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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新郎 第6頁

作者︰桑德拉•肯菲德

「抱歉!」

「听著,你只管擔心你的考試,好嗎?」她怒罵︰「我的事我自己會管!」

「好啊,都听你的。」賈詹姆喝了一大口剛剛叫人送上來的啤酒,然後深深凝視了她一會兒。不知她是哪根筋不對了,隨後他又把注意力轉回他的考試上。

蘿拉不知道她為什麼要對賈詹姆這麼凶,他只不過是看到了她脆弱的一面。但是她自己讓他看到這脆弱的一面,因此她不只生他的氣,也生自己的氣。事實上,如果夠誠實的話,她應該知道,她之所以會生賈詹姆的氣,其實別有原因。猛烈的風雨和往事也許確能肆意破壞她的自制力,但是賈詹姆其實也是很重要的原因。

時間愈來愈晚,賈詹姆的衣服也一件件月兌掉了。他先月兌掉粗呢外套,接著月兌掉靴子,然後再解開襯衫上的扣子,並且把兩邊的袖子都卷了起來。現在,他坐在椅子上,兩腳翹在桌上。他的態度唯有閑散二字可以形容。事實上,蘿拉心想,即使連法醫此刻也很難找到他的脈搏,因為,他除了偶爾翻一下放在肚子上的書本,以及時而想起地喝一大口啤酒外,幾乎動也不動。

其實也並非完全如此,因為他的胸口還是很有規律地上下起伏著,像在施展某種催眠術。他不需要以動作來魅惑她的注意力,光憑遍面他胸口的那些毛發便如大軍壓境。她從未看過一個人的胸口有這麼多的毛發,那些黑卷卷的胸毛,似在向她招手,誘引她伸手去模。

並不是說蘿拉自己想去模,而是她了解必定有女人想這麼做。然而,他胸口上的那些毛發只是他身上毛發的一半,而另一半則卷曲著消逝在他牛仔褲的腰帶底下。蘿拉絕不是什麼假正經的女人,她只需閉上眼楮,就能清楚地想見那些毛發最後會到達什麼隱密部位。

再來是他的頭發,他的頭發也同樣具有毀滅的力量,只不過原因完全不同。若說他胸口,以及其它部位的毛發,訴諸的是一個女人的,那麼他的頭發,牽動的則是一個女人的感情。由于他不斷以手指梳過頭發,因此使他看起來好似一個在外面玩了很久的小男孩,使她想伸手把他額前那看來十分柔滑的頭發撥開。她為此感到生氣,也為她在此毫不設防的狀態下突然想起他的吻而生氣。

她從椅子上跳了起來,用力地把那捆法律文件丟進椅子里,一邊拉開床上的被單,一邊大聲嚷嚷著︰「令晚到此為止了,我的腦袋已經決走打烊了。」

賈詹姆抬頭看了她一眼。她先休息也好,也許這樣,他才能做些事情。整個晚上,他一直無法專心,根本什麼書都看不進去。

他無法明白解釋,為何蘿拉能夠佔據他這麼多的心思,他只知道,當她換掉了結婚禮服後,他徹底的大吃一驚。回頭望去,他以為她會換上一些帶有蕾絲花邊的綢緞睡衣,然而,她卻只套了一件簡單的睡衣。令他呼吸加快的原因,雖然極其簡單,但在他男性身體上所引起的變化卻難以言喻。

他強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回課本上,但是他忘不了那件睡衣里著她,隱隱刻劃出她胸部輪廓的情形。此外,他也忘不了當她低頭時,她烏黑的短發拂落在她頰邊的樣子。但願他有勇氣為她把頭發拂開;但願她站在窗邊時的脆弱神情,未曾令他對她有了新的感覺!但願他能忘記那個該死的吻!

他決走丟開書本,走向浴室。他需要一些冰涼的水剌激一下疲倦的眼楮。幾分鐘後,他神采奕奕地再度走進臥室。雖然他已經告訴自己別這麼做,但是他還是忍不住偷瞄了一下床上的蘿拉。她似乎已經睡著了,一條腿從被子底下伸出來壓在被上,一只手臂則胡亂放在頭頂上。

賈詹姆忍不住露出微笑。她醒著時,也許是個一絲不苟的女人,但是當她睡著了以後,所有的矜持都隨風而逝了。他走過去,幫她把被子拉上來,再非常小心地把她的腿放進被子里。她的腿既柔軟又溫暖,就像她的輕聲長嘆一樣。慢慢地,賈詹姆的微笑消失了。若不是他對她早有認識,或許他會誤以為白蘿拉就是他喜歡的那種女人。

第五章

「我要去洗澡了。」蘿拉大聲說。

賈詹姆躺在床上,剛好從枕間的縫隙看到蘿拉放下活頁夾和筆。她天一亮就起來準備發言稿了。至于他自己,則一直讀到深夜才爬上床,而且一上床就睡得不省人事。說實話,他現在仍覺得昏昏沉沉的。

「嗯……」他含含糊糊地回答。

蘿拉遠望那個和她共度了一夜的男人。他彎曲著一條腿趴在床上,一只手臂則懸在床緣外。他仍然穿著牛仔褲和那件扣子已然開啟的襯衫,臉上也還帶著一臉濃密的胡子,以及顯現出他才睡了幾小時的倦容。可能的話,他這副不修邊幅的模樣看來要比昨晚性感多了,但是老實說,這讓蘿拉心底起了一把無名火。

「祝你有個明亮愉快的早晨。」她以不友善的口吻說著,一邊急著想找個可以拉遠他們之間距離的理由。

「嗯……」賈詹姆再一次發出囈語,然後在蘿拉關上浴室門的同時,又合上眼楮了。

餅沒多久,她就已經站在溫暖且具有撫慰作用的速蓬頭底下了。她閉上雙眼,讓緊繃的肌肉慢慢松弛下來。她已經很久不曾有過這樣情緒緊張的經驗了。自從結婚過後,她的工作量就特別令她受不了。

她轉身讓冒著蒸汽的熱水打在背上,企圖把昨晚夢中那個揮之不去的夢境驅離體外。然而它和她交戰著,把她包圍在淡淡的回憶之中。夢里有個男子,一個陌生男子,緊緊地跟隨著她。她覺得自己為他所吸引,然而他也令她畏懼,因為他似乎擁有可以傷害她的力量。

然後夢境倏而變成她乞求父親不要離開的畫面。她知道那個陌生人就是父親,然而當他轉過身時,即換了一張陌生人的臉孔。她有種感覺,彷佛只要再努力一點,就能看清那張模糊的臉孔。但是,不管是那時或現在,她都拒絕去看他。她低下頭來,讓潔淨的水流入她的發絲里。

她沒有听到電話鈴響。

處在半夢半醒間的賈詹姆听到電話鈴響,哥地跳了起來。模模糊糊中,他夢到了他即將舉行的考試,結果他遲到了,被拒于門外,不準參加考試。另一方面,他清楚地听到了遠遠傳來的水流聲。他男性的本能自然地編織一副女性的胴體,一副赤果果的、火辣辣的、令人想入非非的胴體。電話鈴響之前,幻想中的他正要揭開浴簾,和蘿拉一起步入浴盆里。

他低聲咒罵了幾句,既氣自己這種不當幻想,又氣這討厭的電話鈴聲打斷了他的美夢。他從床上坐起來,以手指梳了一下頭發,然後起身去接電話。

「喂?」他吼道。

「賈詹姆?」

電話中的聲音听來很熟悉,但賈詹姆听不出那是誰,「是的,我就是。」

「我是聶道格。」

他認出了他的聲音,「噢,嗨,道格。」

「我知道你們兩個被逼著去度蜜月了。」

「我們不妨說,是蘿拉的祖母太有說服力了吧!」

兩人的對話停頓了一會兒。在這段時間里,賈詹姆發誓他這位法律教授真正想問的是,他們兩個互相把對方殺掉了沒。然而,道格卻很技巧地問︰「情形如何?」

「還好。」賈詹姆在心底又加了一句,對兩個想把對方殺掉的人而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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