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良久後他才說︰"謝謝你把實話告訴我。"
她雙頓然紅。"話說回來,你在監獄中的行為不禁使我猜想也許你真是罪有應得。你把我困在這里愈久,我就愈覺得陪審團判對了。"
他那低沉的笑聲蘊藏惑力,使她心神激蕩。"既然你覺得我是這種人,我干脆愛做什麼就做什麼。要壞就壞到底,多一項污點又何妨?"
"別靠過來,何先生!"面對一個自暴自棄、無法無天的男人,煙翠覺得駭然可怖,她生怕他會霸王硬上弓。
"我什麼都听你,唯獨這項不能!"
"何先生,我是牧師呀!"
"你也是個女人呀!況且你現在又沒戴牧師的白領子。我已經事先警告你我會來,你也不上白領子,當然會以為你很期待我來找你。"
難道被他說中了?難道她潛意識里就為此而不戴上白領子嗎?她猛然抹煞這種想法,急尋應對言詞︰"如果我給了你想要的東西.你會不會馬上離開,永遠別再來煩我?"
"這怎麼可能?我們禮拜一到禮拜五每天下午都要踫面練排球吧!"
"我只要一通電話給保祿,你就當不成排球教練。"
"只要你不惜讓孩子們失望、還有失去贏球的機會,就盡避去做吧!但是你還是擺月兌不了我,因為我打算全心全力進入教會。無論在唱詩班、查經班,和主日禮拜時,我們都會踫面。這種場合多得不勝枚舉幄!"
煙翠完全被他搞糊涂了︰"為什麼?你連上帝都不相信呀!"
"可是我相信你。信不信由你,現在只有你能拯救我。"
"拯救你?"
"我已經解釋過了,你在我最落魄的時候,來到紅崖監獄。大恩大德,沒齒難忘。"他語調平和,煙翠听了更慌張——不是被他的話嚇住,而是被自己的反應嚇倒。
"你要是踫我,我就尖叫,要是讓鐘太太听到了就會報警,"她威脅說,"不到明天早上,你就重回監獄了。"
"我不怕!"
他逼向前來,煙翠再往後,直到踫到懸掛的衣物。"別這樣,阿路。"她呼吸微弱,語音沙啞。"我們是大人了,拜托!"
"嗯,"他一路進逼,直到緊緊環抱住她。"而且是兩廂情願的大人,這樣才完美呢!我要吻你,梅煙翠,如果要向我證明上帝和天堂的存在,你可以回吻我。你會吻我的,因為你想要、因為你情自禁。"
"你會後……"她話未及完說,嘴就被他用嘴堵上,她不自覺發出低吟。情形同上次的一模一樣,只是這回沒有旁觀者,沒有人會把阿路克趕回牢房;沒有人來阻止煙翠的泛濫,她縱情地回吻他。
"我開始相信我的禱告有效了。"路克改吻她臉頰,沿著眼瞼至下巴印下碎吻。
兩人軀體緊密交纏,煙翠感受到強烈的快感,費盡天大的意志力才離開他的懷抱。她的內心深處情潮洶涌,理智決被淹沒。
"我不讓你走!"他低吼著。
她用力掙月兌後,直奔進客廳,想讓心情穩定下來。
她背對他,語氣堅定地說︰"你的目的既已達到,
請你走吧,別再煩我了。"
"如果你以為我這麼容易滿足,那你就太不了解男人了。"
"你又何嘗了解女人?"她反駁他,雙手握拳放在身側。"你只是迷戀于6個月的禁欲生活後遇見的頭一個女性……"見了他狂野的笑容,她竟痴迷得說不下去。
"我同意,接待室里發生的事要不是有點失控,就會發展成美妙刺激的情節。煙翠,咱們可是互吻對方,我可沒有強迫你幄!你自己也有責任喲!"
他上前幾步,貼近她,再次在她唇上用力一吻,宛如他有權隨心所欲地踫觸她。"等我想迷戀一個女人的時候,一定會讓你知道,因為那個女人就是你!"
"你這種妄想會惹出麻煩的!"她冷酷地警告他。
"我已經惹出麻煩了,而禍首就是你。"他慢條斯理地說,口氣溫柔得令她害怕。"別忘了,你是唯一敢深入魔鬼領域的女人。這不難嘛,牧師。我知道你跟我一樣,也很煩躁,所以就不跟你道晚安了。我們兩個都一樣,今晚肯定是睡不著了!"
第五章
禮拜五傍晚時,煙翠提著一袋包裝精美的禮品,步出辦公室。
多莉剛好也要下班,踫見了她。「又要去探病人嗎?這禮拜你已經連續五天都去探病人了呀!」
「卓梅莉今天早上生了個女孩,我現在不去,明天要跟孩子們出去玩,哪還有空啊!」
「讓保祿帶孩子們去打保齡球嘛!你總要放一天假呀!」多莉苦勸她。
「現在不行呀!」事實上,她是不想留在家里,以免被路克找到,所以盡量找事情使自己忙碌。自從發生禮拜天晚上的事情後,她立誓絕不制造與他獨處的機會。于是她在一周內硬塞進兩周的工作量,換取不回家的正當理由。
不過她是排球隊的一員,免不了要見到他。每天練球前,她都挪出十到十五分鐘單獨練習。這樣路克就無法逮住她私下談話──或者有逾越的舉動。
她原本擔心他會在孩子們面前出她洋相,但隨著時光流逝,證明她是多慮了。他對她個別指導時,行為舉止一如在法庭上那般規矩、得體。他的體育知識豐富,孩子相當崇拜他。煙翠也是,她曾竭力掩飾對他的欽佩之心,但要裝出冷漠和不屑的模樣,真是難如登天。
路克擁有多項才華,他求勝心旺盛,因此帶起了整個球隊的士氣。他勉勵球員只要專心練球,遵照他的作戰計劃,加上良好的體能與默契,大伙兒有希望奪得冠軍。
到了禮拜六的練球時間,煙翠開始覺得路克沒什麼好怕的。他從未在球員面前對她作出過份的舉動,也從未影射兩人之間的特殊關系。他並未大張旗鼓找尋她,也未向多莉打听她的行蹤。她想不透他是如何打發練球外的閑暇時間,但她告訴自己不想知道答案。
她當然是在說謊。她對他的生活詳情感到無比好奇,尤其是男女感情方面的事……像路克這樣英挺豪邁的男人,生活中必定少不了美女相伴。據她所知,他有七個女伴,一個星期中,每天換一個。
煙翠完全不相信他真心想做個熱心參與活動的教徒。自從她冒險進監獄後,他就變得跟所有活躍的男人一樣──善于利用時勢。
雖然他的熱忱似乎減退,不過教練的義務和工作倒是帶給他樂趣,填補了他的生活空缺。一旦球賽結束後,他很可能另覓新的人生挑戰,屆時她就可恢復原有的平靜生活。
麻煩的是,她無法想象路克離開後,她的世界會變成什麼樣子?在審判期間,他就敲開了她的心扉;審判後,他非但未離開,還日漸侵入她心房,盤據每個角落。如果她不是如此小心翼翼防守感情關卡,早就讓他攻入心靈深處了。
棒日星期六,早晨的氣溫很低。她駛進教堂的停車場,見一群孩子擠在樓梯上,瑞
吉、端思、凱西和麥德擁到她車旁,打算搭便車。
這些孩子她都喜歡,尤其更疼愛麥德。他母親自他孩提時代即酗酒至今,只要他有苦楚想找人傾訴,煙翠總是奉陪。有時他和母親鬧翻而離家出走,她則讓他在自己家里的沙發上過夜。兩人成了最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