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這下你可以將解藥拿出來了吧?」若不是他黑地聰明過人,恐怕朱祐香死得更快。
「你……」張若見詭計被識破,不得不乖乖拿出解藥來,不然連自己的女兒也得
鞍陰司。
黑地接過裝有解藥的紅色小瓷瓶,先讓朱祐香試試,待她恢復了原來的樣子,他才放心地解開她的穴道,並有禮貌的向張若道別。
「多謝王妃賜藥,屬下告退。」
張若氣得牙癢癢的,誰都不能發作,只有朝那個剛從鬼門關回來的倒楣鬼打了一巴掌來出氣;而渾身虛弱的朱祐香連反駁的氣力都沒有,只是靠在躺椅上,任由張若的巴掌落在自個兒的臉上。
正當張若一股悶氣無處可發時,另一道殺氣騰騰的怒氣從門外射了進來。
面露青筋的常駿手握劍柄挺立在張若面前,令還在上一個怒氣中停留的張若錯愕。
「張若!你這個心如蛇蠍的女人,十八年前你害了巧兒的娘,幾個月前又殺害了她的養父,且又派殺手刺殺于她,而今日更加過分,竟然暗中對她下毒。」
條條的罪狀,數落著張若,令原本以為自己做事無人知曉的張若,更是一陣陣地驚惶。
「你在胡謅些什麼?想本王妃是何等身分,豈容你污蔑。」眼見常駿面露殺意,她自然否認到底。
「不承認,沒有關系,我說那些本來就不期望你會承認,我要解藥。」常駿不想跟她羅嗉,單刀直入的說出自己的目的。
「解藥?什麼解藥?我沒有。」並非她嘴硬,而是解藥早一步被黑地給拿走了。
「沒有嗎?那就小心你的頸子多了道傷痕。」常駿的劍已出鞘地抵在張若的脖子上,威脅道。
「本王妃說沒有就是沒有。」方才她是犯糊涂了才會讓個奴才牽著鼻子走,此時非彼時,她張若豈會再受牽制。
一思及朱巧涵面無血色且痛苦地躺在床上,常駿的心整個都提掛成一團,額頭上的大濃眉全都糾結在一塊,拿劍的手不自主地往張若的脖子靠近,致使張若的頸子多了一道血痕。
「你!」張若只覺頸子一冷,原以為他不過嚇嚇自己,沒想到常駿真的動手,她驚訝地覷著常駿。
「王妃,你再不拿出解藥休怪本爵無情。」他不是恐嚇而已,而會說到做到,他絕不容許自己心愛的女人就此香消玉殞,若朱巧涵有個萬一,而張若絕對逃不過當陪葬品的命運。
向來沉著應對任何事的張若,在任何人面前皆高高在上的張若,一天之內,連著兩次被兩個人為了同一件事,拿著刀、劍架在她的脖子上,她已漸呈崩潰狀態。
輸了,她輸了,從未輸過的張若,在今天輸了,輸給了那個女人的女兒。她心底有個聲音不斷地告訴著她。
反覆不斷,心底那個聲音有如魔音般,在她的腦中響個不停,讓她的頭有如炮竹般爆個不停,她抱著頭忘卻了抵在頸上的劍,並趁常駿不備推開了他,逕自跑向門外。
「不——」一陣淒厲無比的喊叫聲響徹雲霄,驚起了正在地洞中冬眠小動物,四處逃竄。
常駿被突如奇來的情況給怔住了;奉璟王之命前來阻止常駿傷害張若的藍天,看到這個情形心里暗暗叫慘,懊惱自己晚來一步。
「王爺有請侯爺至苡園,郡主的毒已解,隨時會醒過來。」藍天也不問方才發生什麼事情,直接請常駿回苡園比較快,至于善後交給自己來做,再回報即可。
常駿一听到朱巧涵沒事的消息立刻動身到苡園探視,無法去細想張若反常的行為,因他的一顆心早就懸在朱巧涵的身上了,無暇顧及旁人。
夜已悄然來臨,如柳絮紛飛般的雪花,依舊是漫天飛舞。
朱巧涵房里一隅的炭爐紅通通地燒個不停,依然無法驅走滿室的酷寒,而那個酷寒的主要來源,正是此刻立在朱巧涵床邊,有如不動明王的常駿。
常駿臉部霜雪不化,沁得專司侍候的奴僕由腳至頭全身打顫,寧願守在房門外等候受真正的霜雪冷凍,也不願待在房里擔憂自己連怎麼死的都下曉得。
沉寂靜俏無音的房內,唯有炭爐內燃燒中的木材劈哩叭啦作響,忽地床上的人兒發出嚶嚀一聲,令眸呈黯淡的常駿眼光一陣發亮。
朱巧涵猶如沉沉地睡了一個大覺的翻了個身,幽幽地醒了過來,甫睜開朦朧的睡眼,眼前一片模糊,還弄不清屋內有何物時,即被一個黑影罩下,攫住了她的紅唇。
熟悉的男性體味傳來,朱巧涵當然知道這個登徒于是誰,但是他也太過分了,親人就親人嘛!干啥像咬人一樣的啃個不停,又不是狗,一點兒溫柔都沒有。
餅了許久,常駿才意猶末盡,戀戀不舍地離開朱巧涵的甜唇,好似唯有如此,方能證明她真切的在他的身邊。
朱巧涵嘟著被啃嚙得紅腫的小嘴,顯然十分不滿常駿的偷襲,恨恨不平地往他胸前捶了一拳以泄恨,誰叫他親得她好痛。
「巧兒又生氣啦!」他愛煞了她氣呼呼的模樣,不禁嬌寵的捏捏她的俏鼻。
「我不想跟你說話。」臥躺在床上病了幾天的朱巧涵,聲音略帶沙啞撇頭道。
「巧兒,你真是嚇死我了。」听到了她清甜的嗓音變成喑啞,他心疼地以手背撫模她蒼白的臉頰。
她明明記得自己喝水喝太急促,嗆得她直咳嗽,為什麼他會有像死了人似難過的神情?「是嗎?我剛剛不是喝水嗆到而已,怎麼你的表情好像我快死了一樣。」明擺不跟人家說話的,卻因他憂心忡忡的語氣,勾起她的好奇心問之。
「你唷!何止剛剛嗆到,你可知你昏迷了多久?」這丫頭老是少一根筋,總是令人擔憂不已。
不會吧?喝個水嗆到而已就暈倒,那多丟臉!「一個時辰?兩個時辰?三……」她試探性的求證,每求證一次,覷見了常駿不住的搖頭,她的心就往下沉了一次。
「人家不猜了,那是多久你快告訴人家嘛!」她的耐心向來有限,撒賴似地要常駿說出時間。
「你昏迷了將近十天了,若非是你昏迷不醒,今天你早成了我的新娘子了。」一想到婚禮因而延宕,他的心就無法暢快起來。
「十天?怎麼可能?」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不可能的事也已經過去了,不管你信不信,等你身子養好我們再行婚禮。」
朱巧涵睜大眼眸,不可置信的純真神情,惹得常駿心蕩神怡,恨不得今日是兩人的洞房之夜。
常駿熾熱的瞳光閃著熊熊烈火,瞬也不瞬地瞪著朱巧涵,瞅得她渾身不對勁,芳心亂如麻,心底升起一股暖流。
「阿駿,你別直瞪著我瞧嘛!怪別扭的。」她垂著不知擺在哪兒的俏臉道。
「巧兒,若非你的身子還虛,我定等不及成親之日與你肌膚之親。」該死的璟王妃破壞了一切,看他怎麼收拾她。
「可是我們不足早已有肌膚之親了嗎?」兩人時常又摟又抱的兼親吻,難道不是肌膚之親?
怎奈常駿的此親非彼親,朱巧涵一臉不解世事的可愛模樣,惹得常駿淺笑連連。
「不急,改日你就曉得這兩者之間的差別了。」他不點破此二者間的不同,想讓她再單純一陣子好了。
「這樣啊!改日你再告訴我。我現在只想知道我為什麼會昏迷十天?」都是他瞅得人家差點兒忘了正題。
「是璟王妃她……」常駿娓娓道來張若的加害,朱巧涵如何死里逃生,他是如何的心急如焚。
當然,他為了不讓朱巧涵承擔上一代的恩恩怨怨,私心的隱瞞張若是加害于白苡薇及白威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