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玩笑,她可不是那麼好商量的人!她暗忖著。
韓天愷蹙起眉頭,還不習慣女人的善變,也不習慣開口請求,只有滑著車跟在她身後。
他的沉默,讓任熙言再也受不了了,忍不住轉過身朝他大吼︰「不要跟著我!」
韓天愷則是一臉無辜望著她。
狠睨了他一眼,任熙言甩過頭繼續往前行;而韓天愷依舊跟隨在後,仍是沒出聲。
再也受不了二人之間這種低氣壓,她轉過身指著他的鼻,眯起眼說︰「不是跟你說了,不要跟著我嗎?」
她的脾氣還真不小,嚇得路旁躲在草叢內的小動物們四處躲竄。
「這邊叫不到計程車。」韓天愷好心提醒。
「你很煩耶!」任熙言丹鳳眼一眯,氣極地大叫。「我就是想走路不行啊!」
「陪我。」
任熙言從他口中听到她以為不可能听到的話。
「咦?」她不確定地盯著他,俏臉上布滿疑惑。
「上車。」韓天愷再次將安全帽遞給她。
睨著他好一會兒,任熙言才開口︰「先說好,是你求我的,不是我……」
論氣勢,她可是絕不輸人。
韓天愷猛地拉過她,突然低首掠住她嬌女敕紅唇。
任熙言既錯愕又不解地瞪大眼看著他。
「我知道。」他在她耳畔說著。
瞧她仍未從訝異中恢復,韓天愷微揚起嘴角,替她戴上安全帽,拉她上車。
第七章
韓天愷載著任熙言在山路上飛車行駛。
不到三公尺寬的道路,他的速飆到破百,嚇得坐在後座的任熙言臉色蒼白,不時露出受到驚嚇模樣,雙手更是緊抱著他的腰不放。
出了山路,哈雷機車驚險地穿梭過兩輛車的空隙,再次嚇得她飆出眼淚。
最後,哈雷機車駛進河濱公園才停下。
「很恐怖,你知不知道?」下了車,驚魂未定的任熙言努力克制住身子的戰栗,對他吼著。
韓天愷沒開口,大手一攬將她擁人懷中,感受到她在懷中緊張得直發抖,緩緩地捧起她的臉,輕輕吻著她的唇。
情緒未恢復的任熙言怔怔地看著他,剎那間,她捕捉到他的異樣。
「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韓天愷將眼楮從她臉上移向前方,不由得苦笑。
她果然能看透他。
「我哥……過世了。」
她驚訝地睜大眼,不敢多言,就怕再次掀起他的傷心。
「他要我別恨別怨,可是我做不到……我怕我做得不好……」他的聲音有著沉重的壓抑,眼里盡是痛苦與哀傷。
「我相信你可以的。」任熙言伸手欲撫去他眉間的哀愁。
韓天愷低下頭看著她,要求道︰「今晚陪我可以嗎?」
見他不再隱藏對自己的好感,任熙言欣喜地點頭。
「可以告訴我你的事嗎?」
韓天愷沉默了一下,才開口︰「我父母早逝,我是大哥撫養長大的,他教導我所有的一切,雖然嚴格,但我知道他都是為我好……」
餅往的一幕幕在他腦海里重現。
韓天愷以淡然的語氣說著,輕松得好像在講述他人的故事,言語間也凸顯出他性格沉穩的那一面。
忍不住地,任熙言的淚水滑了下來,從他的口中听不見任何怨言,可是她卻是靠著對父母的仇恨,與對扶養她的姑姑和姑丈的怨懟中成長,甚至不曾真心感激過任何人,還認為這些是理所當然,她頓時覺得羞慚。
韓天愷說完,二人之間頓時安靜下來。
「嘿!我們一起加油!」
任熙言蹦跳到幾步之遠,清甜的嗓音將韓天愷喚回現實。
「好!」韓天愷站起身回應她,寵溺她的淡淡笑容始終掛在唇邊。
「來追我……」她像極了頑皮的孩童,開心地在草坪上奔跑。
听到她的呼叫,韓天愷立即邁開腳步跑向她。
伴著笑聲,兩人在草地上追逐。
體力不敵他的任熙言累得席地坐了下來,做投降樣。
「不……不行了……我好……好喘!」
他由她身後環住她,在她耳畔輕說︰「你輸了。」
「不!是你輸了。」任熙言意有所指地道,心底暗暗竊喜。
韓天愷扯動嘴角笑了笑,擰一把她的女敕頰,擁著她往草地舒適地一倒,讓她倚在他胸前。
「對不起,剛才嚇壞你了。」他一手支著頭,一手握著她的手,
滿含歉意。
「下次記得要飆車前先說好,好讓我有個心理準備。」她偎在他胸前說著。
任熙言粉女敕的臉龐,蕩漾著溫柔瑰麗的色彩,韓天愷看得幾乎忘了該怎麼呼吸;那花瓣似的雙唇不時輕動著,似乎在引誘他一親芳澤。
沉默好一會兒,韓天愷才說︰「我知道了。」並一手拉下她,更加欺近她。
任熙言卻很殺風景地推開他,疾聲喊道︰「你要做什麼?」
「吻你。」
「先說你愛我。」她噘高嘴要求,努力抑下想大笑的沖動。
看著她,為她輕輕撥開臉上的一綹發絲,韓天愷邊親吻她的頸項邊說︰「我說過了。」
「有嗎?我怎麼沒听見?」
任熙言不知是不滿意還是羞赧,粉女敕的俏臉通紅,看起來好嬌艷。
「那是你的問題。」握住她的手,韓天愷很不負責任地說。
「你沒說!」任熙言反抓住他的手,抗議地大喊。
「有……」他在她耳畔輕語,聲音不再剛硬,變得溫柔深情。
「沒有!」她仍堅持。
韓天愷不理會她的抗議,直接封住她吵鬧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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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陪你上去嗎?」
任熙言先是嬌俏地吐吐舌,才點點頭。
「膽小表。」他忍住笑意,愛憐地撫撫她的頭。
「才不是!」她連忙頂了回去,說什麼也不願承認。
「還嘴硬。」韓天愷好笑地說著,語氣與平日一般,沒有起伏變化,但向來冷酷的臉龐多了些變化。
「你、說、什、麼?」緊瞅著他的眼,任熙言加重語氣地問。
「你听見了。」他輕松地聳肩。
「有膽再說一遍!」她兩眼眯緊。
瞧她眯緊眼以示威脅,韓天愷懷疑地問︰「你確定你這樣看得到我嗎?」他伸手在她面前搖晃。
「韓天愷!」任熙言抓下他的手,拔高聲音喚著。
刻意忽視她眼底的怒意,韓天愷表現得一派輕松模樣,指著電梯。「還需要我陪你上去嗎?」
「不用了!」任熙言撇過頭不看他,生起悶氣來。
一股莫名的酸澀涌上喉間,嗆得她忍不住吧咳了兩聲,一顆心更是揪緊。
她依然背對著韓天愷,不願讓她看見自己此時的模樣。
不知為何,她的腦海竟浮現父親丟下她轉身離開的那一幕。
那一年,她听從父親的話,嘴里含著棒棒糖,乖乖地坐在屋內等女乃女乃回來,听著父親的腳步聲漸漸消失,她感覺到冷然的風將她包圍,單薄的身子發抖戰栗著,淚水不斷沿著臉龐滑落,一動也不敢動,不過她心底十分明白,不僅是母親不要她,連父親也要拋棄她。
從沒機會表達不願和父母親分離的她,只能收起傷心無助,將離別愁苦吞進肚內,悄然許下誓言,從此不再為別離傷心難過,亦不會低頭要求他人為自己停留。
「好,再見。」韓天愷不解的聳聳肩,不明白她的態度轉變為阿如此快?
听見韓天愷離開的腳步聲,任熙言感到心慌,也揪疼了,心底有一道聲音不斷地吶喊——
留下他,不要讓他走,留下他……
任熙言突然激動起來,無助的淚水如狂雨直落。
她不要他離開,她不要再次被遺棄。
「不要走……不要走……」任熙言倏地轉過身,見韓天愷還站在面前,忍不住撲在他身上哭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