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硯,未來會怎麼樣,結果又會如何?韞紫的臉上很絕望,心也是這樣。或許,從來就是這樣。
就在她正要推開裴硯,回房時,裴硯出其不意地點中她的穴道。她听見裴硯的聲音從上面傳來,一種危險的聲音。
「今天,真是熱鬧。韞紫,我們有客人來了,高興嗎?」他抱起僵硬的韞紫,放置在屏風之後。
再出來時,他就看見燕縴芯生氣的模樣。
「裴硯,你到底是不是人?韞紫都病了那麼多天,你居然一次都不去。我不管你跟裴家究竟有什麼瓜葛,但韞紫總是無辜的。她那麼愛你,你居然這樣對她。」
「說完了嗎?燕姑娘。」他笑著遞上一碗茶。
燕縴芯的臉上添了幾抹不解。
「燕姑娘.請坐。」
燕縴芯被動地坐在椅上,她一時搞不懂裴硯要做什麼。
「燕姑娘,我不知道你跟韞紫是什麼關系。」他難得溫柔地微笑。
那一種溫柔讓單純的燕縴芯放松了戒備。「當然是朋友。不然你以為是什麼?」也許裴硯並沒有他表現得那麼無情。
「朋友?那麼你今晚來,是為了什麼?」裴硯走近她,很近很近。
燕縴芯惶惑地向後倒,直到背脊抵著椅背。
「我,我想來,勸你對韞紫好一點。」
「是嗎?」他笑著,「看來你們的關系要比我想的還要好。」
突然,他站了起來。
燕縴芯則大大松了曰氣。「我們是好朋友。」
她再一次重復。
「你要我對她好?」他側身看她,眼中有一股邪光,可是,你憑什麼?我可不做虧本生意。」
「什麼?」燕縴芯有點不解,有點迷糊,但更多的是生氣。他對韞紫好是應該的,怎麼可以比做一場交易。
「作為交易,你是不是也應該給我一點補償?」
他再次逼近她。
她害怕地站起來,她要走,不能留在這里。裴硯根本是個可怕的人,不該來的。
可是,裴硯卻堵住了她。他狂笑,「我說過,你要補償我的。我已經想好要什麼了,就是你。」
裴硯抓住她的肩。
「你不能踫我的,我是韞紫的朋友,是你弟弟未過門的妻子。」她驚恐地說。
「是嗎?不能踫。沒關系,我對不屬于我的東西總有特別大的佔有欲。」
裴硯低頭吻住了她。
燕縴芯拼命地掙扎,在掙扎間,她听到裴硯的聲音,好像是從地獄傳來。「忘了告訴你,我這個人,沒什麼別的喜好,只喜歡破壞所謂的愛情。友情,哦,還有親情。」
唇貼著唇,直到他嘗到了血腥的味道。血沿著他的嘴角流下來。「你是個瘋子。」她含著淚花,憤恨地說。
「從來就是。」
再一次,他吻住了她,如暴風雨般地強烈。
「不要,不要,放開我,放開我!」燕縴芯掙扎著。
然後,她听到了衣服撕裂的聲音。她看見裴硯眼底的火焰,分不清是怒火,還是欲火。
于是,她瘋狂了,她抽出貼身的匕首,用力刺向他。刀僥幸地刺中裴硯的胸口。
然後,她狼狽地退後。
就在她快要接近門的那一刻,她覺得有個黑影向她撲了過來。還來不及分辨,她已經倒在血泊之中。
裴硯冰冷的劍尖正抵著她的頸項。
「沒有人在傷了我之後還能全身而退,即使是女人也不例外。」
他舉起劍,刺向倒地的燕縴芯。燕縴芯絕望地閉上了眼。
「不!不要!不要傷害我的朋友!」
韞紫突然從屏風後飛身而出,淺紫色的光包圍著她。那股光雖然撞偏了裴硯的劍,但那股劍氣仍然無情地掃過燕縴芯的臉頰。很深很深的口子,鮮血四溢。韞紫的身上也有血,血沿著她的嘴角流下。但她的目光卻是堅決的。她抱著燕縴芯,緊緊地,眼楮卻盯著裴硯,戒備地。
裴硯突然就笑了。然後,他一旋身,便消失了。
燕縴芯害怕地抱著韞紫,低聲說︰「他不是人,他是一個魔鬼。他不是人。
地獄來的人,怎麼可能是人?韞紫苦笑。她早就知道了,只是一直不甘心承認罷了。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房門再一次打開,門外站著一臉關切的裴玨,「是韞紫嗎?」直覺認為會在裴硯房中的必然是韞紫。
燕縴芯跌跌撞撞撲入裴玨的懷中,「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是丫頭嗎?縴芯,是你嗎?怎麼了?」
燕縴芯只是哭,只是哭,仿佛要把所有的害怕委屈都哭出來。
終于,驚嚇過度的她昏倒了。裴玨把她放置在椅上,然後細心地用手抹去她臉上的淚水、汗水,還有血跡。一切都做得十分精確,就好像是一個正常人的舉動。
「即使是努力,再大的努力也沒有用的,因為他沒有心,他只是靈魂。」韞紫低哺著。
「韞紫,你也受傷了?」他聞到了來自她身上的鮮血的腥味。
她順手模過臉頰,剎時雙手便沾滿了血跡。她走近裴玨,把手放在燕縴芯的額頭上,目光留在那一道傷痕上,有些痛苦。
裴遷輕聲地安慰她︰「不要緊的,她只是受了驚嚇。」
「裴玨,我看不見希望。一點也看不見。」她很疲憊地睜大雙眼,目光卻無任何焦距,「該怎麼辦?該怎麼辦,裴玨?」
「去擦擦吧,一個女孩子,特別美麗的女孩子,不應該這麼狼狽。」裴遷溫言細語。
韞紫愣愣地接過他遞來的手巾,干淨的,白色的。
「努力也許很艱難,但是,我們如果期望好的結果,我們就必須努力。我和你都一樣。」
「你也在努力嗎?」
「是呀,我在努力做一個成功的瞎子。韞紫,他會感動的,沒有一個人是會沒有心的。」
韞紫把頭枕在他的肩上,疲憊地。「裴玨,你是一個好人。」
與此同時,窗外卻站著一道黑影,他冷冷地看著這一幕,唇邊帶著令人捉模不透的笑容。
「地獄,我終于找到合適的地獄了。」
第六章
「縴芯,你真的要回去嗎?」
燕縴芯站在花叢中,風過處,揚起百花搖曳,風過處,揚起群蝶翩然。曾經是那麼無真的笑顏,而今卻只留落寞和憂郁。不過,這也難怪,像燕縴芯這樣的美人,一夜之間卻叫人毀了容貌,即使再有豁達的個性,也不可能做到全然的不介意。畢竟,只是一個二八年齡的少女,「前些天,收到大哥的書信,說爹娘記掛縴芯,要縴芯回家。所以……」說話時,她不期然地側過臉,以未受傷的半邊臉對著韞紫,「而且,離家也有好些日子,是該回去看看了。
「那何時再回來?」
燕縴芯勉強地笑笑,「不知道呀,可能會好長時間見不著面吧,」面對韞紫,心中有無數感覺。初始,也曾埋怨她為她帶來的厄運。那會兒,她一個人躲在自己的房問里,大聲地哭泣,說什麼也不想見韞紫的面。
可是,到後來卻越想越難過,不為自己,而是為韞紫。那樣深沉的愛,幾乎讓人敬佩的執著,卻只為了一片虛無。根本不值得的。
「縴芯的家是在長江邊上嗎?」
「是呀,兩岸是連綿的青山,江面上有點點漁帆。」無法說出自己的心思,呵為彼此的關系變得那麼敏感奇怪。
沒有話,依舊是這樣。看來,縴芯還不肯接受她。
「小姐,行李已經放上馬車了。魏師傅讓我問你什麼時候走。」月華的聲音突然傳來,她站在燕縴芯身後,雙目敵視地看著韞紫。
燕縴芯拋下手中的數瓣花瓣,紫色的花瓣在她的周圍打著旋,劃出絢麗的風景。「韞紫,有空就來長江看看吧,青山,綠水,會使你的心清好一些的。月華,我們走吧。」