妳過來。」發現拉不動深插在船板中的短劍,易航柔聲說道。
這姑娘好強悍,卻又讓人無法不憐愛。
好似沒有听到那話,龍海兒一動也不動,背對著易航,蜷成一團。
她不喜歡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但她方才確實無法出手救他。
或許是心里著急,易航的聲音又柔了幾分。
「海兒,我動不了,所以妳過來吧!」
「讓我看看妳的傷勢。」
「別躺在潮地上,會凍出病來。」
「海兒,起來吧!」
在易航鍥而不舍的呼喚之下,龍海兒搖搖欲墜地站起身,走到床邊,怕男人又拒絕,所以沒有拔劍,眼眸一閉,便趴俯在他身上。
她的眷戀如何開花結果?
「我該拿你怎麼辦?易航。」龍海兒輕輕說道。
听著那無奈又真切的問話,易航好像被人重擊了下後腦杓,清明了起來。
他對她和她對他的感覺,並不是分歧,而是相向的。那種無路可退,只想抱緊對方的情生意動,也許就是愛情……
愛情來得無聲無息、又急又快,卻直截了當地昭告了它的降臨。
沒有先看清她,但他已看清自己的心。
只是他目前是龍族的階下囚,沒有資格和她平起平坐,更別說匹配眼前尊貴之人。
龍海兒是七大洋的女神,擁有她,就能縱橫七海,她的男人自然不該是一般俗物;更何況她是一族少主,早晚會是族長,他要取得她族人們的認同。
「海兒,再給我一點時間,好不好?」
突如其來的問話,讓埋首在易航胸膛的龍海兒抬起臉,仍舊對上那對正直又童真的眸子,但原本端正的臉龐好似多了點剛毅果決,可又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很多事情不需要說出口確認,龍海兒見過幾遭這種表情,一切了然于心,正如她相信他應也明白她的心了。
「為什麼?」龍海兒簡白問道。
「因為我沒有辦法現在說出我的心情。」
「那你要多久才能說出口。」
「直到我將功折罪後。」
「十年嗎?」
「我會縮短這副鎖煉在我身上的日子,不會讓妳等太久的。」
「好大的口氣。」
「為了配得上妳,配得上大海女神龍海兒,自然得豪氣一些。」
「可以,我等你。」
易航看著龍海兒,神思清明之後,所有的煩躁都塵埃落定,溫暖而又開朗的情緒充滿了他的心。
她為什麼愛他?他還是不明白,可他明白自己的心情,這就足夠他守在她身邊,為了她而奮斗,為了她變成一個更好的人。
他下了一個決定。
龍海兒頷首,又再度偎進易航懷里。強摘的瓜不甜,她有耐心等待。
十年都等了,他有他的尊嚴要維護,她成全他,便是成全自己的天地所有。
沒有花前月下,沒有甜言蜜語,兩個人只是約下了終生之約。
第五章
在無聲流逝之中,又過了七天。
日落余霞灑滿海面,跳躍的橙紅光束,讓靠在船舷上的易航看得如痴如迷。
三年前,他從沒想過自己真的能在海上自由飛翔,沒想到能親自感受乘風破浪,在無邊大海上來去自如。
舒坦讓他全身骨頭像被舌忝過,他不再效忠于誰,唯一要忠誠的是自己的心。
為了龍海兒,他試著踏出艙門,為自己找工作。唯有自食其力,唯有能站在和她一樣的位置,唯有幫得上她的忙,才能名正言順地接近她。
雖然一罪不二罰,在男寵和寒鋼鎖煉的雙重懲處下,沒有龍族人會再找他麻煩,可是,也沒有人願意接受他。
這是咎由自取,他不怨;不過,他也不放棄。
正在胡思亂想之際,一陣香氣幽幽傳來,他訝然一轉頭,不知何時起,龍海兒已經站在他的身畔。
在紅霞之中,她特有的魅力更是四射,狂野得難以逼視,可又離不開眼,尤其是她頸上一絲細痕,勾住了他的目光。
易航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觸踫,龍海兒沒有反抗,任他撩開頭發撫模。
「這傷是怎麼回事?這幾天我仔細看著妳,才發現古銅膚色掩蓋下,妳身上有好多傷。」
「難看?」
「不,只是擔心,就算知道不會痛,還是覺得那傷有生命,像是隨時就會疼起來一樣。」
易航未覺自己語氣中的心疼,但龍海兒吹著海風,倒是听得清清楚楚,不禁驕狂一笑。
「這是三歲海戰時不听話,在甲板上亂跑,被賊人抓住,倭刀架在脖子上的下場,身為未來的首領,海上之民,身上怎麼可能完美無瑕?這些傷全是我的戰功。」龍海兒淡淡說道,沒有優越之意,而是純然覺得光榮。
那麼小的孩子就上船?船上、海上並非育兒場所,攏港不是有岳家大娘專責照看各家孩子嗎?
「三歲就上船?」易航的好奇心被引發。
龍海兒回過身,靠在他的身邊,看著船上人來人往,各自奔忙。
回溯最早的記憶,她記得自己坐在船桅上眺望,看著烈焰火光中和倭寇短兵交接的情況。
她眼迷心迷,但一點也不害怕,甚至認定了將來自己也會像無敵的父親一樣英勇。
不知何時開始,她把族人們的身家性命、未來夢想當成最重視之事,比起自己,她更希望他們幸福快樂。
「我娘生下我不多久便登天而逝,我爹太思念她,不顧阻止之聲濤天,執意將我帶上船,所以我還是嬰兒時,身體就沾上海潮味了,直到四、五歲左右才又因故長待在瀧港,還記得每次看著有船出港,我便偷偷溜到後山去哭,大海、敵人、船艦、族人,就是我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