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才剛起頭,眾人擔心還不到尾聲,這家伙就會不支倒地。
「再看看啦。」他不想自私的要席兒犧牲作息來遷就他。
出了錄音室,搭上計程車,在途中買了兩人份的食物,回到住所所在的樓層,他直接拿出鑰匙,進入自家對面的那扇門。
現在在他的認定中,自己的房子己經淪為工作室兼倉庫,席兒這兒才讓他有回到家的安心與放松。
「敦?」屋內傳來席兒的叫喚。
「嗯,我回來了。」月兌下鞋子,他先將食物拿到廚房裝盤,再到書房找她。
「吃飯了。」他走到她身後樓住她,將全身重量掛在她背上。
她回頭,迎合在頸邊落下的吻,見到他臉上疲倦的痕跡,忍不住整眉,「你得好好睡一覺。」
「還早,我還有工作。」千篇一律的回答,他強迫中斷這話題,將她帶出書房。
似乎對地毯情有獨鐘,兩人已習慣舍棄舒適的沙發不坐而地毯。
席兒吃著自己的午餐,Mai的則是晚餐兼宵夜,兩人邊吃邊聊。
「工作很趕嗎?」看著他黑眼圈越來越深,教她無法不擔憂。
「還好呀。」Mai回以輕松的笑。
「剛開始都是這樣子,全部的人都在等我的詞,沒出來就沒辦法做接下來的動作,所以會趕一點。」
「你可以睡在那不是嗎?」她記得兩人曾聊過,他們每回做專輯幾乎是踏進錄音室就出不來,沒日沒夜的一窩就是幾個月,常搞不清楚日期是幾號。
「不行,我得回家看美女,在那對著一群男人吃飯,我靈感會死光。」
「敦——」
「噓。」他以食指抵住她,阻止她接下來的話。
「和音樂有關的事,依著我,讓我自己決定,好嗎?」
席兒猶豫地咬咬下唇,最後也只能點頭。
「嗯。」
看著女友柔順的表情,Mai感到一陣暖流由心頭流過。
交往以來,兩人相當契合,對于他個性較瘋狂下受控的部分,席兒給予他極大的包容,甚至在他千擾她工作時,也時常放任他的突發舉動,不計較,對他幾乎到了百依百順的程度。
依自己對音樂的狂熱,絕不可能一邊應付工作,一邊還得听另一半不斷抱怨,她無條件的配合與包容,他感動得難以用言語形容。
若自己開口要她到錄音室去陪他,她大概也會答應,但他不能這麼自私。
席兒的生理狀況和一般人有些許不同,她不怕陽光,但也下怎麼喜歡它,就像人類身處完全黑暗的空間中,感官功能會因而受限,天亮對她而言,反應就是會變得較遲緩,只適合拿來睡覺。
「唉……」他嘆了口氣。
席兒馬上抬起頭看向他,「怎麼了?」
「還好遇上你時我剛好正要放大假,否則依我平時工作的時間表,大概得花好幾年時間和你慢慢耗了。」這不叫命中注定叫什麼?「我應該會先受不了對面住了個瘋子,先搬家。」
「我們那麼有緣,搞不好你搬到新的地方,也會正好是我的活動範圍。」他完全篤定兩人間一定有見不到的紅線牽引著。
一想起剛認識那時幾次的驚嚇經驗,她不禁笑著聳聳肩,「說不定吧。」
看著她臉上露出的笑容,Mai也跟著笑了。
「斑比,我喜歡看你笑。」
雖然態度不再冷淡,但席兒身上仍散發著一股天生貴族式的冷然氣質,她的笑容像劃破零度的微溫,非常特別,常見的笑有春般暖意,或如夏的開朗熱情,席兒的笑容則是雪融之際的初春,展現出生命力被埋藏在冰冷大地下,等待綻放的內斂與美,令他為之傾倒。
在Mai熾熱的注視之下,席兒雙頰浮現嫣紅。
但兩人都沒有更進一步的動作,他知道自己若踫到她可能就很難停下;而她也知道他現在不該浪費體力,得好好休息才行。
「奇怪,我們好像很有默契?」沉默了好一會兒,Mai忍不住低笑。
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嗎?怎麼席兒在他眼中,就像他遺失掉的那塊肋骨,是如此正確且美好的存在?席兒只是聳聳肩,紅著臉別過頭,動作安靜且優雅地繼續享用餐點。
我的女神,忍不住注憊她一舉一動的Mai,腦中驀地浮現這四個字
盯完餐,兩人一起收拾了碗盤後,回到書房繼續工作。
席兒坐回自己的電腦前,Mai則是戴著耳機,趴在地上听著曲子填訶。
真正工作起來的他非常沉默,偶爾喃喃自語,音量卻非常低,和他砰時隨口發想的吵嚷完全不同。
清晨六點多,席兒發現他壓在紙上,手中還握著筆,人卻已經睡著了。
她疼惜的笑了笑,回房間抱了床棉被過來,蓋在他身上防止著涼。
靠近他的臉一瞧,眼窩下深深的黑影,倦容如此明顯,雖說他老足借口靈感什麼的,但她隱約知道,他每晚必回來是為了自己。
每天見到他回來時更加疲倦的模樣,總是令她心疼,卻也受寵若驚。
從來沒人對她付出如此的關注。
尤爾愛她,能給她的陪伴卻有限,其他族人充其量只是與她擁有共同「疾病」
的陌生人罷了。;
頭一回發現,原來有人能傾注所有的在意力,眼中只有她地陪在自己身旁那麼久,這是多麼令人感動的事。從一開始的相遇,到她病發時的全盤接受,他融化了她的冷漠冰牆,讓她無法不為他心動。
他假期結束的前一晚,找她深談許久,說明他的工作狀況,無法再像過去兩個多月朝夕陪伴在她身邊,卻還是天天回家,早一點是深夜一偶爾凌晨,就算只回來和她吃個飯,不久又得趕回錄音室,他也還是要回來。
她心里的感動早已超出言語,讓她不知道該如何回應,也不知道怎麼告訴他,他給的己經夠了,太多了,他可以專心的去工作,抽空的一通電話對她來說,就是莫大的幸福。
「……席兒?」半睡半醒中,他迷糊的問。
「嗯,你要到床上睡嗎?我可以抱你過去。」這大概是她特殊體質的好處之一,力氣夠大,「求你不要……」閉著眼,他唇邊揚起一抹弧度。
「我該起床了?」
『還有一個多小時。
「她看了眼時鐘後道。
「陪我躺一下……」雙眼自始至終都未睜開,迷蒙中的他撒嬌道:「一下?????一下就好了……」
不只是單方面的接受他付出,知道自己也被需要的感覺真好。
「好。」露出笑容,席兒掀開棉被一角鑽進去,與他窩在書房的地毯上。
經過幾個月的努力後,專輯多數曲目己定,也正式進入錄音階段。
錄音室里外到處都是食物和提神飲料的殘骸,簡直就像流浪僅的地盤。
「Mai,你最好去趟醫院。
「剛收完音的阿Ki來到休息室。
原本趴著睡著的MAI听見聲音立刻醒了過來,他神情渙散,撥開長到蓋住眼前的頭發,撐著額頭,努力讓自己清醒一點。
「阿福晚一點就回來了,等等叫他載你去。」
「收到哪了?」
「這首收完了,現在包子和他弟在做,古斯和偉伯在合新的音。」他回答,又回到剛才的話題。
「你最好去醫院看看,看你整張臉都紅的。」
「夢到果女了吧。」手抵在額頭上,他還是睜下開眼,卻已經能開玩笑。
「去你的!後天要去美國,小心海關不讓你出境。」阿Ki沒好氣地白他一眼。
「對哦,要去美國……」他喃喃復誦。
「五天。」唉,煩死了。
隨著專輯進入後制,時間已壓縮到他無法每天回家,又巧逢私交不錯的歌手趕著發片的邀歌,一星期下來,他的睡眠時數加起來不到六小時,而且都是趴在桌上或在沙發上打個噸,醒來後接續著工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