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時,孩子至少可以當緩沖器,而現在,要單獨與這樣一位難纏的丈夫過連續六天的日子,她甚至懷疑自己能否安全無恙。
「哈哈!我的朋友,你打哪兒來?」一個友善的男人的聲音從她身後響起,凱西轉身,迎面而來的是一位富古典氣息的熱愛滑雪的男孩。他有標準的運動家身材,淺褐色的頭發被太陽曬得有些枯黃,以及一身古銅色的皮膚,充滿自信的笑容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這男子散發的是一種充滿自信的氣息。
「我們從廷布圖來的,」蕾娜出乎意料地回答,略嫌魯莽。但是他仍是一徑地維持那自信的微笑,而且繼續以愛慕的眼光盯著凱西瞧。
「如果需要加強技術的話,我就是你們所需要的人。我的名字叫漢克。每天早上我會在吊車旁教個人或團體的滑雪課程。」
凱西拼命壓制自己想笑的行動,這男人似乎太過主動,但是再怎麼說,她也不會像蕾娜回答的那樣莽撞,她僅回以一個溫柔的微笑︰「謝謝你的提示,假如我需要人指導的話,我會找你的。」
「太棒了!你身上的穿著非常耀眼亮麗,我會很容易看到你的。」
「房間登記好了。」瑞斯找到她,一看到有個男人在旁邊搭訕,立刻顯出不悅之色。那種冰冷的語氣,自從他們第一天見面之後就沒有再听過。
凱西的眼楮閃爍著頑皮的目光︰「瑞斯,這是漢克,這里的教練。漢克,這是我丈夫,瑞斯,和他的姊姊,蕾娜。」
「幸會!」漢克伸出手來,瑞斯只好被迫與他握手。「令姐說你們來自廷布圖。據我所知,在非洲那個地方,是沒有什麼雪的。」
凱西不反對這種小幽默。靜默一會後,瑞斯才繃著石頭似的臉,喃喃地應道,「沒錯,」他盯著凱西問,「可以走了嗎?」
她猛吞口水說︰「隨時都可以。」
「那麼走吧!」
一陣很不自在的沉默過後,她轉向漢克︰「很高興見到你。」
他咧嘴笑笑︰「我很喜歡來自外州的朋友,再見啦!」
突然瑞斯緊抓住她的手臂來到大廳。蕾娜和丈夫一起,四個人共乘一部電梯。
「嗨!吧嘛這麼嚴肅?」亞倫逗著他老婆。「你能想象連續六天沒有小孩的日子嗎?」他突然如猛鷹似地俯身下來,熱吻她冰凍的鼻子。蕾娜高興得幾乎忘了形。「看樣子,你好像需要暖身一下。」
凱西的視線避開眼前這番景象,內心對他們的親密關系感到一陣酸楚。電梯到了四樓,凱西好似失去動力似地沒有及時走出電梯,顯然瑞斯也一樣。
「晚餐見。」門關上前,他們招呼著。
瑞斯帶路朝房間走去。這房間遠眺滑雪勝地,白雪皚皚的群山峻嶺。午後的陽光自山峰那邊直射過來,刺得凱西睜不開眼楮。
「我簡直不敢相信我們在這里,時空真是奇妙啊!早上我還從育嬰房里眺望沙漠的景象呢!」
「而現在你巴不得沒有來吧?」
凱西倏地轉過身來,「你怎會這樣說?」她驚訝地問。
「我可不是瞎子,凱西。我看到今早你和孩子們黏膩在一起的樣子,任何人都會以為是我把你拖來度假。我曉得你若不知道孩子的死活,你會活不下去的,所以我現在到樓下去,把其余的東西帶上來,你可以利用這時間打電話回家報告。」
不等她辯駁,他就離去了。在來雪鳥之前,她就對這趟旅程感到不安,但是並非他所想象的那樣。雪鳥本該是世上最羅曼蒂克的地方——如今竟成為一個強烈的諷刺——一個不為男人所愛的婚姻。
她凝視兩張單人床,心里覺得滿月復的羞辱感。瑞斯可能對她毫無,否則他不會訂這種兩張單人床的房間的。除了蕾娜之外,這個家的每一個人大概都要猜疑了,這兩人根本就只是室友的關系嘛!
熱淚滾滾而下,但是她很快地抹去了,藏住那份深層的悲哀。困難的是,在這樣一個難以容忍的處境下,還要試圖表現正常,親切可人,溫柔慈悲……她無處可藏,唯一能做的事,恐怕只有滑雪了。
一份強烈學習心的驅使,心想也許六天之內,可以學會瑞斯最愛的滑雪——其中的基本動作。但是確實需要一個教練的指導——而且是瑞斯看得上的,當然,最好不要挑上漢克。凱西並不喜歡那種專與女人搭訕、調情的男人。
凱西心中拿定了主意,想好了計劃,感覺好多了。她打電話回去問候孩子。娜娣要她一切放心,並且特別交待要專心在瑞斯身上。
放回電話,心中不覺納悶,懷疑娜娣最後的那句交待,是否是過來人語重心長的忠言。這位老管家知道他們二人分房而睡的不自然關系。
「他們還有一口氣嗎?」
瑞斯的尖酸刻薄一下子把她從夢幻中叫醒。她努力克制情緒,數到十再開口講話,無論如何,她得挽救這次度假。她必須找到較好的詞匯來跟她丈夫講話——他此時看來是格外的誘惑人。灰黑相間的滑雪毛衣,特別能突顯他深色的皮膚,以及魁梧有力卻修長的身材。
「你說對了。我已經給他們打點了許多事情。也許正因為我不是他們的生母,所以我樂于承擔比一般母親更大的責任。請相信我,當我說很高興在這里度假,是真心真意的高興。」
他臉上的僵硬似乎褪去,他湊近凱西,眼楮在她臉上搜尋好半天。「凱西,我了解從你嫁給我以後,過的是一種截然不同的生活,而且我期望太多,我把它當成會議室里的事件來處理。」他笑了笑,雙手搭在她的手臂上。「剩下的這幾天,我們倆能否假裝只有我們二人,好好地享受一下度假的樂趣。」
「我很樂意。」
「好的,」他低聲應道,傾身向前吻她的額頭。也許那只是想象而已,但是她感覺他的臉停留在她頭上好一會兒,她的身體似乎為所融解,即使一個輕微的觸踫,都會激起身體不可控制的反應。
「你餓嗎?」他松開扶住她的手,問道。
「餓極了。」
「那麼我們先吃點漢堡,然後我帶你去山坡那邊,教你一些基本動作,只要一、兩天之後——你就可以乘纜車上去滑雪了。」
凱西高興極了。接下來的時間里,她一直沉浸在難得的喜悅中,笑語如珠,混合著濺起的雪花,跌跌撞撞地嘗試與體驗,一切都在瑞斯的指導下進行。她從未看過他笑得如此開懷,令她更感到喜悅。
日落黃昏時,他的玩勁更大,而且開始向她丟雪球。她邊逃邊爬,雪具交纏在一起,然後一頭栽進雪堆里。瑞斯見她陷入困境,也月兌掉自己的雪橇,捧起一堆堆的雪準備砸向她,他們打打鬧鬧,笑成了一團。
瑞斯就像掠奪者一樣撲向他的獵物,「仁慈點,」她懇求著,當目光與他接觸時,她的眼神又是跳躍,又是驚懼。他的目光變得深邃而且強烈。
粗啞的聲音散發出男性狂野的熱情,凱西一聲申吟,感到唇部顫抖,全身血脈賁張。他低下頭來攫住她顫抖的嘴唇。盡避近乎零度的空氣,他們的欲火已漫燒開來,讓彼此燒焦。每一次吻都來得更深、更強、更饑渴。凱西再也抑止不住內在的激情。當他將她全部擁入懷里,緊靠著他的身體時,凱西瘋狂、不顧一切地回應,忘了時空的存在。
「我的天啊!阮瑞斯,你旅館里的房間是做那種事的最佳場所。我想你最好跟我們滑一圈,冷靜一下,小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