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都是我不好,竟然讓你受傷。」彭逸皓輕柔的聲調有著無法原諒自己的歉疚,在這不算長的三小時,他是在慌亂及心疼中度過,猶如歷經了半世紀之久,並遭受到這一生之中未曾有過的折磨。
「不是你的錯,是我自己不小心……」範筱苓猛力搖頭。
「別動,會扯痛傷口。」彭逸皓阻止地捧住她的臉。
範筱苓輕點頭答應他,隨即提出要求。「你可不可以抱我?」
彭逸皓露出笑容點點頭,輕柔地將她扶坐起,坐到她身後以兩手環著她的腰,讓她放心地倚在自己身上,頭靠在他肩窩,此時兩人之間有一種安心的滿足。
聚滿眼眶的淚水,在她長睫眨動之間滴落。
「怎麼了?是不是傷口還會痛?」彭逸皓心急的問,懷里人兒突如其來的淚雨,令他的心揪得好緊。
範筱苓旋身抱緊他,親吻他的頰,她終于確定自己的心意。
「我愛你,我好愛你。」範筱苓口中念著。
彭逸皓瞬間被喜悅沖昏頭,急忙回應。「我也愛你。」隨即給她一記深情的吻。
他無法形容此刻心中的激動,只是簡單三個字竟讓他原本懊惱失控的心,在一瞬間變得瘋狂,情願沉淪于愛河里。
此時此刻,彭逸皓才發現自己已深陷于這場愛情游戲中無法自拔。
TheRedPub內,爵士樂伴著人聲,輕緩流瀉在空氣中。
啜飲著一口冰涼的調酒,馮凱爾意猶未盡地舐著嘴唇,轉頭正要和一旁的彭逸皓乾杯,卻瞥見他一臉悶悶不樂,兩眼無神看著前方。
「皓哥,你怎麼了?」馮凱爾歪著頭納悶地問,順手挑起酒杯內的冰塊丟進嘴里。
彭逸皓搖頭不語,連他自個兒都無法解決了,怎還能期待這少根筋的損友呢!
「是因為範筱苓?」李奧一言便點中他心中的困擾。
彭逸皓震驚之余,還真想建議眼前的李奧干脆別當酒保,換個職業去當通靈或是命理師,那收入絕對不輸電視上那些常出現的「老師」們。
「不要問我怎麼會知道。」李奧淺笑著,為他再送上一杯名為「不好玩」的調酒。「從你的臉上,我看到了你的煩惱。」
「是呀!」彭逸皓沮喪地拿過酒杯,才剛一口飲下,那入喉的液體苦澀難咽得讓他忙著拿酒杯,將口中的酒夜全數吐了回去。
「惡……」這等惡心的畫面,讓馮凱爾蹙起了眉頭,連忙掩住口鼻,偏過臉不看。
「李奧,這是什麼,怎麼這麼難喝?」彭逸皓忙不迭地掏出紙巾擦拭嘴巴,朝李奧抗議。
「好喝就不叫『不好玩』了。」李奧說得理所當然,只是喝的人苦不堪言。
李奧的敏銳,讓彭逸皓無言以對,只是身旁的馮凱爾還未進入狀況。
彭逸皓悶聲地說︰「她哭了。」
「誰?誰哭了?」模不著頭緒的馮凱爾問著。
見兩人不語,他只好自個兒在旁猛猜測。「範筱苓嗎?她哭什麼……干嘛哭啊?」
扁看兩人瞪著他看的凶惡目光,馮凱爾確定自己猜對了,急問著︰「皓哥,該不會是你……動手打她吧?」
「我……我干嘛打她!」彭逸皓沒好氣地大吼,他已經夠煩了,身邊還多了只沒腦袋的蒼蠅煩他,他這是招誰惹誰了?
「不然……她哭什麼?」馮凱爾錯愕地看著打從剛才就在猜啞謎的二人。
彭逸皓望著他看了許久,最後只能搖頭嘆息。「我若知道,現在也不需在這里喝酒,而且更不會找你來。」找他來根本是自找罪受。
馮凱爾斜歪著頭,回想他們方才的對話,腦筋還在原地打轉。
「或許她還沒忘記他的前未婚夫。」馮凱爾沒來由地突然冒出一句話。
他隨口拋出的話,卻意外地引起了彭逸皓的注意。
「她可能還心系著他們,卻又發現你的好,無法衡量出你們之間誰對她比較好,所以才會不知所措的哭了。」
「真是這樣嗎?」聞言,彭逸皓不禁緊蹙著眉。
「女人有時候是很詐的,盡避不愛那些男人,但只要他們對她好,她還是舍不得不愛,而範筱苓就是這種女人。」馮凱爾說出自己的想法。
「舍不得不愛?」彭逸皓很認真地思考自家損友所說的話。
這兩個笨蛋,李奧在心里重重嘆了口氣,再也受不住地傾身湊到兩人間。
「重點是那個對她好的人,現在也很迷惑。」再這樣下去,他這酒保要加收愛情諮商費用。
「咦?」馮凱爾這回倒是挺機伶的,目光立即放在彭逸皓臉上。
彭逸皓有些尷尬地拿起酒杯,微訝的正要喝下時,才發現里面是他方才吐出的酒液,連忙放下改拿馮凱爾的酒杯,迅速飲入口中。
「皓哥……」馮凱爾皺起眉看著不太對勁的彭逸皓,他閃避談論有關範筱苓的舉止讓他更加懷疑,他該不會也被那個落跑新娘給收服了吧?
「你放心,游戲就是游戲!」彭逸皓故作鎮定地鄭重聲明。
沒錯,他不會因為任何事而改變自己的。
第6章(1)
範筱苓一襲紅色雪紡金紗果肩洋裝,性感出席任熙言和韓天愷的婚禮,優美的曲線、雪白的肌膚和修長的玉腿展露無遺,讓她更顯得落落大方;而她身旁的彭逸皓則穿上英國味濃厚的灰色西服,系上水藍色斜紋領帶,輕易地將質樸與華麗兼具的感覺給穿了出來,兩人儀表上搭配得非常得體,堪稱除了新娘新郎外的另一對金童玉女。
「熙言,恭喜。」範筱苓送上自己準備好的禮物。
「謝謝。」坐在椅上的任熙言喜孜孜地收過禮物,盡避已穿上新娘禮服,她頑皮的本色仍不變,佯裝緊張地說︰「那個……誰能幫我去看看我老公還在不在?有沒有落跑了?」
「任熙言!」聞言,範筱苓沒好氣地低喊一聲,並以眼神抗議。
誰都知道這玩笑是暗損她的,可是真的一點也不好笑!
然而始作俑者任熙言仍開心地放聲大笑,直至收到其他姐妹警告的眼神才適可而止地換了個姿勢,單手支顎看著眾人。「什麼時候換你和彭大少?」
範筱苓兩眉一擰,對于她突如其來的提問無力招架,反倒是她身旁的彭逸皓仍維持一派氣定神閑模樣,手搭上她的肩輕擁,飛快地替她回答。
「只要筱苓點頭,就算是明天也可以舉辦。」
眾人聞言忍不住揚起一陣驚喜的叫聲,連範筱苓也訝異地盯著彭逸皓猛瞧。
「彭大少當真舍得結束自由之身?」舒蕾瞠大圓眼,一臉不信的模樣。
至今她仍不相信彭逸皓對筱苓是真心以待。
「以自由換取幸福,怎有舍不得之處。」彭逸皓淡淡表示,眼眸還故作不經意地瞄過範筱苓。
「彭家大少果然有其父作風,欽佩、欽佩!」任熙言拐彎抹角地消遣他,彭家父子拿女人當玩物是眾所皆知的事,在女人眼里看來,他們父子倆沒有一個是好東西。
彭逸皓可不是省油的燈,了解任熙言話中之意,不慌不忙地回應。「我很想以我父親為目標,但很慚愧的是,我至今連他的邊都構不上。」
丙然是個油嘴滑舌的大痞子!眾人心里直翻著白眼,恨不得出手替範筱苓將他踢出局。
「是呀……虎父無犬子嘛!」連向來淡漠的唐歆也跳出來說話,那語氣淡然到近乎不屑。
「絕對是青勝于藍。」舒蕾滿臉堅定地表示。
彭逸皓面對眾人的不友善,雖力求保持風度,但手臂上微冒的青筋顯露出他的不耐煩,而範筱苓的臉色則變得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