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餓了吧!一起去吃東西。」向來負責打圓場的胡彗嫈不得不出聲,好終止這場口舌之戰。
彭逸皓一離開眾人視線,舒蕾劈頭就說︰「我不喜歡他。」
「他也不喜歡你。」胡彗嫈無奈地提醒這向來沖動只憑直覺行事的友人。
在一旁的唐歆回睨了彭逸皓的背影一眼,「我也不相信他的鬼話。」
「人家他也不理會你的感覺。」胡彗嫈輕易地駁回。
受不住胡彗嫈的冷言回應,舒蕾和唐歆兩人齊聲大喊︰「彗嫈,你到底站在哪一邊?」
「若說是站台,你們誰我都不站,我只要筱苓過得快樂。」
「筱苓真的……」喜歡那株花心蘿卜嗎?一想到這里,舒蕾就覺得嘔!
胡彗嫈抬手擋在面前,阻止舒蕾開口,「有些疑問只能放在心底,別說出口較好。」
舒蕾不甘心地忍下欲出口的話,但她那雙大眼仍骨碌碌地轉著,彷佛在計劃些什麼。
呵!呵!不能問,那她總可以用塔羅牌算吧!
「你的朋友好像不怎麼歡迎我來。」彭逸皓濃眉微攏。
「嗯……我也不知道她們是怎麼了。」夾在好友與男友之間,範筱苓的立場頗為難的。
「這就是素行不良的結果,走到哪里就被人唾棄到哪里。」彭逸皓自嘲地笑說,但他內心里確實也因此而對自己過去的行為後悔自省著。
「你不要亂想,別生她們的氣啦!」範筱苓見彭逸皓仍是繃著一張臉,不由得著急了起來。「不然,我代她們跟你道歉,好不好?」
「不用了。」彭逸皓抬手阻止她,瞥見她無辜的模樣,心都軟了。「不是你的錯,你不需要道歉。」
範筱苓正想要開口時,身後突然傳來一聲驚喜的呼喚,打斷了她的話。
「筱苓!」
听見熟悉的聲音,範筱苓迅即回頭,迎上詹文仁的笑容,見到許久未見的友人,她開心的笑了。
「我還以為婚禮後就再也沒機會見到你了。」詹文仁很自然地抓起範筱苓的手仔細端詳她,好似巴不得將那些沒見面的日子補回來。
詹文仁人雖比先前瘦了不少,但臉上洋溢的燦爛笑容卻不曾改變。
「怎麼會?我和我媽去過你家,可惜你不在……」說到這里,範筱苓的聲音愈說愈小聲,想到母親當時遭受他父母親的羞辱,她心中便覺得不舍。
「那時候大概是我出差了,不過我爸媽也真是的,竟然沒告訴我你們去過。」詹文仁歛起笑容,眸中有著明顯的怒氣。
「你別生氣,不對的是我。」想到她曾讓這麼好的人在婚禮上面對眾人的嘲笑,她不由得羞愧地低下頭。
「都過去了,沒關系!」詹文仁拍拍她的肩,這才發現站在一旁的彭逸皓。「這位是……」
「彭逸皓,我男朋友。」範筱苓驚覺自己的失禮,連忙為二人介紹。
「彭先生你好,我是詹文仁。」詹文仁邊說邊伸手向他。
「你好。」彭逸皓亦忙著回應。
詹文仁對于範筱苓口中的男朋友三字一點也不感到別扭,反而是彭逸皓一听見他的名字,心里不由得泛起陣陣醋意,還蹙起了眉頭。
詹文仁,她的前未婚夫!還沒忘記的未婚夫……
「你母親最近好嗎?」詹文仁轉頭詢問著範筱苓母親的近況。
範筱苓搖頭輕笑,無奈地說︰「她還是老樣子,不愛講話,總是在書房關上一天。」
「這樣呀……」詹文仁眉頭微蹙,低聲詢問︰「不知道方不方便讓我找個日子抽空去探望她呢?」
「當然可以!」範筱苓听了立即點頭。
瞧兩人笑眯了眼,眉飛色舞地交談,互動十分熱絡,令一旁的彭逸皓挺不是滋味的,有種被冷落的感覺,胸臆間更是一陣醋意翻涌。
因為詹文仁的出現,彭逸皓才發覺自己對範筱苓家人的狀況一無所知,對于她的興趣喜好也不清楚,若再加上他過去的緋聞與花花大少的形象,這也難怪她那些好朋友待他的態度會如此不佳了。
看著他們兩人愈談愈起勁,全然插不進話的彭逸皓,充滿醋意的緊繃情緒就快要失控了,他不停地深呼吸,克制著欲將範筱苓拉走的沖動。
「新娘子要拋花了!」
婚禮的最終壓軸好戲上演,不少人高喊著,不一會兒便將所有人集中在台前,一點兒也不羞怯的新娘任熙言一上台,便落落大方地像專業模特兒般轉圈擺Pose,瞬即引來台下觀眾一片歡呼叫好聲。
剎那間,美麗的新娘捧花在大伙兒的倒數聲下,從新娘子手中拋出,而站在最前方的舒蕾毫不費力的接到捧花,成了眾人艷羨的幸運兒。
可她望著手上捧花良久,臉上卻沒有半點欣喜,反倒是滿臉疑惑地說︰「我覺得姬百合比較適合筱苓。」
聞言,範筱苓驟然變色,厲聲抗議︰「舒蕾,是你接到花,不需要扯上我!」
「我只是覺得……姬百合內歛又瘋狂,很像你。」舒蕾委屈的垂下頭,無辜地眨著眼,不明白範筱苓的脾氣從何而來。
而在一旁的彭逸皓則因舒蕾的無心之語而愣住。
他終于明白就是因為範筱苓內歛的個性,所以她的未婚夫們不曾因她的退婚而生氣,每一個都是帶著無限祝福放手讓她離開,事後甚至還與她維持好友關系。
而他們之所以會如此寬宏待她,是因他們懂她對愛情的懵懂、不安,而她也值得他們如此對待,可似乎只有他不曾用心去懂她。
懂她?等等……這不過是個游戲,他有必要這麼投入嗎?
一想到此,彭逸皓身體猛地一震,彷佛忽然清醒過來般,嚇壞了身旁的範筱苓,而他方才的念頭其實也嚇壞了自己。
懊死的!他居然入戲過深,還真當自己是在談戀愛,這只是場游戲!彭逸皓忍不住在心里怒吼。
「你怎麼了?臉色好難看喔!」範筱苓秀眉一擰,憂心地看著他。
「我突然想起我還有事,我得先走了。」彭逸皓只覺得身體如同冰凍過,僵硬得無法如他所願地移動。
見他臉色蒼白,範筱苓忍不住有些擔憂,「逸皓,你真的沒事?」
彭逸皓急著想離開,卻得故作鎮定安撫範筱苓。「對不起,無法陪你到婚禮最後,你不會怪我吧!」
「沒關系,你有事先走吧!」範筱苓貼心地道,俏臉泛起一抹柔柔的微笑。
「明天見。」彭逸皓在她額上落下一吻。
走出會場,彭逸皓便猶如逃命似的奔向車子。氣喘不已的他吐了口氣,心跳劇烈不規律,彷佛仍為他和範筱苓的事心悸著,他不知方才的自己是怎麼了,竟為了一束新娘捧花而失神。
你愛上她了……一道細弱的聲音在耳畔響起,腦海無法抗拒地飄進了範筱苓的身影。
「我的天啊!」彭逸皓煩躁地抱頭大叫,極力否定心里的感覺。「不!不可能,絕對不是這樣,這是一場游戲,我是為了替男人報仇才去誘惑她的。」
就這樣,彭逸皓拼命地催眠自己,否認自己對範筱苓已產生愛意。
「對,就是這樣,我沒有愛她,我是游戲設計者,一切當然是由我主導,所以我不會愛她,也不可能愛她。」稍微恢復過來的彭逸皓,慌張的立即驅車離開。
在TheRedPub內,彭逸皓才稍微恢復平靜。
「李奧,威士忌。」彭逸皓點了他想喝的酒。
只見李奧動作俐落地丟了兩顆冰塊于寬口杯中,那冰塊撞擊玻璃杯的聲音听起來沒有想像中輕脆,李奧斟上威士忌,迅速遞到他面前。
「今天怎麼不主動替我調杯酒呢?」對于李奧反常地依他的要求給他威士忌,彭逸皓覺得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