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人呢?」
怒基抬起蒼白的醉眼看他。「不要……吵我,我正在慶祝。」
「我要找我老婆,她人呢對
「還有亞利呢?」里南也質問。「信上說他受了傷,情況危急。」
「沒有,沒有,」怒基扔下空酒瓶,酪團的答道︰「他只是頭上腫了個包,沒什麼要緊,他和丹絲一起回去了。」
「回去?」洛克的胃部痙攣。老天,丹絲真的不要他了,扔下他走了?他揪住怒基的衣領喝問︰「告訴我,你知道些什麼?否則我會再打斷你的鼻梁一次,說!」
怒基的面孔一扭,放聲嚎哭了起來。「不是我干的,西倫直嚷著阻止他,我不是存心砸破亞利叔叔的頭,我只是嚇呆了……」怒基漲紅臉,雙淚直流。「我完了,地位、身分、前途,我一直這麼賣力……西倫把他們帶走了,上了奧德賽回太平洋去了,他說他會處理一切,他說的!現在叫我怎麼辦?」
洛克怒聲咒罵,一把推開怒基,讓他跌了個四腳朝天。「我回來時如果你人還在波士頓,我就要你好看,明白沒有?」他惡狠狠說道。
怒基問嚀的點頭,洛克厭惡的呼了一聲,轉身離開。「來吧,里南,我們得立刻行動」
「我們可以電告紐約港口,請求他們協助——」
「我們得去追他們。」
「什麼?怎麼追?奧德寒速度那麼快。「
「我別無選擇。」洛克眼色陰想,這是他這輩子第一次對那份直覺深信不疑。「賴西倫會殺了丹絲,甚至更糟。」
丹絲申吟的醒來,以為她又作了噩夢,但在洛克懷中她不害怕,洛克會親愛的摟住她,親吻她,平息她的懼怕……哦,不……那是不可能的,他們大吵了一場,不是嗎?丹絲痛苦的張開眼。
老天,她是在船艙里,而船在大海上。
「丹絲?」一個暗啞的聲音在喊她。
「亞利!」她驚異的看到在艙房對側的小床,亞利手腳被捆綁的躺在上面,她猛然坐起,這才發現自己的情況和老人差不多。「你還好吧?」
「腦殼很痛,可恨的混帳東西竟然從背後偷襲我,」亞利在小床上徒勞的扭動身軀,但嗓音透出一股放心的意味。「幸好你沒事,我還以為你再也不醒了呢,丫頭。」
「怎麼一回事?」她狂亂的問。「我們怎麼會在這里?」
亞利老皺的面孔扭曲了。「這是怒基干的好事,我查出了他和姓賴的放火燒了西風號的秘密,他一慌,出手攻擊我,把我們綁到船上……」
「上帝,這不是真的,洛克會以為…哦,天呀,上帝,上帝——」
艙門一開。「很高興你對上帝仍然這麼虔誠。」賴西倫手拎油燈踱了進來,臉孔在燈下顯得死白,丹絲整個人縮到角落,對大海的恐懼和此刻的驚駭相形失色。
「你來得正好,王八蛋,這到底是什麼意思?」亞利竭力掙扎著坐起。「立刻放開我們!」
「閉嘴,老家伙,我對敢對我大吼大叫的人特別沒有耐心,未來這幾個月你最好自己小心點。」牧師溫和的喝叱。
「幾個月?」丹絲啞然問道。
「是的,親愛的,即使是這麼快速的船也不是一夜之間就回得了家的。」
「不,」丹絲驚駭欲絕。「我不要回拉哈那。」
「胡說。」賴牧師移到她面前,伸手輕輕撫模她的臉頰,丹絲像只麻雀踫上眼鏡蛇般籟籟發抖。
「你將永遠和我在一起為上帝工作,」他哄道︰「我一向為你好,不像別人只想利用你的身分圖謀自己的好處,吉姆把你交給我便是此被……」
「吉姆!」亞利喊道︰「可是你說——」
牧師對老人微微一笑。「上帝會原諒我這善意的謊言的,朋友,我不能告訴你她是你兒子和夏威夷王女生下的小鮑主,否則姓麥的婬棍不知會怎麼利用她呢!我得保護她才行。」
「保護你自己的好處才是真的,你這騙子!」亞利狂怒大吼,掙扎得益發厲害。「你剝奪了她的權益地位,還證稱她的出身!丹絲,對不起,我沒相信你,原諒我,丫頭。
「我沒有搞錯。」她前哺說道,但腦子仍一片渾飩未清。
「你雖然背叛了我,私自逃跑,但我原諒你,」賴牧師輕言細語,好像無法控制自己的動作般撫弄她的頸子、她的頭發。「回頭是岸,我能諒解,」他向丹絲傾近,姜花的味兒燻得她反胃欲嘔,他的手從她肩膀滑到胸脯。「在返航期間,你得好好學習如何取悅我。」他喘道。
丹絲駭然的瞠眼,他的撫觸、他說的話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怖。取悅他?他不會是指…可是他似乎就是那個意思。
她開始作嘔。「休想!」
賴牧師打開白袍,露出腰間一把槍,他笑得和藹可親。「你不希望你爺爺受到傷害吧?莉莉?」
他的脅迫一出,深埋在丹絲內心的情緒崩潰,她用力扭鷹,雙腳一揚把他踢翻在地板上,他立刻爬起來,喉里悶吼。
「別踫他,你這禽獸不如的東西,」亞利狂喊。「救命,來人!強暴,殺人!來人呀—」
賴牧師掏出槍沖到亞利床前,狠狠給亞利一記,打得他抑倒下去,鼻血立刻進流在白花花的胡子上,牧師繼繼笑著,一拳又一拳落在老人臉上……
時間突然倒退回轉,所有記憶在丹絲眼前鋪展開來,她清晰的看到一切。她張嘴尖叫。
西倫旋過身子,丹絲瞪著他那雙紅通通的眼楮,又回到十歲那年。
她記起了一切。
「你非殺了我不可,」她輕聲說︰「你從前下過手,現在你非再重做一次不可,這十年你最害怕的就是這一刻,對不對?怕我喊出你真正的名稱,」她吼道︰「殺人凶手」
他走向丹絲,神情變得很怪異。
「我父親不是罹病死的,他是在醉酒後被你這懦夫砸破後腦死的,我目睹了一切,于是你把我扔下水,企圖連我一起滅口,可是不幸被人干擾,你被迫只好把我救起來,你到底希望我是死是活?如果我死了,我的餃位和產業回到我母親的族人手中,你的打算就落空了—」
「閉嘴,莉莉——」
「別叫我莉莉,你不配叫這個名字,」她厲嘶,奮力掙月兌手上的繩索。「只有我外婆珂耐公主才叫我這名字,她自己和白人結下姻緣,因此我母親愛上羅吉姆時她才大力促成他們的親事,我是她的繼承人,而你覬覬那片土地,起了歹念!」
「可憐的孩子,你又開始神智不清了」西倫冷靜的說︰「你病了那麼久……」
「休想再誑我,我什麼都知道。」丹絲再不容許那些陳年的威脅來阻止她,童年的回憶在她心中浮落,外婆慈祥的笑臉,父母恩愛的低景,娜卡莎死後,父親傷心過度而酗酒的往事一幕幕在腦海上映,尤其是賴西倫行凶那可怕的一夜,更是格外清晰。
「爸爸明白你的私心,他保護甘蔗園和當地人不受你剝削,于是你下手殺了他,奪走我的權益。」她把腳上的繩索也解了,趕過去查看亞利,他頭破血流,但傷勢不重,神智也仍清楚,她說的一字一句他都听見了,而賴西倫被她一番話說得慌張失措,竟無視于丹絲替老人松綁的動作。
「沒有這回事,你是瘋子,你忘了嗎,不要再說了!」他叫道。
丹絲冷笑「想堵住我的嘴沒那麼容易,除非你把我殺了,否則我就會向世人昭告你的所作所為。」
「閉嘴!我不許你再——」
此時,平穩的船身突然一震,來了個回旋動作,艙內三人的身子全都傾斜,牧師跌到牆上,丹絲張臂護住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