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難怪我會昏迷十天。」別看她平日純真得似不解世事,事實很多事她都了然于胸,知道此事沒那麼單純。「阿駿,你是不是還有事隱瞞沒說呀?」
「我該說的全說了,沒有隱瞞什麼。」她變精明了,他要小心點,別露出馬腳。
不說嗎?看她怎麼整他。「你走吧!我不需要你了,我會跟父王說我不嫁你了。」她離了他的懷抱,轉頭不願看他。
「巧兒已經不是個孩子了,別老愛鬧小孩脾氣。」用這招對付他,他這個小妻子何止精明,簡直是捉住他的弱點了。
「誰叫你老喜歡事事瞞著人家,我不喜歡被人當猴子要的滋味,我相信璟王妃再討厭我也不會無故要置我于死地,整件事必有一定的前因後果,絕計沒你說得那麼單純。」想唬弄她,門兒都沒有!
「好吧!你想听我會原原本本地告訴你,不過你必須先到我這里來。」他指指自
己的大腿,要她坐在上頭。
為了得知真相,朱巧涵毫不遲疑的坐在上頭,堂而皇之膩在他的身上。
常駿講述了上一代的恩怨讓白巧涵了解,也勾起白巧涵內心的一些想法。
「阿駿,我終于明白娘血書上的意思了,她說她最大的錯就是相信男人,我想璟王妃在嫁給璟王時,也是相信他能給她幸福的,然而她後來發覺自己錯了。」
「因為他的丈夫愛的是另外一個女人,而且還把代表她身分的玉佩給了我娘,而我娘雖然得了我爹的愛,可是最後卻是拿著璟王給的毒藥自戕,難怪我娘會寫那句話了。」
「巧兒,你變了。」她的單純娘子,怎麼才一會兒功夫就成了個成熟的娘子。
「阿駿,我還是我,一點兒也沒有變,只是發生了這麼多事,我還是原來那個不解世事的樣子,你們不會唾棄我,我可會看不起自己。」她不過是將心事隱藏起來罷了。
「巧兒……」
「阿駿,我送你的玉佩,你可以還給我嗎?」
「不可以,這是你送給我的訂情之物。」
「阿駿,玉佩本來就不是我的,是璟王妃的,你不還我,我要怎麼還給她,如果你要的話,那就當是璟王妃和你訂情吧!」
「你的意思是,要把玉佩給她,難道你不恨她嗎?一切不幸的主謀是她耶。」
「其實她挺可憐的,一切的不幸是由璟王爺開端的,充其量她不過是個得不到丈夫愛的可憐女人。」同為女人,她可以體諒璟王妃不受丈夫疼愛的妒嫉感。
「嗯,好吧,不過得由我陪你去秋苑才行。」常駿雖訝于白巧涵的成長,只是順其心成全她想做的事。
「好,那我們馬上去,還有等送還玉佩之後,阿駿,我們可以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嗎?」白巧涵覺得大戶人家的是非太多了,不如小家小戶的人家來得單純。
「當然可以。」常駿見白巧涵被困在皇親貴冑里,猶如困在籠中的鳥兒,早就不忍心了,再加上他對朝中的事早已厭倦,故他立即同意她的想法。
「你答應!真是太好了!那我們快去秋苑吧!」白巧涵興奮得忘卻自己仍然虛弱的身子,精神奕奕地拉著常駿上秋苑。
秋苑里一片蕭瑟,璟王妃張若與朱祐香母女就著一抹燭光,兩兩相對無語。
璟王通令將兩個人軟禁秋苑,似乎母女倆風光尊貴的榮景不再,朱祐香忍受不了風光不再的日子,率先發出不平道︰「母後,難道你就不能請外祖母想想法子嗎?這樣的日子我過不下去。」
「你這孩子,到了這種地步,為什麼還是不懂得沉著的面對事情?成天只會喳呼個不停。」想不到她張若聰明一世,卻糊涂一時地生下一個愚蠢至極的女兒,她恨自己當年沒有將女兒掐死。
「可是……」
「可是什麼!有什麼好可是的。」
就在他們母女倆一來一往的對話中,一道清脆的嗓音響起︰「不好意思,打擾你們的談話。」
「你來干什麼!」母女二人異口同聲道。
「我來送還這件東西的。」朱巧涵知曉她並不受歡迎,亦不羅嗦的把玉佩放到張若的手中。
天啊!這是她自嫁入璟王府之後,多年來所朝思暮想的玉佩。張若激動地流下了從未流下的淚水。
「不過是塊破玉佩嘛!有什麼好哭的。」朱祐香嗤之以鼻道。
「住嘴!你懂什麼!」親生女兒比不上情敵的女兒貼心,叫她如何不氣!張若不留情的甩了朱祐香一個巴掌。
朱祐香噤若寒蟬地不敢再多說一句。而朱巧涵則是尷尬的直陳自己的想法︰
「過去的事,我已經全都知道了,並不是我的心胸寬大,願意原諒你的所做所為,事實上我並沒有真正的原諒你,我今天會來,是因為我懂得女人的心情,同樣的情形換作是阿駿像璟王爺這樣待我,我想我做的事不止如此了。」
「你對我說這些有何目的?」張若帶著防衛之心問道。
「請你放心,我並沒有任何的目的,只是希望如果這塊玉佩能讓你的後半生過得
快樂些,當然啦!今天我來並不奢求和你們和平共處,而是希望在我離開王府之後,你們能對璟……我父王好一點,別讓他失了體面。」反正她都要離開了,改口也是對的。
幾十年來的爭贏不願輸,卻輕易的被一個小丫頭給打敗,張若卻覺得自己此生沒有現在踏實。
「你要離開?為什麼呢?你不是贏了嗎?」
「我們不曾比賽過,談誰輸誰贏不是很可笑嗎?總而言之,既然我們從來就沒有看彼此順眼過,我也免了那些惡心巴拉的道別語,從明天起我想我們應該不會再見面了,不用送了。」朱巧涵以輕松的言語化掉了張若心底的最後一道屏障。
朱巧涵在張若母女怔怔的目送下離開,徒留張若的悵然,以及朱祐香搞不清楚狀況的呆樣。
尾聲
璟王府內,有兩個人正偷偷模模地避開眾人,準備由後門離府,他們才一跨出門檻,被早已躲正角落的茱萸逮個正著。
「郡主、侯爺,茱萸也要跟你們一起離開京城。」
「誰說我們要離開京城,我們兩個不過是去市集上逛逛,阿駿你說對不對?」朱巧涵急著擺月兌茱萸,連她都曉得他們要離開北京城,想必府內上下沒有人不知道這件事了。
「我們不過出去逛逛,茱萸沒你的事快回府去,郡主有我不用你侍候。」常駿可不想未來的生活中,多了個累贅。
「我不管啦!你們聯合起來騙我,我要跟你們一起走。」嘿、嘿,這可是王爺特地交給她侍候郡主的重責大任,她絕對不能輕易被唬住,不讓她跟,她就耍賴到底外加流兩滴淚水。
見人流淚即手足無措的朱巧涵,只好言不由衷地應道︰「愛跟你就跟吧!」茱萸就是吃定她這一點,且屢試不爽。
朱巧涵悶著氣,拉著無從反對的常駿走得飛快,希冀能擺月兌茱萸,但茱萸可是有備而來的,哪那麼容易被甩掉,跟得可緊了。
直到朱巧涵正視茱萸的存在也已經是好幾天後的事了,她耐不住憋在心中的疑問,問道︰
「茱萸,你怎麼知道我們要離開京城這件事?」
「天機不可泄露,這是秘密。」茱萸閃著慧黠的眸光,並露出比孩童還天真無邪的笑靨。
讓朱巧涵巴不得掐死她,若殺人不用償命的話,她會的。
朱巧涵永遠不會知道,她和常駿公然離京出走的事,早已傳遍了整個北京城,若非璟王睜只眼、閉只眼,還有所有人裝作無此事,他們絕不可能走得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